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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八、渾水摸魚

  夕陽西下,醉仙樓前人群蜂合蟻聚,個個怒形於色,麵對披堅執銳的刀斧堂刀斧手,年長的激動得麵紅耳赤,口沫橫飛,衝動的青年張牙舞爪地叫囂著往裏湧。有個刀斧堂的頭目站在門口向人群解釋,聲嘶力竭的聲音被憤怒的浪潮淹沒了,連老板林貴壽幫著勸也無濟於事。


  怒氣衝的人們是衝南宮雨而來的,因為他搶劫了如意魔鏡。知道南宮雨從太陽島帶回如意魔鏡的人原本沒幾個,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如意魔鏡,太陽城的靈魂,豈容他人侵犯?匹夫不可奪誌,民願豈能踐踏?!

  醉仙樓前的人越聚越多,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聲勢浩大,怒不可遏的太陽城人把亮閃閃的大刀視如敝屣,爭先恐後往裏擠。


  刀斧堂頭目見局勢無法控製,帶著刀斧手狼狽地退入樓內,和提心吊膽的南宮雨一起從後院倉皇出逃。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蜂擁而上,喊聲震動地。南宮雨等人成了過街老鼠,抱頭鼠竄,有空就鑽,很快逃散了。人們把目標對準南宮雨緊追不舍,幸好這些追趕的人手腳不太麻利,南宮雨盡管身有凍傷也能勉強逃脫,從西門溜出太陽城。


  南宮雨鬆了口氣,方覺筋疲力盡,欲找個地方休息會兒,發覺有兩個蒙麵的人追了上來。他大驚失色,立即拔腿就跑,但腿腳像灌了鉛似的異常的沉重,插翅也飛不了。他使出最後一點力氣連爬帶滾向前衝,趁著轉彎掩護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麵。


  急促的腳步聲逼近,南宮雨心跳得很厲害。要命的腳步在石頭前停住了,一人嘀咕:“不會跑得這麽快,一定藏在附近。”


  “我去石頭後麵看看。”一個嘶啞的聲音著跳上大石頭。


  南宮雨快要崩潰了,腦子一片空白,僵硬的身子本能地向石頭底部的凹處縮,眼睛驚恐地向上瞟,石上的蒙麵人正向他看過來。完了!南宮雨豁出去了,正欲挺身而出,那蒙麵人卻好像什麽也沒看見,跳下石頭和另一人一起走了。


  南宮雨嚇出一身冷汗,心灰意冷地癱軟在地,寒風吹來透心的冷。


  夜幕開始降臨,空冷清清的,落木蕭蕭,孤野蒼茫,無處話淒涼。


  南宮雨仰望東方,淒然淚下。前,他和妻子白荷與花雲協作在太陽島上搶到了如意魔鏡,同船離開太陽島,興奮不已。孰料,途中未經狂風惡浪船竟然散了架,落入冰冷的茫茫大海中。那時離太陽島較近,花雲抱著一塊木板順流漂向太陽島,南宮雨舍命去撈如意魔鏡,隻有白荷搶到一塊船板。夫妻倆把如意魔鏡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同抱一船板逆流往太陽城方向遊。海水寒冷徹骨,海浪劈頭蓋臉,兩人很快精疲力竭,的船板不堪重負,有被海浪吞噬的危險。白荷奮力把南宮雨連同船板向前一推,自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雨哥,為我活下去!”這是白荷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沒有任何奢求,她舍棄自己的生命給了丈夫一絲生還的希望。


  “荷妹!”南宮雨從回憶中醒來,抱頭痛哭起來。


  “南宮雨,你的荷妹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呢!我來送你上路吧!”一個冰冷的聲音逼近。南宮雨駭然抬頭,隻見一個蒙麵人站在眼前,冰冷的大刀映著月光寒氣侵肌。南宮雨猛然站起,蒙麵人的大刀已架到脖子上壓住,斥:“把破鏡拿出來。”


  “什麽破鏡?”麵對奪命鋼刀,南宮雨反而變得冷靜。


  蒙麵人:“不用裝瘋賣傻,不過,你確實被蒙在鼓裏,我可以讓你死得明白些。如意魔鏡是有靈性的,你得到的隻是一塊爛銅破鏡而已。”


  “你怎知我有魔鏡?”南宮雨的心都冷了,因為他從太陽島帶回魔鏡隻告訴過花雲,而花雲為破案而來,應該不會出去。


  “哈哈……魔鏡有魔力。”蒙麵人得意地大笑,右手用刀壓住南宮雨的脖子,左手在南宮雨身上搜,搜遍全身仍一無所獲。


  蒙麵人斥責:“南宮雨,破鏡在哪?是不是交給花雲了?”


