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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綿裏藏針

  電光石火間,衝撞而至的車子戛然而止,如同被神臂拽住一般。方圓他們驚魂未定,那兩個黑衣蒙麵人似乎更驚駭,奪路而逃,向山下疾奔,眨眼間消失在密林中。


  車後走出花雲和花少旭,顯然是他們兩人拽住了車子。花雲拍拍身上的塵土,若無其事地:“原來是你們啊,幸會。”當他看到宋師師時,抱拳致意:“宋阿姨好,你也在啊?”


  宋師師驚魂甫定,捂了一下胸口,:“花堂主,多謝你出手相助,不然我師父就危險了。”


  花雲:“宋阿姨不用客氣,除暴安良是我刀斧堂的職責。光化日之下有人行凶,倒是我的失職,幸好有驚無險。不知智深大師是否無恙?”


  “花堂主謙躬下士,令人欽佩。我要上車看看師父了。”宋師師完上了車。


  方圓抱拳向花雲致意,:“花堂主,感謝的話我就不了。欠你一份人情。”


  花雲豪爽地:“方老弟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欠過你的人情,我們要把人情當作交情。來,這路段危險,把馬車趕上山坳再。”


  方圓的車夫被剛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現回過神來也想早點離開“流砂坡”,遂驅馬從坡內側上行。司馬空空牽著馬跟了上去。馬車失控衝下的那個車夫拾起跌落在地的草帽戴上,帽沿壓得很低,低著頭上車欲駕車離開。方圓抓住車夫揚起的馬鞭,:“慢,我有話要問你。”


  “方老弟,快走吧!一個車夫有什麽好問的。”花雲著去拉方圓。


  楚楚拉過方圓,:“花堂主,你剛才不是過,光化日之下有人行凶是自己的失職嗎?應該問問這車夫,那兩個蒙麵人是什麽來曆。”


  花雲豁然,:“對,對,我差點忘了。”他轉而對花少旭:“花總管,你留下查個明白,我們在山坳上等著。”然後指了指快到山坳的馬車,:“宋阿姨上去了,需要你們的保護。”


  楚楚:“有花堂主‘活鍾馗’在此,哪個鬼敢作祟?”


  花雲瞅著楚楚,:“玉羅刹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對誰都信不過。那我自己來問好了。”他上前握住車把,對車夫:“駕車的,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幹什麽的?”


  車夫畏懼地:“我叫鄧林,禺穀鎮人,以趕車為業。”


  花雲:“那兩個蒙麵人是什麽人?怎麽上你的車的?”


  車夫:“他們上車時沒有蒙麵,是兩個四十來歲的外地商人,從禺穀鎮上車,要去太陽城。”


  花雲:“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


  車夫:“記得。”


  “那好,以後抓到嫌疑人找你來辨認。你可以走了。”花雲放開車把,揮手叫車夫離開。方圓忽疾手抓向車夫咽喉,又猛又狠。車夫帽沿壓得很低,似乎渾然不覺。方圓猛然收住,順手摘下車夫的草帽。車夫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隻見他一臉的驚愕。


  花雲微微一笑,:“方老弟多疑了,他好像不懂武功。”


  方圓把草帽還給車夫,歉然一笑,示意其離開,然後對花雲:“花堂主高明,不用動手也看得出他不會武功。花堂主認為那兩個蒙麵人是什麽人?”


  “方老弟,這話應該由我來問你的。破案雖然是我的職責,但是在沒有任何線索之前,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因為他們的目的是衝著你們來的,確切地,是衝著智深大師而來的。”花雲邊邊走向山坳。方圓和楚楚跟了上去。


  花雲見方圓和楚楚不吱聲,接著:“今的暗算,肯定是昨的延續。你們仔細想想,暗算智深大師的會是什麽人?”


  方圓:“昨暗算智深大師的是張半仙。”


  花雲看了看方圓,又看了看楚楚,嚴肅地:“所以你們就殺死張半仙!難道不知道武盟禁止暴力複仇的規矩?”


