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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霧鎖煙迷

  食人穀裏山明水秀,風光旖旎,很難讓人相信有吸血鬼出沒。葉嘉興、鬼麵人、蒙麵女子等九人逆溪而上,尋找駱克瑪的蹤跡。


  太陽升得很高了,他們來到了一座挺拔的山峰下,前麵傳來“嘩啦嘩啦”的響聲。繞過山峰,從兩塊巨石堆成的洞穴鑽進去,隻見一簾瀑布從懸崖上飛瀉而下,映著陽光,猶如上滑下絢麗的彩綢。水麵白珠亂跳,蕩著清波。


  這已是食人穀的最深處了,一路上來根本沒看到駱克瑪的蹤影,也沒看到有人捷足先登的跡象。


  穀裏深澗險洞,叢林茂密,要藏個人很容易。


  九人之中葉嘉興地位最高,無形中成了領頭羊。他環視峽穀,:“分頭找吧!現在已正午了,這樣找下去,找上九也找不遍整個食人穀。”


  “吸血鬼怕人多,這是求劍大會上想出的對策。”青城玄真子捋著白胡子,疑慮重重。他年紀最大,離鬼門關最近,最怕鬼。


  “有道理,人多力量大。”華山雲上心有餘悸地。他的師兄風飛揚死於吸血鬼,不能前車不鑒。


  “前提是吸血鬼白不會出來。”昆侖季風長得粗獷,膽子好像也大些。


  點蒼銀鷹看著蒙麵女子,滿臉堆笑地:“這位姑娘都不怕,我們若怕鬼,讓姑娘笑話。”


  少林鐵錚不解風情地:“看到蝙蝠都像看到鬼似的,豈能不怕鬼?”


  蒙麵女子冷冷地:“蝙蝠比鬼可怕,人比蝙蝠更可怕。”


  崆峒姚文傑不滿地:“這麽來,我們比吸血鬼可怕了?你有本事不要跟著我們。”


  鬼麵人:“閑話少。分開找可以,但是,倘若我運氣好,獨自找到神劍溜出食人穀,你們同意嗎?”


  葉嘉興搶著:“我第一個不同意。不能靠運氣,要靠實力。”


  鐵錚:“對,要靠實力。”


  蒙麵女子:“實力無非是弱肉強食。運氣是均等的,很公平,沒有什麽不好。”


  銀鷹附和:“我讚同姑娘的意見。”


  玄真子:“求劍大會上定下的規矩不能改。如果靠運氣,三歲孩都可以進來找了。”


  姚文傑:“可以采取折中的辦法,先三人一組分頭碰運氣,找到後集中拚實力。”


  雲上:“好辦法,這樣既符合規矩,又公平高效。”


  鬼麵人:“如果運氣好的三個人不願再拚實力,顧自溜出食人穀呢?”


  季風:“得對,外麵海闊高,到哪去找?”


  蒙麵女子:“結果也會和周遼吉、任馳、駱克瑪三人一樣,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個逃進鬼門關。”


  ——由於世人有一顆相同的功利心,相似的悲劇總會重演。


  大家一時不話。


  設身處地地想想,誰能相信別人獨自找到神奇的“安邦神劍”後不溜走?心鬼遠比吸血鬼難防,當誠信缺失時,隻好犧牲效率來維護公平。


  日上中了,陽光將傾斜向東,他們決定先沿東邊崖壁下尋找。大家不敢分得太開,又不願靠得太近,亦步亦趨,非常緩慢。


  蒙麵女子倡議分頭找,有意走得快些,銀鷹是支持者,有意無意跟了過去,兩人不知不覺繞過一堵崖壁,離開了眾人的視野。


  忽然傳來蒙麵女子的驚叫聲,葉嘉興等七人飛快地跑過去,隻見一個洞口前,蒙麵女子瞪著明眸,銀鷹手裏拿著一個鬥笠僵立,兩人都驚慌失措;駱克瑪的屍體靠在洞口曬太陽,喉部血肉模糊,但身上地上無血跡,他雙眼圓睜,張嘴吐舌,表情扭曲變形,好像在驚恐萬狀中被吸幹血死去。


  “又是吸血鬼!”雲上麵如土色,下意識地後退,發覺身後無人怕有鬼,又慌忙衝上前。


  大家不禁打了個寒戰。盡管中午陽光明媚,吸血鬼也不會出現,但麵對吸血鬼用剩的“殘羹”時還是膽戰心驚。


  愣了半晌,季風狐疑地打量著銀鷹和蒙麵女子,責問:“‘安邦神劍’呢?”