  南宮雨咬牙:“不錯。花雲是刀斧堂的堂主,你們快完蛋了!”


  “花雲嚇得落荒而逃,還是讓你先完蛋吧!”蒙麵人舉刀剁向南宮雨。生死瞬間,“砰”的一聲長劍架住了大刀,一個鬼麵人鬼魅般現身,反挑一劍逼退蒙麵人,平靜地:“林副城主,你要的是魔鏡而不是人命,積點陰德,別殺人。”


  蒙麵人大驚:“你是什麽人?”


  鬼麵人不答話,晃了晃手中的寶劍,映著月光,寶劍閃著寒光。


  蒙麵人見了駭然後退,驚愕地:“你……你,怎用劉城主的靈蛇劍?!”

  “劉城主叫我殺了你!”鬼麵人的聲音比劍光還寒冷。


  蒙麵人緩過氣來,連聲:“不可能,不可能!”


  鬼麵人:“看來你要做糊塗鬼了。劉城主懷疑你們姓林的不甘心再做副城主,想造反,所以先下手為強,來個殺雞儆猴。”


  “一派胡言!”蒙麵人大怒,把刀指向鬼麵人。


  鬼麵人退了一步,:“你是老實人,也許沒有野心,但你那個‘鬼手’弟弟就不一定了。他依靠設賭場開妓院起家,自愧富而不貴,想改變土豪形象,拉幫結夥籠絡人心,還巴結花雲,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挑撥離間!”蒙麵人忍無可忍,一招“力劈華山”直取鬼麵人。鬼麵人不慌不忙橫劍一擋,蒙麵人的大刀彈了回去。蒙麵人大驚,奪路而逃。鬼麵人舉劍一擲,寶劍疾如流星射石飲羽,從蒙麵人背後插入穿胸而出。蒙麵人慘叫一聲前衝撲倒,當即氣絕身亡,橫屍路上。


  南宮雨支起身子驚疑地:“你真是劉宗恒派來的?為什麽要救我?”


  急驟的馬蹄聲逼近,鬼麵人忙:“南宮大俠,先走吧,有話等下再。”


  “你的劍!”南宮雨指著插在屍體上的劍急:“不能留下線索。”


  “不用擔心,等著看好戲。”鬼麵人扶著南宮雨入林。


  鬼麵人和南宮雨剛隱入林中,就有兩騎馬飛馳而來,路見橫屍急忙勒馬駐足,馬上跳下方圓和司馬空空。司馬空空拔出插在屍體上的劍,鮮血跟著冒了出來。方圓蹲下翻過屍體,扯下蒙在屍體臉上的麵紗仔細看了看,:“剛斷氣,好像是副城主林貴福。”


  “怎會是林貴福?”司馬空空映著月光看劍,詫異地:“這把劍是劉宗恒的靈蛇劍。”


  方圓站起來接過司馬空空手中的劍,映著月光,血跡蓋不住逼人鋒芒,劍脊刻著“靈蛇”兩個隸體字,下有一行字,在月光下看不清楚,應該是鑄劍年號。


  司馬空空:“這靈蛇劍是神兵山莊癸巳蛇年打造的第一把劍,當時歸鳳凰山莊的林龍所有。那年劉宗恒榮登城主寶座,林龍把心愛的靈蛇劍孝敬給了老丈人。看這屍體撲倒在地,凶手是從背後下手的,應該是桃源居內部的人所為。”


  方圓忖:“不會這麽簡單,殺了副城主非同可,凶手故意留下劉宗恒的劍,別有用心。”


  司馬空空:“不一定故意留下的,而是被我們嚇跑,來不及取走。”


  “自相暗算有的是機會,不會這麽倉促。你聽,正好有馬蹄聲跑近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躲避。”方圓把靈蛇劍扔到屍體旁,:“霸王廟裏的蒙麵人晚我們一步,不定正好是他們,我們躲起來看看。”方圓著猛地分別拍了兩匹馬各一掌,馬受驚後朝太陽城方向跑去。


  司馬空空:“方兄弟,你把馬趕跑幹麽?”