  方圓:“我們沒有暴力複仇。殺張半仙的是葉嘉興。”


  花雲詫聲:“葉嘉興?葉嘉興是林副幫主的內侄,威鎮武林,豈會幹這種事?在查明真相之前,你們不能排除嫌疑。我好心提醒你們,就算你的是實話,要想證明自己無罪,就得想辦法證明葉嘉興是真正的凶手。”


  “我們要自證無罪,武盟有這樣的規矩嗎?”方圓得很含蓄,畢竟剛欠下一份人情,即使據理力爭也會被人視為反臉無情。人生在世,有時也隻得委屈自己,改變一下方法。楚楚卻不管那麽多,直截了當地:“嫌疑不等於有罪。我們不逃避調查,也願意出麵作證,但不用自己去求證無罪。抓凶手是刀斧堂的職,需要我們協助卻嚇唬我們,不知按的什麽心。”

  “姑娘話總是鋒芒畢露,心禍從口出!”花雲麵露慍色,瞪了楚楚一眼,快步前走。


  楚楚:“我隻是了一句實話而已,看來實話不能實。”


  實話向來難。隻要地位不平等,直言就容易犯顏。逢場作戲是遺風餘教,偶爾的犯顏直諫才會成為佳話,但很多佳話隻是用來傳頌的,誰也不願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時已上了“流砂坡”,眼前是一塊平地。馬車安然停著,宋師師下了車,神情安詳,看來智深大師無恙。司馬空空坐在馬上,旁邊還有兩匹馬,花雲和花少旭上了那兩匹馬揚鞭意欲離開。花雲忽然好像想到什麽似的勒住馬,:“方老弟,差點忙了一件事,有一個人昨晚和我同住在禺穀鎮‘逐日閣’,托我捎個口信,要見你。”


  方圓好奇地:“什麽人?為什麽要見我?”


  花雲:“是個很有來頭的女人,不願透露身份,但看得出,對方是出於善意。我了解你的為人,不會不明不白去見陌生人。不過,我曾打包票,你會相信我。”


  “隻是見個人而已,當然相信。”方圓想了想,:“不過,花堂主為什麽不明不白為一個陌生人打包票?”


  花雲愣了一下,:“因為幫助別人是件很快樂的事,何況捎個口信隻是舉手之勞。”


  方圓:“花堂主還是個助人為樂的人。上太陽島的事考慮好了沒有?”


  “答案就在‘逐日閣’。”花雲完把目光投到楚楚身上,:“姑娘煞費苦心上太陽島問劍,卻不去食人穀求劍,倒也奇怪。”


  楚楚:“是嗎?‘問劍’不等於就要得到劍,花堂主拱手把劍送給我,我也沒用。花堂主不去食人穀,那才奇怪。”


  “不用奇怪,我現在就要去了。”花雲著策馬向太陽城方向疾馳,花少旭緊跟而去。


  楚楚目送花雲等離開,:“他現在才去食人穀,也夠奇怪的了。”


  方圓:“我看他想坐收漁翁之利。昨求劍大會上定下規矩,以最後拿到神劍為準,那麽進食人穀找劍的人一定會打得你死我活。他隻用守在食人穀口,把最終得到神劍的人當作凶犯抓起來就行了。”


  楚楚:“看他的路數,肯定是這樣。”


  宋師師理了一下被山風吹亂的秀發,:“趕路要緊,我們走吧!”


  方圓騎馬在前,楚楚拉著宋師師一起上了車,司馬空空騎馬跟在車後,一行人向禺穀鎮進發。


  前方是下坡,禺穀鎮遙遙在望。方圓放緩與車夫並行,叫車夫慢行。車夫點頭輕勒韁繩,:“客官,走下坡要想慢行也是技術活,剛才那個車夫肯定是新手,讓馬車失控衝了下來,好險呐!不過,看他身手挺靈活的,差點兒沒壓斷腿。”


  方圓:“老伯好眼力,也看出他身手靈活。不過,真正的原因不是馬車失控。兩車快要相撞時跳出蒙麵人行凶,明是有預謀的。你怎麽知道那個車夫是新手?”