  銀鷹哆嗦了一下,扔掉手中的鬥笠:“我和這位姑娘看到駱克瑪的屍體時,他的臉上蓋著鬥笠,還以為在曬太陽睡覺,身邊根本沒有神劍。”


  玄真子:“聽‘安邦神劍’能避邪,吸血鬼不敢拿,食人穀裏不可能有其他人,是你們倆串通把神劍藏起來了吧!”


  蒙麵女子嗔:“胡,我倆都嚇傻了,再你們這麽快趕過來,我倆能把神劍藏到哪裏去?”


  鐵錚虎視眈眈,:“哪你神劍去哪了?”


  葉嘉興揮著大手:“快,藏在哪裏?”


  雲上冷言冷語地:“要藏匿神劍很容易,往亂草叢中一扔就行了。”

  蒙麵女子:“這麽,在周圍找一下就行了。如果你們能找到神劍,我個人放棄競爭權。”


  “對,如能找到,我也放棄競爭權。”銀鷹附和。


  盡管蒙麵女子和銀鷹得理直氣壯,其他的人還是不信。


  葉嘉興:“如果能找到,也不怕你倆競爭。在神劍沒找到之前,你倆洗脫不了嫌疑。”


  鬼麵人比較冷靜,看了蒙麵女子一眼:“還是找了再,憑空懷疑無濟於事。”


  鬼麵人完向不遠處的亂石堆走去,蒙麵女子和銀鷹愣立不動,其他的六人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去找。七個人走得很近,以免某個人找到了裝作沒找到,也免得自己遭人置疑。


  人們離心離德,很多原本簡單的事情變得很複雜。


  七個人結夥去找神劍,對蒙麵女子和銀鷹的壓力總算減輕了些。銀鷹諂笑:“姑娘,在下是點蒼十三鷹之銀鷹,至今仍無意中人。他們把我們倆孤立起來,我們同坐一條船了,以後要風雨同舟。”


  蒙麵女子冷冷地:“原來是名門子弟。名門子弟往往是紈絝子弟,從來不缺女人,隻缺意中人。我是我,你是你,不要‘我們’,也沒有以後。”


  銀鷹並不在意,男人隻要臉皮夠厚嘴皮夠甜,很少有女孩子不臣服的,“姑娘何必拒人千裏,剛才他們逼迫時你還‘我倆’。他們找不到神劍還會找茬的。”


  “你以為我是靠你來壯膽嗎?那隻是為了話方便。”蒙麵女子著蹲下觀察駱克瑪的屍體。屍體自然地靠著洞壁,麵部表情變形,肢體僵硬,由於氣冷,還沒有開始腐化。


  蒙麵女子剝開屍體的衣服。銀鷹不禁捂住鼻子後退:“剝屍體衣服幹麽?”


  蒙麵女子沒好氣地:“自己不動腦子不動手,還想別人不找茬?”


  銀鷹感覺到蒙麵女子的與眾不同,自己不能銀樣蠟槍頭。他皺眉蹙鼻屏住呼吸,脫起屍體的褲子來,脫到隻剩下一條短褲了。蒙麵女子製止:“夠了。”


  兩人查看起屍體來。屍體的喉部血脈破裂,但未傷及喉嚨,不像凶器刺殺,身上除了一些老傷疤並無其它新傷。


  這時,葉嘉興等七人回來了,個個悶悶不樂。葉嘉興看著被脫光衣服的屍體,虎著臉:“脫衣服也能洗脫嫌疑嗎?”


  蒙麵女子:“你們沒找到神劍,還是一口咬定藏起來,是不是太固執了?這樣糾纏下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們想想,傳中被吸血鬼吸死的人,死態都是很安詳的,而駱克瑪死得很恐怖。剛才發現他的屍體時,有個鬥笠蓋在臉上,四肢自然平放,好像在悠閑地曬著太陽。如果一個人在恐怖中被吸幹血死去,怎麽可能把鬥笠蓋在臉上而四肢舒展呢?顯然不是被吸血鬼吸死的。”


  鐵錚:“難道吸血鬼改吃素了?”