  方圓:“我們拐了人家的馬,如果讓他們看到這兩匹馬就會懷疑我們在附近。”


  司馬空空:“聰明,你的主意不比方平少。”


  方圓和司馬空空藏到路邊的灌木叢中。


  朦朧夜色下,三匹馬疾奔而至,第一匹馬上騎著一個人,後兩匹馬上分別騎著兩個人,五人都蒙著臉。後兩匹馬上的四人翻身下馬,一人俯身細看,大驚:“主上,是林副城主,死了!”


  “啊?!”馬上的主上蒙麵人驚叫一聲躍下馬。另一個蒙麵人把一把帶血的劍遞給主上蒙麵人,驚異地:“主上,這是你的靈蛇劍。”


  主上蒙麵人一把抓過劍,熟悉的手感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的劍。他一聲不吭地蹲到屍體旁,摸了摸屍體的臉,斬釘截鐵地:“凶手剛走。亢金龍、張月鹿,你們每人騎一匹馬快追!”


  “遵命!”有兩個蒙麵人應聲躍上馬,他倆顯然就是亢金龍和張月鹿。


  “封鎖林副城主的死訊!”主上蒙麵人強調。


  “是!”亢金龍和張月鹿猛抽坐騎一鞭,馬長嘶一聲奮蹄向太陽城方向飛馳而去。


  月籠黑紗,夜色昏暗,淒風撲麵如刀割;草木寒蟬淒切,嗚嗚作響,猶如奪命無常在招魂;腳下的黑影恍若麵目猙獰的死神,死纏不放。


  血跡開始凝固,屍體變得僵硬。主上蒙麵人沒有話,示意另兩個蒙麵人把屍體抬上馬,鬱悶地向太陽城走去。


  方圓和司馬空空從灌木叢中鑽出來,悄悄跟上,兩人心有所係,歸意似箭,跟在後麵很憋氣,展開輕功繞過前麵的人,很快到了太陽城。司馬空空去“飛龍軒”找蘭蘭,方圓去鸚鵡樓找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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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鸚鵡樓後院竹樓裏,楚楚仍蒙著麵,在燈下研墨。一位老大夫鋪開紙準備著開藥方。智深大師伏在床上,仍昏迷不醒。宋師師為師父蓋上被子,起身走向老大夫。


  老大夫寫著藥方,神色凝重地:“智深大師中的是江湖中稀有的劇毒——‘見血封喉’,它能使人血管封閉,血液凝固,沒有特效解藥。不過,塗抹在箭頭上劑量過,很難直接致死。”老大夫皺了皺眉毛,疑惑地:“而智深大師中毒很深。”


  楚楚把一個瓷瓶遞給老大夫看,急:“孫大夫,你看這裏麵裝的是什麽藥?”


  孫大夫放下手中的筆,接過瓷瓶輕輕地打開蓋子,將瓶口對著燈光瞄視會兒,又靠近鼻子嗅了嗅,抬頭看著楚楚:“這就是‘見血封喉’,裏麵摻雜了大量的甘草,一般人很難分辨出來。‘見血封喉’提煉於箭毒木,隻產於海南五指山,中原少有。”


  宋師師黯然:“原來真的是了塵師弟,師父老人家知道了不知要多傷心。孫大夫,我師父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孫大夫把藥方遞給宋師師,輕搖頭:“很難保證沒危險,不過,沒特效藥不等於無藥可救,通過其它藥物的輔助治療,也是有望治愈的。老夫這裏有兩方藥,一方內服,一方外敷,可暫保生命無憂。要想救醒智深大師,推薦你們去禺穀鎮‘杏林堂’找鄧大夫。老夫走了,速派人去抓藥。”孫大夫收拾好藥箱,起身走了。


  “謝謝孫大夫。”宋師師把孫大夫送出門,順便把藥方交給守門的了緣師弟去抓藥。


  這時,方圓興衝衝地進來,向宋師師問好。楚楚迎上去欣喜地:“大哥,怎麽這麽遲啊?叫人好擔心哪!”


