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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浴火而生

  這是一個很大的石窟,亮光是從石壁腳底的一條細長的橫縫裏透過來的,海水沒進來占了窟底的大半。海水拍打著石壁,聲音特別的悅耳,猶如奏著生命的樂章。窟內還有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個大大的爐灶特別的顯眼。這些顯然都是活人用的。


  方圓和楚楚覺得突然從地獄來到了人間,興奮得跳起來,跑過去查看各件物品。爐灶尚有餘溫,但能解決溫飽的東西一丁點兒也沒有。


  “能看到一線亮光,就有一線希望。”方圓搔搔頭,故作輕鬆地:“至少這是個人住的地方。”


  楚楚:“什麽人會住在這裏呢?又為什麽要搬走?”


  “好像剛搬走不久。”方圓蹲下身子以臉貼近地麵向透進亮光的橫縫細看,興奮地:“楚楚,我們可以出去了。看石壁的吃水線,現在是海水高潮時分,等下退潮了,洞口會變高,我們可以坐木板漂出去。”


  楚楚歡欣地:“太好了!我們有救了!退潮還要一段時間,再找找有什麽可以吃的東西。看到這麽多海水又不能喝,害得我饞涎欲滴。”


  方圓打趣:“曹操的望梅止渴,靠的就是饞涎。我連饞涎都沒了。”


  “明你比我更饞。”楚楚著掃視四周,把目光停在爐灶上,:“這爐灶特別大,好像是鐵匠之類用的。”


  方圓:“丐幫武林實行兵器管製,暗中製造兵器的不乏其人,不定有人在太陽島秘密製造兵器,隻是規模了點。”


  兩人邊聊邊去幽暗的角落尋找,希望能有意外的發現,最終還是失望了。


  楚楚把目光落到水裏,走到水邊蹲下身子細看,驚喜地:“大哥,水裏有魚。”


  方圓高興地跑過來看,:“我有辦法,抓魚是我時候的拿手好戲。楚楚,把你的玉笛給我。”


  方圓接過楚楚的玉笛,把笛子的尾部扭下,抽出一把短匕,反過來接上,儼然是一把鋒芒畢露的袖珍矛。他瞄準水裏的一條大魚猛地一紮,正中魚背。


  方圓把魚開膛破肚,如何燒熟又成了難題。


  楚楚:“這床板不能燒掉,我們還要作船用。”


  “爐子裏有殘餘的灰炭,可以取出來烤火。從床板上削一些木屑來引火。”方圓著去爐膛裏掏出一些木炭,放到楚楚麵前的地上。掏到爐底,發現一些結塊的金屬碴。方圓取出一塊看了看,:“楚楚,這好像是銅碴,鑄兵器用不到銅吧?”


  楚楚:“現在鑄造兵器除了裝飾外,一般用不到銅的。”


  “我們現在用到了,把這些銅碴放到火裏燒紅,比木炭還好。”方圓從袖珍矛上扭下短匕,從床板上削下薄薄的木片,讚:“楚楚,你的玉笛太奇妙了,比我的鐵扇管用。”


  楚楚:“是七姐姐幫我打造的,還能發射梅花針。”


  方圓:“我的鐵扇也是七姐打造的。七姐與我們真有緣。”


  楚楚歎:“是的。七姐姐不省人事,不知怎麽樣了!”


  方圓:“放心吧!七姐偽裝成‘花’病人,一般沒人敢接近,很安全的。”


  楚楚:“那房間裏燃的香是迷香,七姐姐吸了一整夜,中毒很深。我給她服下的解藥不知有沒有用。”


  方圓:“也是,但願吉人自有相。咦?楚楚,你怎麽沒有迷倒啊?”