  “駱克瑪有可能是被人殺死的,所以神劍才會失蹤。”蒙麵女子語出驚人,“看他死的時間不超過一一夜,而他進穀已三三夜了,貪婪的吸血鬼能讓他活這麽久嗎?我們進穀時,穀口的草地就有被人踩過的痕跡,明有人先於我們進穀。”


  玄真子冷笑:“姑娘真是奇思妙想。穀口是有人踩過的痕跡,應該是很多人踩出來的,可是穀中沒有蹤跡。你們已查過屍體,喉部的傷口不是凶器刺的,身上沒有其它的傷口。”


  姚文傑:“還有,如果是人殺的,流出的血去哪了?”


  蒙麵女子:“有可能這是第二現場,有人先打死駱克瑪,待身體裏的血液凝固後再在喉部偽造傷口。”


  “姑娘的懷疑有幾分道理,但應該另有致命之傷。”鬼麵人在仔細地檢查屍體,查遍全身不見其它傷痕,遂拔出劍削屍體的頭發。他的劍很普通,手法遠比理發師傅笨拙。屍體的頭發被削光了,頭頂也沒有傷痕。


  駱克瑪之死除了吸血鬼還有能誰?

  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眾人心頭,隻覺腦袋發麻,心底發涼。當生命真正受到死亡的威脅時,才發覺生命寶貴而又脆弱。


  雲上打著寒戰:“駱克瑪死於吸血鬼不容置疑。”


  鐵錚:“這誰都知道,問題是神劍去哪了?”


  劍遠比人難找,加之身置吸血鬼出沒的食人穀,不得不讓人失去信心。恐懼加失望,人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滿腹的怨氣總要有個發泄的對象。


  銀鷹和蒙麵女子明顯感覺到了來自同伴的壓力。銀鷹無奈地:“就算神劍被我倆藏起來了,也帶不出食人穀。”完看了看蒙麵女子。


  蒙麵女子接著:“逼我們也於事無補。我以個人人格作保,此次出穀後,永遠不再進食人穀。”意思是,即使把神劍藏起來了,也取不了。

  葉嘉興盯著蒙麵女子的眼睛,輕蔑地:“我們不知你是誰,更不知你的人格值多少錢,如何相信你?”


  大家都有這種意思,甚至連銀鷹也讚同,再,姑娘的芳容誰都感興趣。險境中八個男人逼迫一個女人,其壓力不是你所能承受的。蒙麵女子咬咬銀牙解下麵紗,露出一張豔如桃李卻冷若冰霜的臉蛋。


  “七姐?!”眾人又驚又喜,脫口而出。


  武林中人所共知的“七姐”隻有一個,芳名李素素,乃丐幫華北分壇壇主李靖之七女,是峨眉弟子,擅長打造奇門兵器,江湖雅號“冷月仙子”,才貌雙全,與“淩波仙子”林鳳齊名,但比林鳳低調。


  豪門嬌娃,沒有哪個男人傻到不知巴結,眾人的態度立刻變得很友善,爭先恐後套近乎,甚至坦誠得對剛才的不信任表示懊悔。


  李素素淡然:“駱克瑪把神劍看作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不可能不帶在身邊。現在見屍不見劍,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吸血鬼擄走了,要麽是人拿走了,這要看死因了。”


  銀鷹附和:“很對,如果死於吸血鬼,神劍就是吸血鬼擄走。如果被他人殺死,就是人拿走了。”


  葉嘉興滿腹疑慮地:“這誰不知道啊?神劍是神器,據能驅邪鎮鬼,照理吸血鬼不敢靠近才對。現在不但吸死了人,還擄走了神劍,怎麽可能?如果是凡人殺死駱克瑪拿走神劍,這種可能等於零。”


  雲上:“如果是吸血鬼擄走,我們就沒有繼續找下去的必要了。”他的師兄死於吸血鬼,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一路上總是比較悲觀。


  李素素:“我仍堅持認為,駱克瑪是被人殺害的。第一,駱克瑪在穀中活了幾才死,他猶如吸血鬼盤中的美食,怎麽可能活這麽久?第二,駱克瑪的死態和傳的不同,至少和風飛揚不同。”


  雲上:“這倒是,我師兄的死態很安詳,像睡著一樣,沒有恐懼。”


  李素素:“第三,一個在恐懼中死去的人,不可能自然地靠在崖壁上,臉上還蓋著鬥笠,明這是偽造的現場。第四,有很多人先於我進穀,可能是凶手,所以神劍才會失蹤。”


  鬼麵人:“七姐的解釋超乎想像,但最合乎邏輯,我支持。”其他的男人也頻頻點頭。


  李素素的分析雖然比先前的辯解更有條理,但內容還是八九不離十的。同樣的話,身份地位不同,效果是不一樣的。


  玄真子:“得有幾分道理,這樣可以解釋神劍失蹤之謎,但有更多的疑問。第一,駱克瑪是如何被人殺死的?第二,這麽多人進穀為什麽不見蹤跡?第三,吸血鬼為什麽不吸血?莫非真的改吃素了?”