  車夫:“我們趕車的,對過往的車子和車夫很熟悉。那輛車子是禺穀鎮的鄧大林的,趕車的人是個新麵孔。”


  方圓:“新麵孔叫鄧林,駕著鄧大林的車,兩人會不會是兄弟?”


  車夫:“不知道,我是太陽城人。”


  方圓:“老伯,你覺得你們劉城主這個人怎麽樣?”


  車夫譏諷:“隻要戴上烏紗帽,猴子也會變得人模人樣。”


  方圓笑了笑,:“你們的城主不是選出來的嗎?為什麽要選個‘猴子’當城主?”


  車夫厭惡地:“因為猴子會做戲。城主不難當,做戲才是硬功夫。”


  如果沒有切身體會,誰能出這麽深刻的話。方圓讚歎:“得太精辟了!老伯,據如意魔鏡曾映現劉宗恒當城主‘如日方升’,你知不知道,如意魔鏡也是騙人的?”


  車夫的神情立即變得很忌諱,不悅地:“客官,不要亂,我還親眼見過太陽島上空出現仙境呢!”


  車夫分明對“如日方升”的劉宗恒嗤之以鼻,卻對如意魔鏡的神通深信不疑。在迷信麵前,人們隻怪自己不誠,不怪神仙不靈。

  要想改變別人的信念很難。方圓不再多,領頭直奔禺穀鎮。


  **********

  禺穀鎮人來人往。


  “杏林堂”坐落在“逐日閣”斜對麵,隻是三間古樸的平房,門口站著一個蒙麵人,其裝束與“逐日閣”前的守衛一模一樣。蒙麵並不新鮮,因為蒙麵是江湖豪客的慣用打扮,常從禺穀鎮路過,人們熟視無睹。奇怪的是,這個蒙麵人回絕了前來求醫的病人,而坐在堂內的鄧大夫悠然地翻著書,居然沒有反對。


  鄧大夫是“杏林堂”的主人,本鎮人,醫德高尚,醫術高明,尤其擅長解毒,人稱“扁鵲”。


  方圓一行來到“杏林堂”前。方圓老遠就看到“杏林堂”門口的那個蒙麵人,還趕跑了一些打算進門的人。方圓很謹慎,下馬向堂內看了看,抱拳對蒙麵人:“兄台,在下方圓,求見鄧大夫。”


  蒙麵人:“請進,鄧大夫正在等你們。”


  方圓很意外,正欲開口,堂內的鄧大夫起身:“方公子,老夫等你多時了。聽智深大師遭暗算身中劇毒,要來敝堂治療,老夫特意回絕了其他的病人。”


  好事來得太突然,方圓猶豫了。


  蒙麵人:“方少俠,這是敝上的安排,請勿多慮。敝上就住在‘逐日閣’裏,等著見你。”


  “方圓,盛情難卻,你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宋師師。宋師師和楚楚已下了車,司馬空空上車去抬智深大師。


  “好,先把智深大師抬進去。”方圓著,和司馬空空一起把擔架抬下車,抬進屋。鄧大夫示意他們抬進後屋。


  後屋整理得很整齊,牆角鋪著一張整潔的病床。方圓和司馬空空把智深大師抬上病床。


  方圓與宋師師、司馬空空、楚楚招呼過後,出了門。楚楚把方圓送到門外,叮嚀再三,返身入內。


  智深大師伏在病床上,衣服已解開,傷口紫黑,周邊紅腫。鄧大夫心地用鑷子輕挑智深大師的傷口,仔細地觀察,神情嚴肅。宋師師她們屏聲靜氣,看著鄧大夫的一舉一動。


  “是‘見血封喉’。”鄧大夫抬頭看著宋師師,臉色凝重地:“‘見血封喉’提煉於箭毒木,產自海南五指山,中原少有。它能使人血管封閉,血液凝固,沒有特效解藥。”


  他的診斷與孫大夫一致,應該準確無誤。宋師師緊張地:“有沒有救?”