  火生起來了,方圓用木條串起魚,放到火裏炙烤。


  楚楚注視著火,明眸亮晶晶的。她微歎氣,:“蘭蘭姐的教訓成了我的經驗,她是己酉年的羊聖女。三年前的‘問’大典,蘭蘭姐被送上了太陽島,也住進了朱雀宮,當就被迷倒了,醒來時,已在男人的床上,成了當權男人的玩物。我是從施德義手中把蘭蘭姐解救出來的,所以知道聖女的去向可疑。我為了上太陽島做了各種準備,防迷香是關鍵。我帶蘭蘭姐遍訪名醫,辨別各種迷香的香味,得知那種迷香是用曼陀羅花製成的。上島太危險,在霸王廟第一次遇到你時,就覺得你挺可靠的,所以邀你上島追查聖女迷蹤。”


  方圓舒了口氣,:“幸好你有備而來。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半仙閣。第一麵就被你相中了,真是有福氣啊!”


  “因為我們都是‘命之人’呀!叫你別來偏來,不聽話!”楚楚含羞一笑,顧盼生姿。


  方圓幸福地笑了,:“還是不聽話的好。你明知上島危險還不讓我幫,你過,如果你有個至親至愛的人,你絕不會讓他一人去冒險!”

  楚楚嫣然:“這是我的嗎?我絕不會讓他一起去冒險。”


  方圓:“心意是一樣的!楚楚,日月島為什麽要來中原‘問劍’?”


  “來話長。”楚楚認真地:“日月島脫離中原武林二十年了,但血濃於水,割不斷的是文化。兩岸文化同出一脈,源遠流長。章島主近日萌生歸意,但以陳誌中的父親陳輝英為首的分裂派反對堅決,勢力不可覷。十九年前的第一屆‘問’大典上,問‘何日問鼎中原武林’的就是陳輝英,結果是‘日出西山’。”


  “要使人心所向,必須找到一個共同的依托。‘鑄刑鼎’是華夏文化的瑰寶,是治國安邦的方略。‘鑄刑鼎’被埋在曆史的長河之中,同出一源的‘安邦神劍’是最好的載體了。”


  方圓恍然大悟,:“你們章島主真是有心人。兩岸同根同源,大一統是眾望所歸,大勢所趨。華夏文化確實是兩岸剪不斷的紐帶,‘鑄刑書於劍’石破驚,意義非凡。選擇‘安邦神劍’作紐帶意味深長。”


  楚楚微點螓首,身子靠向方圓。


  魚肉透著騰騰熱氣,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方圓放到鼻下嗅了嗅,咽了一口口水,把香噴噴的魚肉送到楚楚嘴邊。楚楚回敬給方圓一個甜蜜的笑靨,輕咬了一口,然後推著方圓的手把魚肉送到方圓嘴裏。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著,感覺無比的幸福,陰暗冰冷的石窟儼然成了一個溫馨的家。


  方圓甜滋滋地吃著,:“楚楚,你冒險上島‘問劍’,不論成敗都是一件好事。但我有一種直覺,你上太陽島好像在尋找什麽秘密?”


  “是的!”楚楚淚光閃爍,淒婉地:“大哥,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方圓愛憐地凝視著楚楚,眼睛充滿期待,輕搖頭:“不知道,楚楚,我想知道!”


  楚楚的淚水如斷線珍珠,嗚咽著:“我是翠屏山莊的幸存者!”


  方圓吃驚地盯著楚楚——翠屏山莊居然還有幸存者,而且就在眼前,盡管事先曾懷疑楚楚與翠屏山莊有瓜葛,仍大大出乎意料,但他沒有發出聲來,一手輕攬楚楚的香肩,一手輕拭她臉上的淚珠,無限的愛憐。


  楚楚把螓首埋到方圓的懷裏,悲聲:“翠屏山莊的莊主楚德龍是我爺爺,楚文元和方姝是我爹娘,我就是那個別人以為燒成焦炭的,我娘肚子裏的胎兒。”


  方圓緊摟著楚楚,靜靜地聽著,他知道,那是一個血和淚的悲劇。


  楚楚如泣如訴地:“二十年前的十一月初一,那是個血和火、生和死的日子,我就在那來到了這個世上。那,我爹起得特別早……”