  方圓握住楚楚的手,興奮地:“放心吧,我沒事的!楚楚,霸王廟裏的那個守墓老人深藏不露,其實是‘鐵拐李’,我猜他就是你的姨父周鵬。”


  “我姨父?”楚楚驚喜交集,明眸凝視著方圓,急切地:“你怎知的?人呢?”


  宋師師也很意外,鳳眼注視著方圓,等待他的回答。


  方圓:“劉宗恒要殺他滅口,他躲開了。劉宗恒可能就是‘翠屏火’的凶手。”


  “啊?!”楚楚和宋師師更驚訝。


  方圓:“在霸王廟,有一個蒙麵人要殺守墓老人滅口。從他們的對話中揣測,那守墓老人可能就是你姨父,他似乎知道‘翠屏火’的秘密;那個蒙麵人可能就是凶手,當時隻知道他姓劉;在回來的路上,那蒙麵人恰好遇上林貴福的屍體和靈蛇劍,從他的反應推斷,他就是劉宗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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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副城主貴福的靈堂設在桃源居的後院佛堂裏,莊嚴肅穆,沒有樂隊為其踏歌送行,也沒有和尚為其超度亡靈。靈柩放在堂中央,靈堂上首牆壁上貼一個大大的黑底白字的‘奠’,兩側掛滿白布幔帳,香爐裏香煙繚繞,蠟台上紅燭垂淚。一群穿戴麻衣素縞的男女老少圍著靈柩愴呼地,悲不自勝。劉宗恒、林貴壽、劉鬆海、劉金香、林鳳等陰沉著臉,悲中帶憤,默不作聲。


  一位白發老人哭得淚迸腸絕,緊緊拉住劉宗恒的手,悲憤地:“城主啊,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好苦啊!貴福跟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不明不白被人用你的靈蛇劍殺害,好冤呐!這凶手一定是你的人,你要為我全家作主啊!”


  一位中年婦女淚流滿麵,哭鬧著:“城主啊!我夫君是被你的靈蛇劍刺死的,你卻秘不發喪,到底是為什麽呀?!”


  “劉城主,我哥死在你的劍下,你要給法!沒有我們林家支持,你不一定能當城主!”林貴壽緊握拳頭怒目圓睜,得很直接,如果不看在姑奶奶林鳳的麵子上,還會動粗。


  劉宗恒熱淚盈眶,悲憤地:“親人們,林副城主之死我也很悲痛,他的死是一個陰謀,凶手盜用我的靈蛇劍殺害林副城主,目的是製造內訌,使林劉兩姓反目成仇,坐收漁翁之利,所以要暫時封鎖消息,控製事態。我一定會抓到凶手,把他碎屍萬段,為林副城主報仇。人死不能複生,請親人們節哀。請你們以大局為重,保持冷靜,當務之急是要抓到凶手……”


  “外公,不好了!”林壹急匆匆地跑進來喘著粗氣:“有人冒充桃源居在鸚鵡樓的黑牆上貼出訃告了。”


  “啊?”劉宗恒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劉叔叔,肯定是凶手出的損招。”林鳳思維敏捷,言必有中。


  “好狡猾的凶手!”劉宗恒轉而看著劉鬆海,果斷地:“劉總管,你速去查清桃源居內所有人下午以後的去向,尤其是外來的客人。我去鸚鵡樓澄清事實。”

  劉宗恒畢竟是城主,處變不驚,當機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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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鸚鵡樓前的黑牆上貼著一張訃告,林貴福的死訊像長了翅膀,從這裏傳揚開來,而且是被劉宗恒的靈蛇劍殺死的,太陽城像炸開了鍋似的。


  林貴福是太陽城林姓家族的核心人物。林姓是太陽城的第二大姓族,二十年來全力支持第三大姓族的劉姓,才使劉宗恒在選戰中屢屢戰勝第一大姓族的項姓。現林貴福死在劉宗恒的劍下,怎不令人吃驚和惋惜!人們有意無意地展開想象,竊竊私語。在缺乏公信的江湖,最容易想到“兔死狗烹”“窩裏鬥”之類的窩囊事。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謠言迅速蔓延,太陽城滿城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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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鸚鵡樓後園竹樓裏,楚楚聽了方圓的敘述後咬著銀牙:“這麽來,‘翠屏火’的凶手真是劉宗恒!”