  “有一種邏輯可以解釋所有的疑問。”玄真子捋著白胡子沉思。這裏他的年紀最大,閱曆最豐富,對鬼的理解比別人深刻。


  眾人把目光投到玄真子身上,眼神充滿期待。


  玄真子清了清嗓子,神情凝重地:“‘安邦神劍’能驅邪鎮鬼的傳是真的,前兩駱克瑪神劍護身,吸血鬼對他無可奈何。後來,先於我們進穀的人奪走了他的神劍,他在驚恐中被吸血鬼吸死。奪劍的人為了迷惑後麵進穀的人,偽造了這個迷霧重重的死亡現場。”


  銀鷹茅塞頓開,:“很對,很對,奪劍的人神劍護身,所以安然無恙。偌大一個食人穀藏身很容易,所以才會不見蹤跡。奪劍的人有可能是上太陽島‘問劍’的人,對神劍誌在必得。”


  李素素和鬼麵人不反對,其他的人都讚同。


  疑問既已解開,感覺吸血鬼的威脅也減輕了些,隻要找到神劍,就不用再怕吸血鬼了。


  既然神劍是人奪走的,就有奪回來的可能,而且找人遠比找劍容易。先進穀的人可以奪,他們再奪也是名正言順,何況,求劍大會定下的規矩就是“最後得神劍者居之”。


  玄真子的智慧受到大家的肯定,無形中轉變為領頭羊的角色。


  玄真子蹲下身子往洞裏探望,:“奪劍的人在洞口偽造恐怖的死亡現場,明想嚇唬我們,不定就藏在這個洞中。”


  言之有理,眾人注意起崖洞來。


  洞口一人來高,朝西,西斜的太陽照入洞中,洞口很明亮,裏麵很暗。如果奪劍人潛伏在裏麵,敵暗我明,進洞是很危險的,尤其是領頭的人。危險是現實的,生死可能隻是一步之遙。還有,每個人帶的照明火把有限,如果你先用完了,誰能保證別人與你分享?大家誰也不出來,有的對著洞裏喊話,有的往裏扔石頭,回音蕩迭,洞好像很深很大。


  眾人各懷心事,發現可能的藏劍之處時擔心別人先下手為強,當前方有風險時誰也不願去冒險。

  還是玄真子先打破僵局,:“我們抓鬮決定進洞和用火把的次序吧!”


  大家表示讚同並定下規矩,抽到短簽的走在前麵、長簽的先用火把。


  玄真子去折柴棒做鬮。


  銀鷹:“七姐是女孩子,應該走在當中,可以不用參加抓鬮。”


  鐵錚瞪了銀鷹一眼,譏諷:“你最懂得憐香惜玉,但別把別人的機會送人情,要是七姐抽到第一個,你與她換。”


  銀鷹臉紅耳赤語塞,李素素表示抓鬮要公平。


  玄真子用柴棒折成九根長短不一的簽,緊握在手中,整齊地露出九個頭,讓大家抽,最後隻剩下玄真子手中的一根。大家心如鹿撞,有人的手甚至微微發抖,用自己的簽去比較,結果李素素的簽最短,其後依次是銀鷹、鐵錚、季風、玄真子、姚文傑、雲上、葉嘉興、鬼麵人。


  抓鬮的程序很公平,結果也就沒什麽可置疑的,李素素第一個入洞,鬼麵人第一個用火把。不過,有些人把目光落到銀鷹身上,想看看他的覺悟有多高。


  銀鷹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簽,沒有帶頭進洞的意思。鬼麵人看了李素素一眼,低頭欲往洞裏鑽。李素素用劍擋住鬼麵人,了句“謝謝”就鑽進洞。鬼麵人緊隨其後,其他的人依抽簽順序魚貫而入。