  **********

  還沒亮,楚文元就鑽出暖暖的被窩,看愛妻方姝睡得很香,他輕歎了口氣,穿衣下了床,愛憐地輕撫方姝的玉臉,輕吻了一下,躡手躡腳去開門。


  “文元,這麽早,你要去哪?”方姝從被窩裏坐了起來,不安地。


  楚文元忙跑回來扶方姝躺下,坐到床沿,平靜地:“姝,我要去晨練。現在還早,你多睡會兒,肚子裏的寶貝貪睡的。”


  方姝仍蛾眉緊蹙,:“文元,你昨晚好像一夜未睡,剛才起床時又唉聲歎氣,一定有什麽心事。這幾整個翠屏山莊的人都怪怪的,好像有什麽大難要臨頭似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楚文元:“姝,別胡思亂想,不然我們的寶貝生出來後會多愁善感,不快樂的。日月魔教剛剛逃往日月島,叫囂著反攻中原武林。日月魔教殘匪活動猖獗,爹是剿匪主帥,日理萬機,我做長子的自然要替爹分憂了。花木蘭一介弱女子,還代父出征呢!”


  “是這樣嗎?”方姝疑惑地看著楚文元:“爹指揮食人穀之戰,大敗殘匪,但東方白神秘死去,斷了東方幫主的香火,東方幫主不會怪罪嗎?聽東方幫主親臨太陽城了。”


  楚文元安慰:“東方白之死純屬意外,和爹無關。再,東方幫主雄才大略,胸懷磊落,不會以私挾公的,他已回總壇了。姝,你好好睡吧!別多想了!”


  “我睡不著。”方姝把手伸出被窩,抓住楚文元的手:“哪爹為什麽要去太陽島冒險,找什麽‘安邦神劍’獻給東方幫主贖罪?”


  楚文元把方姝的手放進被窩,:“你聽誰的?沒有的事。”


  “真的沒有嗎?”方姝舒了一口氣,:“少姝姐姐上次來翠屏山莊時,知道我這幾要生孩子的,一定帶圓圓過來看我的,怎麽還沒到?”


  “目山到我們家路遠,路上耽擱了。少姝和圓圓一定會來看你的。”楚文元略顯緊張地:“姝,師師上午一定會來看你嗎?”


  方姝自信地:“師師姐一定會來的。她知道我快要生寶寶了,每隔一都會來一次的。文元,扶我起床,陪我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


  楚文元幸福地摸摸方姝的大肚子,幫她穿好衣服,還披上一件厚厚的棉衣,攙扶著她出了臥房,穿過軒廊,來到後園。


  深邃微白的空中,還散布著幾顆寒星。地上灰蒙蒙的,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驀然,一道閃亮的流光劃破蒼穹轉瞬而逝,驚起的烏鴉飛出巢穴,叫聲撕裂寧靜的清晨,令人心驚肉跳。


  楚文元和方姝都打了一個寒戰,緊緊地抱在一起。方姝心神不寧地:“文元,聽老人,上的星星隕落,意味著人間有大人物要仙逝。”


  楚文元緊握方姝的手,:“不是這個意思。上掉下一顆星,地上多了一個丁。看那流星這麽明亮,可能是文曲星或是武曲星下凡。都你的肚子特別大,不定文曲星和武曲星都來投胎了。”


  方姝:“是嗎?文元,你的手心都冒汗了。”


  楚文元:“一想到我們快要出生的寶貝,我就興奮。”


  楚文元有有笑,盡量使將為母親的妻子開心。


  清晨的空湛藍湛藍的,那麽深邃。太陽噴薄而出,火紅火紅的。樹葉上露水如珠,映著霞光,亮晶晶的,一切都顯得那麽晶瑩剔透。


  楚文元無限愛憐地:“姝,我們一起去餐廳吃早飯,好嗎?你快要臨盆,前幾專門送到你房裏去吃。今早飯我們全家聚一聚吧!”