  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宋師師、楚楚和方圓把目光投向門口。


  了緣和尚急匆匆走進竹樓,把兩包藥交給宋師師,:“宋師姐,發生怪事了,大街巷沸沸揚揚,劉城主殺了林副城主。”


  宋師師一怔,:“哦?怎會傳成這樣?真是三人成虎呀!”


  了緣和尚:“是真的,樓前黑牆上貼出訃告了。”


  宋師師:“都亂套了。了緣師弟,近來太陽城很亂,有人想害死師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你和師弟們守住外麵,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宋師師著把一包藥遞給楚楚。


  了緣和尚應聲出去。宋師師為智深大師敷藥,楚楚和方圓去熬藥。


  方圓疑惑地:“聽劉宗恒要封鎖林貴福的死訊,為什麽要貼訃告?莫非是凶手下的連環套,所以故意把靈蛇劍留在現場?”


  楚楚:“有可能。劉宗恒作惡多端,一定有仇家伺機而動。”


  “站住!什麽人?”竹樓外傳來斥喝聲。方圓警覺地竄到門口,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原來是司馬空空和張蘭蘭。


  方圓把司馬空空和張蘭蘭迎進屋。楚楚欣然迎上去和張蘭蘭抱在一起,姐妹倆對外曾以情侶相稱,親密無間,有不完的話。


  司馬空空向宋師師招呼,問過智深大師的傷勢後,對方圓:“方兄弟,鸚鵡樓來了很多人,是劉宗恒要召開發布會,聲討凶手,而街上傳凶手是劉宗恒。劉宗恒這回失算了,封鎖死訊反而被凶手利用。”


  方圓:“劉宗恒老謀深算,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不過,那凶手貼出訃告,確實出了一招奇招。”


  司馬空空:“那凶手不但聰明,而且武功超群。這次劉宗恒的靈蛇劍被盜,不會再誣陷我們吧?”


  方圓笑:“不定的,太陽城的壞事都是我們幹的。”


  司馬空空也笑:“我的麵相長得這麽好,沒想到命運如此多舛。”


  楚楚放開張蘭蘭,笑盈盈地:“司馬大哥,隻有張半仙才會看麵相,你也會呀?”


  司馬空空:“我不會看別人,隻會看自己。”


  方圓:“司馬大哥,我和楚楚要去找張半仙。你和蘭妹子來得正好,陪宋阿姨看護好智深大師。”


  司馬空空看了看床上的智深大師,:“街上有很多人在為智深大師點香拜佛,祈禱平安。誰會這麽狠心,對智深大師下毒手?”


  方圓:“就是張半仙。”


  “張半仙?”司馬空空訝然:“智深大師德高望重,又不問世事,張半仙為什麽要殺他?”


  方圓:“司馬大哥還記得吧,劉宗恒在霸王廟過,當年的漏網之魚有兩條半。楚楚的姨父隻算半條,那麽另外兩條可能就是‘周文王’和智深大師。”


  楚楚:“張半仙殺智深大師,也是為了掩蓋當年的秘密。張半仙和劉宗恒分別同時在兩個地方出手滅口,肯定是有預謀的。”


  司馬空空:“想不到張半仙是披著羊皮的狼。你們放心走吧,這裏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你們順便可以聽一下劉宗恒的發布會。”


  **********

  鸚鵡樓“喇叭廳”裏燈火通明,座無虛席,城主劉宗恒在這裏召開發布會。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口水絕對可以淹死人。劉宗恒雄踞太陽城城主寶座二十年,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他要連夜召開發布會,以正視聽。

  劉宗恒站在發布台上,左臂戴著黑紗,神情黯淡,顯得有點蒼老,他聲音低沉地:“江湖朋友們、太陽城的鄉親們,林副城主遭人暗算,已駕鶴西遊了!”


  劉宗恒熱淚奪眶而出,一時不下去。誰男兒有淚不輕彈?

  堂下寂然一片,有的人擦著濕潤的眼睛。


  劉宗恒抹了一把淚眼,沒讓自己哭出聲來,哽咽著:“林副城主大約於黃昏時分被人暗殺於城外官道上,遺體上還插著劉某的靈蛇劍。劉某在訃告上公開此細節,希望依靠大家的力量迅速破案,讓林副城主安息,讓太陽城人安心。凶手盜用劉某的靈蛇劍行凶,用心之險惡昭然若揭,他們唯恐太陽城不亂,通過製造內訌渾水摸魚。他們這招很毒辣,但不聰明。聰明的太陽城人一定能明辨是非,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敵人的陰謀一定不會得逞的!”


