雪崩 6

  感受到血肉分離的刺痛，嘴角憋出一口血水，臉部肌肉不停抽搐，男孩憑著最後一股拗勁，終於夠到菜刀，兩手扳著菜刀，像是拚盡全力一般對著身後一刀扣去，這一刀生生在野狼身上豁開一條口子，那野狼的鮮血撲麵而來，男孩來不及躲避，任憑著那股血流將自己緩衝倒地…… 躺在地上半晌，男孩才猛地大吸一口氣，漸漸回過神來，總算是暫時安全了，而先前那頭被刺瞎眼睛的野狼也早已不知所蹤。若是此刻站在高處往下看，看到的恐怕是遍地的血花，星星點點的灑滿這塊雪地，如同一幅冬日寒梅圖。 大腿，手臂，全身無一處不疼，但此刻他必須堅持下去，不然自己就沒辦法活著回去見奶奶了。抬頭尋覓著那崽子的身影，四周一片寂靜，隻見那崽子安詳地躺在不遠處，不管怎麽，他救了自己一命。男孩一瘸一拐地移過去，每走一步大腿內側都好似被人拿刀剮一般疼，終於幾番踉蹌，來到了這崽子身邊，低下身喚了幾聲，仍然毫無反應，看來隻能靠自己了，他慢慢扶起那崽子，把手搭在自己肩上，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顫顫巍巍地直起身，托著他的屁股，走向洞口，男孩走得很慢，就好像離洞口的路一輩子也走不完一樣。 漫飛舞，雪花紛紛揚揚落下，飄在倆人頭上、身上，不一會兒全身都落滿了雪花，男孩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上，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這樣什麽事都靠自己的呢？也許是從爹爹倒下的那一起吧，又或許是娘親拋下他和奶奶起，總之，自己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麽事都要靠自己，就算是簡簡單單地隻想活著也罷，也是需要拚盡全力去爭取的。 進了洞，男孩找了一塊還算舒服點的地方，放下背上那人，幸好這洞裏還有好些已經枯死的樹幹和藤條，可以生個火，不然真的會凍死去，男孩撿起地上的菜刀，對著那些樹幹砍下去，洞壁立馬幹幹淨淨，那些藤條立馬脫落，拾了一懷，男孩慢慢轉身，坐在崽子附近生起火來。奈何，洞口風太大，男孩走到洞口，準備把洞口旁邊那塊石頭推正，堵住這洞口。 到了洞口，卻發現這也開始暗下來了，雪越下越大，不知道何時消停。望了望遠處的野狼屍體，男孩眼神一暗，走出洞，把那些野狼屍體全都拖進洞，而後堵住洞口，山洞霎時溫暖了不少。男孩在火堆旁休息了一會，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傷，傷口早已不流血了，雖然是冬季，傷口不容易發炎惡化，但還是要處理一下。瞅了瞅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裳，脫下外衣，把裏衣解下，綁在大腿上，簡單包紮了一下。。 現在首要的就是要取暖，準備吃的，自己已經一沒吃東西了，又剛剛經曆生死搏鬥，身體已經透支了，隻不過強撐著。男孩剔下其中一頭狼的皮毛，然後削下一塊肉，做了一個支架，架著肉在火上烤，而那皮毛就放在一旁晾著，心想著先休息會再處理。 與此同時，那崽子幽幽轉醒，張望了四周一圈，最後定格在自己身旁火堆裏的肉，也不管火大不大，伸手就去拿，燙得“啊”的一聲，透過火光，男孩看到火堆對麵那個少年的臉上身上血跡斑斑，如獸般無辜地吹著燙疼的手。男孩起身，看了看那肉，從把手端把烤肉取下來，拿菜刀分成兩半，遞給那崽子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