  方姝順從地點點頭,:“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吃的。”


  楚文元:“所有的部下全都放假了,隻有我們自家十人,你要多吃點。”


  方姝:“好,我要為我們的孩子多吃點。”


  楚文元攜方姝進入餐廳,楚文元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兩個弟弟、兩個妹妹等八人都已在座,他們表情嚴肅,氣氛有點鬱悶。桌子上的菜很豐富,還添了酒。他們迎方姝入座,都熱情地幫方姝夾菜。方姝應接不暇,恭敬地請長輩和弟弟妹妹吃好,他們卻很少吃飯菜而多喝酒。方姝看在眼裏,覺得有點怪怪的,因為楚家往常早餐是不喝酒的。


  楚爺爺:“姝啊!你孩子長大了學文好還是學武好啊?”


  方姝:“爺爺,一般情況下,男孩學武,女孩學文,最好是文武雙修,但姝以為,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要看賦,勉強不得的。”


  “得好,好!”楚爺爺捋了捋胡子,嚴肅地:“姝,爺爺和奶奶年紀大了,走就走。你和文元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管學文還是學武,長大了都不要涉足仕途,要他們規矩做人,自食其力。德龍戎馬一生,得罪過不少人,結下不少仇敵。上一代結下的恩恩怨怨,都讓它在烈火中化為灰燼,絕對不能再傳到下代。有個故事叫‘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傳鳳凰是人世間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她就要背負著沉積於人世間的所有罪惡和仇恨,投身於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的終結換取人世間的祥和和幸福。同時在肉體經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輪回後,得以重生,軀體和靈魂更加美麗。”


  方姝覺得爺爺的話意味深長,不安地:“爺爺,怎麽了?你和奶奶才六十多歲,老當益壯,長命百歲的。我和文元的孩子將來還要您和奶奶為他們主婚呢!”


  楚爺爺樂嗬嗬地:“好!好!一定!姝,你不能喝酒,讓文元為你泡杯茶,我們全家敬你一杯。”


  楚文元泡來一杯茶給方姝,全家人都站起來相互叩杯,笑語致敬,但笑容很苦澀,把杯裏的酒一口喝光,皺了皺眉,好像是一杯苦酒。方姝愣愣地把茶喝了。


  這時,正好宋師師進來。宋師師和大家寒暄過後,攙扶著方姝去臥房。


  宋師師:“姝妹妹,你們一家共享倫,好羨慕哦!”


  方姝:“師師姐,你也可以的。他是一代梟雄,不可能娶你,你就這樣守著他嗎?”


  宋師師俏麗的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堅毅地:“是,我願意為他守一輩子!”


  方姝瞅著宋師師:“你呀,真癡心!師師姐,你有沒有覺得剛才在吃飯時,我家的人有點怪怪的?”

  宋師師移開目光:“沒有啊!沒有!”


  方姝撒嬌:“師師姐,你也在瞞我,嘛!師師姐,讓我憋著,會悶壞肚子裏的孩子的,快快嘛!”


  宋師師拗不過,隻得猶猶豫豫地:“聽,你姐姐少姝和姐夫周鵬都得了急病去世了。”


  “啊?!”方姝雙眼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方姝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草棚裏。草棚是新的,床被是新的,桌凳很簡陋,但也是新的,好像專門為她準備似的。陽光照在棚門外,映亮了棚室。宋師師坐在床沿,笑容像陽光般燦爛。


  “姝妹妹,你醒了。”宋師師焦急地:“你睡了兩個時辰了。”


  方姝驚恐地坐起來,哭著:“師師姐,我姐姐和姐夫是什麽時候死的?這是什麽地方?我怎會在這裏?”


  宋師師扶方姝躺下,:“這裏是你家的後山。據楚伯伯,日月魔教殘匪叫囂著對翠屏山莊下手,形勢危急。為保你母子安全,把你送到這裏休養。”


  方姝:“不對吧?為什麽事先不讓我知道?為什麽沒有人來照顧我?”


  宋師師:“楚伯伯,午後就會有人來的。我把孩子用的東西都帶來了。”


  這時,外麵變暗,漸漸地,越來越昏暗,隱隱約約從太陽城方向傳來敲鑼打鼓聲。


  宋師師出去一看,驚聲:“不好了,狗吃太陽了!”