  劉宗恒的聲音逐漸變得激昂,:“林副城主的死,是林家的不幸,也是太陽城的不幸。林副城主是太陽城普通的一員,任何侵害太陽城人的凶手,都是太陽城的敵人。我們要動員全城的力量,全力以赴,把凶手繩之以法。”


  堂下鼓起掌來,雖然不合時宜,但絕對是真情流露。


  劉宗恒的話入情入理,大公無私,樸實的人們深信不疑。悲憤可以轉化為力量,有很多血氣方剛的人義憤填膺,暗下決心要把居心叵測的凶手剝皮抽筋。


  劉宗恒將計就計,經過一番悲情演,不僅巧妙地把敵人的損招化為烏有,還贏得了人心。


  ——掌握輿論製高點,是克敵製勝的法寶。


  “籠絡人心!”楚楚蒙著麵紗,僅露的一雙大眼恨恨地瞪著台上的劉宗恒,雙手緊緊抓住方圓的手,掌心都冒汗了。方圓明白楚楚的心思,附耳柔聲:“楚楚,我們走吧!”


  楚楚把螓首貼近方圓,輕聲:“想到他是‘翠屏火’的凶手,我真想衝上去把他打倒。”


  方圓把手搭在楚楚香肩上,輕扶著往外走,:“楚楚,現在時機未成熟,時機一到,這些事讓我去做。”


  楚楚柔順地輕點頭,她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況且有心上人為自己分憂,是件很幸福的事,沒必要爭著去逞血氣之勇。


  方圓和楚楚出了鸚鵡樓走向半仙閣。


  **********

  冬夜裏的太陽城特別的濕寒,街上行人稀少,兩旁的店鋪零星透出幽暗的燈光,白喧鬧的半仙閣顯得特別的冷寂。


  張半仙的書房裏燃著一個大爐子,暖融融的。他的右手打著綁帶掛在胸前,左手笨拙而又匆促地從櫃子裏取出一疊紙,首頁是一個蒙麵人的頭像,他沒看一眼就投入火爐中。


  櫃子裏的紙燒光了,張半仙來到書桌前剪亮紅燭。燭台下壓著兩張紙,張半仙移開燭台,上麵這張竟然是方平的素描頭像。張半仙拿起方平的頭像看了看,然後無奈地搖搖頭,狠狠地投向爐子。由於用力太猛加之左手拙笨,紙張飄飄悠悠地落地。張半仙上前踩了一腳,撿起送入火爐。


  書桌上的另一張畫是方圓,張半仙拿起送向火爐。“嘭”地一聲門突然敞開,張半仙嚇了一大跳,並沒注意到畫隨風飄落到角落裏,他駭然轉頭,發現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方圓、玉羅刹,你們太無禮了!”寒風撲麵,燭光狂舞,張半仙怒目而視。


  方圓和楚楚徑自走進來並順手關上門,方圓瞥了一眼空櫃子然後看著張半仙,笑著:“張先生,燒掉家當不覺得可惜嗎?”


  “那邊還有一張,讓我收藏吧!”楚楚著去角落裏撿那張飄落的紙。張半仙看在眼裏,掠過一絲緊張,他顯露出長者風範,平靜地:“兩位這麽晚了還來算命嗎?按半仙閣裏的規矩,夜裏不見客。”


  方圓:“我們是不速之客,不守規矩。我們不是來求你算命,而是來為你算命。”


  “大哥,你不想算命也不行了,張先生早為你算好了,你看。”楚楚把撿起的紙遞給方圓,紙上畫的是方圓的素描頭像,就是上次方圓來算命時劉汝畫的那張,背麵還寫著方圓的屬相、麵相、手相、生辰八字等等。一個人可以喬裝改扮,但去算命時一般不會改變這些信息。。


  方圓看著畫背麵的字想了想,:“張先生高明,如果我這次來算命,不管怎麽改頭換麵,你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不是來算命最好了。對不起,兩位,老朽要去桃源居為林副城主揀擇出殯吉日。”張半仙下了逐客令,背起床上的包袱要求方圓和楚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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