  鄧大夫臉色灰暗,搖搖頭,顯得心不在焉,:“中毒很深了,難,很難。”


  宋師師充滿期望地看著鄧大夫,:“太陽城的孫大夫,沒有特效藥不等於無藥可救。他你能行。”


  “那是有前提的,必須中毒時間不長、程度不深。”鄧大夫神情恍惚,猶猶豫豫地:“可是,可是……耽誤太久了。隻有以毒攻毒了,隻怕沒把握,若有個長三兩短,請不要怪老夫。”鄧大夫完緊張地盯著宋師師,等待宋師師的答複。如果沒有征得病人親屬的同意,大夫是不會冒風險的。


  “以毒攻毒”是江湖盛傳的偏方,似乎包治疑難雜症。


  宋師師看了看楚楚和司馬空空,楚楚和司馬空空沒理由反對,宋師師點頭表示同意。


  鄧大夫起身去藥櫃裏取來一個瓷瓶,心翼翼地拔出瓶塞,把瓷瓶靠近傷口,雙手微微顫抖,猶豫不決地用勺挑出少許白色粉末,準備撒在傷口上。


  楚楚見狀急:“等下!”


  鄧大夫如聽到悶雷般嚇了一大跳,藥粉都撒在智深大師的衣服上。


  楚楚盯著鄧大夫的眼睛,不露聲色地:“鄧大夫,既然以毒攻毒,就一定有風險。請問這是什麽藥?如何以此毒攻彼毒?”


  鄧大夫額頭冒汗了,低頭避開楚楚的目光,一時不出話來。


  宋師師警覺起來,護住智深大師,嗔:“鄧大夫,你不會要害我師父吧?”


  “哇”的一聲,鄧大夫扔掉瓷瓶,掩麵失聲痛哭起來。


  司馬空空火冒三丈,一把揪住鄧大夫怒斥:“為什麽要害我們?快,不然要你的老命!”


  宋師師示意司馬空空放手,:“知道哭,明良心發現,讓他慢慢吧!”


  鄧大夫抬起臉,老淚縱橫,他擦了一把淚眼,哽咽著:“老夫行醫幾十年,救過不少人,以為積了不少陰德,沒料到落此下場!”

  “昨晚半夜三更來了一個蒙麵人,綁走了老夫的孫子牛,逼老夫把這瓶藥敷在智深大師的傷口上,不然就要‘撕票’,還殺全家。那藥配製得很奇怪,連老夫也分辨不出是什麽藥,但一定不是好藥。昨晚,對麵的‘逐日閣’住進一個很有派頭的人,帶來很多蒙麵人,守衛森嚴,原以為是他們幹的。可是早上,‘逐日閣’裏來了一個蒙麵人,就是剛才守衛在門口的那個,責令老夫一定要治好智深大師,並趕走了前來求醫的病人。老夫求他放了牛,他竟然莫名其妙。老夫知道不是他們幹的,但怕綁匪‘撕票’,不敢聲張。”


  “老夫該死。”鄧大夫聲淚俱下地:“老夫也是萬般無奈啊!”


  宋師師:“幸未鑄成大錯,我們不怪你。鄧大夫,你治好我師父,我們幫你找回孫子。”


  “多謝!多謝!能不能救醒我試試,盡力而為,找孫子的事拜托你們了。”鄧大夫止住哭,擦幹眼淚,開始為智深大師把脈。


  楚楚:“鄧大夫,我們會歇盡全力幫你找孫子的。‘逐日閣’裏住的是什麽人?”