  宋師師緊張地捂住胸口,忙進棚陪著方姝,兩人忐忑不安地相互注視著。漸漸地,昏地暗,地籠罩在恐怖的黑暗中。


  突然,外麵火光衝,濃煙滾滾,血紅的火光照亮了草棚,棚外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痛哭聲。方姝掙紮著坐起,挽著宋師師蹣跚走出草棚,見姐夫周鵬跪撲在地,對著大火號啕大哭。方姝向山下一看,暈了過去。


  **********

  “隻見翠屏山莊一片火海……”楚楚淚流滿麵,放聲痛哭起來。方圓緊摟著楚楚,捋起衣袖幫她擦拭眼淚,自己也不禁熱淚盈眶。


  良久,方圓撫慰:“楚楚,你是楚家的血脈,是浴火而生的鳳凰。你這麽聰明善良,沒有辜負太爺爺的期望,楚家的在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楚楚摸了一把淚眼,抽咽著:“大哥,江湖傳言,翠屏山莊是焚於火,我娘是不相信的。那的‘最後早餐’,我娘給我講了不知多少遍,曆曆在目的感覺,其中有很多的疑點。第一,翠屏山莊的所有部下都恰好放假了,隻剩下楚家十人;第二,全家人的神情都怪怪的,平時早餐不喝酒的卻加了酒,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第三,太爺爺的話意味深長,好像就是遺訓;第四,如果是日月教尋仇而避難,送我娘出來就沒必要叫宋阿姨,況且,那時丐幫占有絕對優勢,根本不用避;第五,宋阿姨少姝阿姨和周姨父得急病去逝了,周姨父為什麽又跪在草棚外對著大火疾首痛哭呢?第六,江湖傳言我家祖孫三代十人及我娘腹中胎兒都葬身火海,而事實上我娘已逃生了,隻有九個人,那第十個人又是誰?”


  方圓:“確實疑點重重。你的親人們好像早已知道會發生災禍,視死如歸,而精心安排把你娘送出翠屏山莊的。‘翠屏火’肯定不是火,世上也沒有火。”


  楚楚又哭了,摸著淚眼:“是的。還有,江湖傳言我爺爺為了得到‘安邦神劍’踐踏太陽島聖地,招致太陽神報複。太陽神有嗎?”


  方圓:“我們現在就在太陽島上,盡管島上發生的一些事情神秘怪異,但以我們的親身經曆來看,太陽神肯定是沒有的。第一,魔鏡失而複得很好解釋,因為神龕下麵是空的,隻要有多枚鏡子便可自如控製升降。第二,聖女升確實有點奇怪。我想起爺爺講的孔明用燈搬救兵的故事,諸葛孔明被司馬懿圍困,無法派人出城求救;他發明了點燈後會飛的紙燈籠,寫上求救信,算準風向放飛,果然搬來救兵。我猜昨晚看到的‘神燈’可能就是孔明燈,開始的火焰是引我們去看空的。”


  楚楚豁然:“肯定是孔明燈沒錯!孔明燈下麵飄著紙人,迷信的人受到心理暗示,很容易聯想到仙女打著神燈飛。這招真絕!”


  方圓點點頭,:“第三,花雲他們被求簽問神嚇跑了。我仔細查看過那些竹簽,隻有‘蓬萊求丹’和‘唐僧取經’這兩條竹簽削成頭重尾輕,而且特別光滑,其它的都是頭輕尾重,一般情況都是這兩條竹簽掉出來的。”

  楚楚淚眼婆娑,讚:“你能發現求簽的奧秘,真聰明!再我們被困在這裏也是人為的。我和我娘堅信‘翠屏火’是人禍而不是災。要證明‘翠屏火’不是災,首先要證明太陽島上沒有太陽神。要證明太陽島上沒有太陽神,關鍵是要揭開如意魔鏡的秘密。這就是我冒險上島‘問’的真正原因。”


  方圓深有感觸地:“難怪常覺得你心有千斤重擔,原來身負血海深冤。楚楚,你柔弱的肩膀是扛不動的。太爺爺得好,‘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讓恩怨仇恨化為灰燼吧!但我們活著的人,不能讓我們的親人死得不明不白,貽笑後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我做什麽,隻管!”