  從明亮的地方進洞,眼前黑洞洞的一片,一時什麽也看不見,如果此時有人發動偷襲很難躲避,如果有吸血鬼迎麵撲來更不用了。他們都是武林高手,明白這樣的道理,一入洞馬上改變站立位置,擺出回擊的架勢。


  洞裏無人偷襲,也無吸血鬼作祟,除了水滴滴落的叮咚聲外,沒有動靜。大家鬆了口氣,眼睛稍稍適應黑暗,接近洞口的部分依稀可見,不是很高,但是很大。


  鬼麵人點亮了帶來的火把,大家發現洞很深,越往裏越高,洞壁凹凸不平,犬牙交錯,濕漉漉的,不時有水珠滴落;洞底地形跌宕起伏,澗穀幽深,清泉緩緩流動,不知來蹤去影。再往前走,清泉消失了,隻聽見暗泉叮咚,婉轉動人;洞底石筍櫛比鱗次,千奇百怪;洞頂的鍾乳石猶如冰棱下垂,晶瑩剔透;壁有石幔疊翠,狀若雲霞錦綺;洞中有洞,洞洞相通,簡直是一座迷宮;洞內氣象萬千,仿佛來到了變幻無常的神話世界。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讚不絕口,不知不覺往洞穴深處探行,淡忘了危險。


  一路上,形態各異的鍾乳石琳琅滿目,令人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一個高大的洞廳裏,一根下掛的鍾乳石和一株長高的石筍對接,形成一根頂立地的擎玉柱,氣勢雄偉,令人歎為觀止。他們繞著石柱圍觀,久久不願離去。


  不過,當他們繼續向前探行了一段路程後,又看到了那根擎玉柱,不禁緊張了起來——他們迷路了。他們現在才發現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和前進後退。


  洞內套洞,錯綜複雜,一時的迷路並不奇怪,決定朝另一個方向前進,卻又在另一個地方原地打轉。


  隻要照明的火把足夠多,總有出去的希望,可是火把已用到第五個的玄真子了,如果方向走反的話,那是很危險的。他們每到岔口放置石頭作記號,加速前進。


  雖然有石頭作記號,但試著前行走錯路還要原路返回,很費時。大家的神經高度緊張,時間過得很慢,又好像很快。不知過了多久,最後隻剩下李素素手中的火把了,還沒找到出口。


  眾人心急火燎,好像掉進了不見日的地獄。


  **********

  日過中,風和日麗,林鳳主婢三騎來到霸王廟外,遠遠看見方圓一馬當先迎麵而來,後麵跟著一輛馬車。方圓似乎也看到了林鳳,放慢腳步退到車後,豪門千金,少見少惹事。林鳳卻快馬加鞭繞過馬車,如同春風撲麵似的來到方圓麵前,笑容燦爛,嬌聲:“方圓,你在躲什麽?”


  “怕影響林姐走路。”方圓沒敢正視,與林鳳交錯而過時瞥了一眼。


  林鳳向馬車瞟了一眼,取笑:“怕老婆也不用怕成這個樣子。”


  方圓繼續前行,:“誰我怕老婆?張半仙自己的命都沒了,算不準的。”方圓第一次遇見林鳳是在半仙閣,張半仙方圓“懼內”,林鳳“五行木過剩”,需要“林中養虎”。當時楚楚以方平的裝扮在場。


  林鳳勒馬回頭,:“算得準是你的福氣,因為算不準,所以你把他殺了。太陽城的人都是你幹的。”


  方圓回首:“這麽,你知道張半仙不是我殺的,因為你知道我不會為了你去殺人。”

  “你……!”林鳳柳眉倒豎,氣得一時不出話來。願意為林鳳去殺人的男人其實是很多的。


  這時,馬車已靠邊停下,宋師師掠開簾子捋裙下車,向林鳳微笑:“鳳妹妹,碰到你真巧,想去哪?”


  林鳳跳下馬,很友好地:“宋姐姐好,我想去禺穀鎮。聽智深大師遭人暗算去禺穀鎮治療,這麽快就回來了,是不是治好了?”林鳳叫宋師師為姐姐,是因為她的嫂子劉金香與宋師師是結拜姐妹。


  宋師師:“好了,‘扁鵲’果然妙手回春。”


  林鳳:“那歹人也太可惡了,知道是什麽人嗎?”