  鄧大夫:“不知道。很威風很神秘的,進鎮時封鎖了街道,聽花雲為他包下了整個‘逐日閣’。”


  楚楚沉思:“這麽來,應該是丐幫的大佬了,我們可以去求助。”


  “不行,如果讓綁匪知道了,我孫子就危險了。”鄧大夫一激動,無法繼續把脈。


  楚楚安慰:“鄧大夫,綁匪暫時不會知道這裏有變,你孫子會沒事的。你安心為智深大師診治,我去‘逐日閣’找大哥想想解救辦法。”


  **********

  方圓走進“逐日閣”,就有一個蒙麵女子帶他去“”字號套房客廳。廳內很暖和,很奢華,不見人。


  “夫人,方圓帶到。”蒙麵女子對著內房躬身報告。內房與客廳用珠簾隔開,看過去影影綽綽。珠簾搖動,一個綠衣使女躡步走出,示意噤聲,悄聲:“閻管家,夫人在休息。”


  “那就不打攪尊夫人休息了,我也有事。”方圓著轉身欲走,沒等蒙麵女子閻管家伸手阻攔,內房傳來沉穩而嬌柔的女聲:“方少俠好性急呀!”


  方圓止步:“夫人盛情相邀,在下受寵若驚,見不到,當然急了。”


  “既然急著見,為什麽要急著離開?”珠簾捋開,一個身穿狐白裘的蒙麵貴婦在一個紅衣使女的攙扶下挪著蓮步走出來。她高挽雲髻,蛾眉杏目,略微發福更顯豐盈,狐白裘裹不住惹火身段,渾身上下透著成熟和優雅,雍容華貴,就像一個高貴的皇後,讓人不敢正視。


  方圓看了看狐白裘貴婦,拱拱手,:“因為是夫人急著找在下,卻擺架子浪費時間。在下真的還有急事。”


  “這也算擺架子嗎?是你沒見過世麵的緣故吧!”狐白裘貴婦坐到太師椅上,打量起方圓來,目光如錐,然後微點頭,:“請坐。”


  方圓坐下,開門見山地:“夫人有何指教?請直。”


  狐白裘貴婦:“方少俠不問妾身是誰,倒也奇怪。”


  方圓:“我知道問也白問,不過,隻要知道是什麽事,至少可以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心裏就會踏實些。”


  “放心,一定是好事。這樣吧,不管妾身是誰,方少俠心中有數就是了。”狐白裘貴婦微點螓首,:“明人不暗話,方少俠勇闖太陽島,解開了很多秘密,使太陽島不再神秘可怕。由此可見,如意魔鏡是騙局,‘問’是陰謀,欺世惑眾,禍害武林,不能不除。”


  方圓:“夫人不為太陽島的迷霧所惑,足見睿智。請問夫人為什麽要破除如意魔鏡?”


  狐白裘貴婦輕搖素手,:“不要問為什麽,隻要我們所做的事情能造福武林就行了。破除如意魔鏡的目的,當然是為了揪出幕後操縱的黑手,因為真正害人的不是魔鏡而是人。黑手一定是桃源居,背後還有鳳凰山莊,以方少俠一人之力,恐怕力不從心。”


  方圓:“如此來,夫人是在幫在下了。在下確實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義務,可以不管。”


  狐白裘貴婦傲然:“方少俠智勇雙全,難道不想流芳於世嗎?你雖然是千裏馬,可惜沒遇上伯樂。若投到妾身麾下,可助你功成名就,不然,出生入死也枉然。隻要如意魔鏡一破,你必將名揚下,不但可以洗脫惡人的惡名,還可以名上英雄榜,前途無量。”

  方圓:“功成名就是每個人的夢想,但真正流芳於世的是事業而不是人名。在下沒有特別的才能,隻是不迷信,起初去太陽島隻是為了一個人,現在還多了一份責任,絕不會半途而廢。若能人盡其才,人人都是千裏馬。”


  在人如馬的社會裏,要想成為千裏馬,確實離不開伯樂,因為向來是先有伯樂後有千裏馬的。人原本不是馬,久而久之,隻好也願意把自己當作馬,與其懷才不遇,倒不如無緣攀龍附鳳。