  楚楚瞪著淚眼,認真地:“叫你為我去死呢?”


  方圓也認真地:“楚楚,這要看為何去死了。如果隻是為了手刃仇敵,這是不值的。如果能為翠屏山莊洗清沉冤,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楚楚破涕為笑,如梨花帶露,輕嗔:“傻瓜,你已經為我出生入死了!我才不會叫你去死呢,要死也讓我自己去!如果為了報仇雪恨而血濺五步,我就辜負了太爺爺‘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遺訓了。我一生隻有三個願望,第一個是查清‘翠屏火’的真相,第二個是在中原找回親人,第三個是守著我娘,讓她過溫暖平靜的日子。”


  方圓笑:“楚楚,我一生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守著你,讓你不再受傷害。”


  楚楚:“大哥,你的願望太美好了,但願能實現。”


  方圓:“楚楚,一定能的。今日武林,隻要我們安分守己,想過平靜的日子還是能實現的。你要找的親人就是姨父周鵬和表哥周圓圓吧?”


  楚楚點頭:“嗯,還有我的姐姐。”


  方圓奇怪地:“你還有姐姐?”


  楚楚又流淚了,哽咽著:“是的,是雙胞胎姐姐。我姐姐才是真正浴火而生的人。那中午,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使我娘從昏迷中醒來,聽到‘哇哇’的孩啼哭聲,外麵仍然火光衝,我娘慘叫一聲,又暈過去了……”


  **********

  方姝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見宋師師急促不安地抱著孩子在草棚裏踱來踱去。方姝痛哭流涕地:“師師姐,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呀?!”


  “姝妹妹,你別哭壞身子。你姐夫已下山去查看了,很快就會回來的,不定沒有那麽糟糕。姝妹妹,孩子好可愛哦!”宋師師也滿臉淚痕,強裝笑顏把孩子放到方姝身邊。


  方姝麵無表情地:“是男孩還是女孩?”


  宋師師:“是女孩子,你快看看,會笑了。”


  方姝沒有去看,雙眼空洞洞地盯著棚頂,好像靈魂都出殼了,咬牙切齒地:“楚家仇深似海,女孩能有什麽用!”


  宋師師忙安慰:“姝妹妹,楚伯伯送我們出翠屏山莊時再三叮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叫你一定要牢記‘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這句話,否則,他們死也不會原諒你的。”


  “文元!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弟弟妹妹!我的親人!你們死得好慘啊!”方姝抱起孩子,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血淚盈襟。孩子的嘶哭聲鑽心痛。宋師師抱著方姝,三人哭作一團,悲不自勝。


  簡陋的草棚裏,濃縮了人世間的血淚悲劇。


  夜幕降臨了,沒有點燈,草棚裏陰暗得令人窒息。忽聞廝殺聲從不遠處傳來,越來越近。宋師師緊張地打開柴門出去,順手掩上柴門。


  “前麵有座草棚,快去搜!”一個男人嚴厲的聲音傳來。


  方姝預感到災難就要降臨到她們可憐的母女身上,以宋師師一人的力量是回無力的。方姝慌忙抱起孩子,撕開後草牆鑽了出去,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逃入藤蔓叢中,踏上了生死逃亡之路。


  黑夜茫茫然,每挪一步都如走向地獄之門。。


  方姝忽覺肚子一陣鑽心痛,實在支撐不住癱軟在地。疼痛越來越劇烈,方姝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呼嘯的寒風喚醒了方姝,她聽到了兩個孩子的哭聲。方姝下意識地向下身一摸,摸到一個赤裸裸的冰冷的新生命。方姝急忙脫下衣服,把黑地昏中的生命裹起來,不知該喜該悲,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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