  宋師師的明眸凝視著林鳳的玉臉,:“不知道,我師父把秘密都出來了,歹人沒有再傷他的必要了。”


  林鳳怔了一下。


  宋師師看在眼裏,捉住林鳳的纖手:“鳳妹妹,我想和你聊聊家常,有空嗎?”


  林鳳回過神來握住宋師師的手,忙:“可以呀!我也正想找宋姐姐聊,聽宋姐姐收了一個義女,我可以做阿姨了。長得漂亮嗎?”


  宋師師笑:“像你一樣漂亮。叫阿姨恐怕叫不出口,因為她和你長得很像,不但同歲,還同日生呢!”


  林鳳愣了一下,嘀咕:“有這麽巧?”


  宋師師:“是啊!巧定緣分,不知是否同時辰。你是什麽時辰生的?”


  林鳳輕搖頭:“不知道,我娘記不得了。”


  宋師師:“你爹戎馬倥傯,不記得不奇怪,你娘怎麽把你這個寶貝女兒的生辰都給忘了。”


  林鳳不話,目光露出憂鬱之色。宋師師拉著林鳳的手,邊走邊聊,拐入通往霸王廟的路。宋師師用試探的口吻:“你哥的兒子壹和你一般年紀,你哥與你為什麽相差這麽大?”


  林鳳點點頭,奇怪地看著宋師師:“宋姐姐問這些幹麽?”


  宋師師一笑,:“沒什麽,我給你講一個‘浴火而生’的故事吧!”


  林鳳欣然:“好啊!大嫂子常給我講故事。”


  宋師師舉目看向不遠處的霸王廟,語重心沉地:“二十年前的一個清晨,一顆明亮的流星劃過空,讓一對幸福的準爸媽看到了,準爸爸是文曲星和武曲星同時下凡投胎來了。那早餐,準媽媽覺得全家人都是怪怪的,當得知死了同胞姐姐時暈了過去。當她醒來時,已在自家後山的一座草棚裏。這時快到中午了,忽然昏地暗,火光衝,原來是家裏葬身火海,她又暈過去了。當準媽媽再次醒來時,發現生了一個女兒,是個‘浴火而生’的孩子。”


  林鳳臉色凝重地:“這媽媽和女兒也太可憐了。她家裏為什麽失火?”


  宋師師眼眶有點濕潤,:“應該是仇殺,因為當傍晚,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來搜山。可憐的媽媽抱著女兒摸黑逃跑,路上又生了個女兒。她無法同時帶走兩個孩子,隻好狠下心來在大女兒的左手腕上咬了一口做記號,把‘浴火而生’的大女兒棄在路上。”


  林鳳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看著宋師師認真地:“宋姐姐,你講的故事不會是真的吧?”


  宋師師看著林鳳的手,強顏一笑,:“這麽悲慘的故事,最好不是真的,但是真的。”


  林鳳停住腳步,充滿期待地:“大女兒現在在哪裏?”


  宋師師沉重地搖搖頭,:“不知道,‘浴火而生’的生命一定很頑強。女兒就是我的義女楚楚,她在尋找姐姐。”


  “這故事很感人。下這麽大,很難找的。”林鳳著低頭深思,與宋師師一起信步而行,不知不覺到了霸王廟前。


  宋師師看著破敗的霸王廟歎息:“如果她們的親人在有靈,姐妹一定能團聚。”


  “但願如此!我們回去吧!”林鳳完扭頭就走,走得很快。宋師師從林鳳的舉止中似乎悟到什麽,疾步跟上。


  林鳳和宋師師很快回到大路上,林鳳直奔自己的坐騎,宋師師站在馬車後。林鳳回首向宋師師道別,瞥見一個姑娘從馬車上下來,竟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她好像沒看見似的縱身上馬飛奔而去,而她的侍女芬和芳看了卻大吃一驚,馬已上路還回首張望。


  芬和芳策馬追上林鳳。芬好奇地:“姐,那位姑娘和你長得太像了,連我和芳都分辨不出來。”


  林鳳麵無表情地:“下長得像的人很多,少見多怪。”


  芳大惑不解地:“姐,你看到這麽像的人好像沒看見似的,我們能不奇怪嗎?”。


  “貧嘴,我早知道了。快走吧!”林鳳神情凝重,完揚鞭疾奔。


  芬和芳一臉迷霧,對視一眼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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