  方圓表達了破除魔鏡的決心,含蓄地回絕了知遇。狐白裘貴婦似乎沒聽過如此不識時務的話,杏目圓睜,但總算沒有發作。站在一旁的閻管家和兩個使女都屏氣斂息地低頭看自己的腳。


  方圓看了狐白裘貴婦一眼,放緩口氣:“夫人,在下一介武夫,不會話。夫人欲破如意魔鏡造福武林,在下願出一份微薄之力。”


  “夫人,玉羅刹求見。”門外有人報告。


  狐白裘貴婦看著方圓,舒了口氣,:“叫她進來。”


  “是。”門外人應聲走了。


  狐白裘貴婦:“方圓,你上太陽島為的那個人,就是玉羅刹吧?”


  方圓:“是。”


  狐白裘貴婦:“那份責任呢?”


  方圓猶豫了一下,:“保護朋友是我的責任。”


  狐白裘貴婦的聲音變得很柔和,:“愛一個人也是一份責任。方圓,你很聰明,也很會話。你是哪裏人,令尊是誰?師從何人?”


  方圓:“謝謝夫人誇獎。在下目山人,家父是個獵人,家師也沒有名氣。”


  狐白裘貴婦緩緩地:“你初涉江湖,很真,認識也與眾不同。也許正因為你的真,才揭穿了太陽島的許多秘密。妾身有足夠的力量控製太陽島,問題在於,太陽城人的信仰不可輕易挑戰。南宮雨帶回的銅鏡和你帶回的陶片妾身看到了,很有價值,但顯然證據不足,難以服太陽城人。”


  方圓:“鄭九順還活著,魔鏡映現‘匾額壓屍’的謊言不攻自破。”


  “哦?!”狐白裘貴婦露出驚喜之色,“鄭九順在哪?”


  方圓:“在明月樓。‘南宮血案’後,他為揭穿魔鏡騙局自毀音容混入桃源居,成為‘二十八星宿’殺手之一,昨晚被劉宗恒識破。他知道太陽島的很多秘密,‘南宮血案’果然是‘二十八星宿’殺手所為。隻要再找到‘鏡王張’,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狐白裘貴婦點著螓首:“很好,很好,鄭九順對我們很重要!‘鏡王張’真在太陽島上?”


  方圓:“很有可能,因為島上的石窟裏有一些鑄鏡的痕跡。鄭九順已暴露,劉宗恒肯定會采取補救措施,對太陽島行動刻不容緩。”


  “可是,太陽島上空空如也。”狐白裘貴婦有點疑慮。


  方圓堅持:“所以必須立馬行動!那些殺手和假聖女平時養在島上,那次一夜消失是為了製造‘聖女升’的假象,事後一定回去。鄭九順暴露後,不定真會清空太陽島,讓太陽島成為不見人間煙火的聖地。所以行動越快越好,使他們措手不及。”


  這時,楚楚跟著一個蒙麵男人進來。方圓看著楚楚喜形於色,但沒什麽。狐白裘貴婦打量著蒙麵的楚楚,當看到楚楚左手上的翡翠戒指時怔了一下,目光變得很冷峻。


  “女子拜見夫人。”楚楚看著狐白裘貴婦,拱了拱手,手上的戒指更加顯眼。


  “宋師師終於把戒指送人了,是不是要嫁人了?”狐白裘貴婦的話文不對題,聲音充滿著妒恨。


  “這是義母送的見麵禮,不是要嫁給我。”楚楚撫摸著翡翠戒指,顯得很珍貴的樣子,的話很不正經。


  狐白裘貴婦霍地站了起來,嗔:“野丫頭,少裝瘋賣俏!宋師師迷戀有婦之夫,二十年來戴著男人送的戒指不嫁人,不要臉!現在摘了,不是要嫁人是什麽?”。


  楚楚不亢不卑地:“始終不渝守著一個夢想,總比移情別戀要好。下父母心,把心愛的東西送給女兒很正常,與嫁人無關。”


  “放肆!”狐白裘貴婦杏目圓睜,素手一揮怒斥“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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