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同情不是道德綁架的資本
黃長老看著吳衛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繼續大吃大喝。
吳衛也不著急，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黃長老和小乞丐兩個吃的津津有味。
過了好一會，看那意思他們好像吃飽了，這個時候小二上最後幾道大菜。
「小二哥，把這幾盤給我打包。」黃長來直接吩咐小二，小二轉頭看著吳衛，要不是因為吳衛招呼這老乞丐他早就把這兩個髒兮兮臭烘烘的乞丐趕出去了。
吳衛沖小二點點表示同意，反正結賬的是吳衛小二也不說什麼麻利的就去打包。
尤海那桌的兄弟們早就消停了，一直坐在那默默的看著吳衛和兩個乞丐，不知道他又要整出什麼好玩的事情。
黃長老拿著被小二貼心捆在一起的好幾包還熱乎的菜，滿臉的笑容拉著小乞丐就出了酒館。
吳衛帶著人跟在他們後面。
穿越街道走到郊區兩里的一處蘆葦盪，這個季節的蘆葦還是正在生長的季節，還沒有開花，只是嫩綠的葉子在風中搖曳。
「公子，前面的路不太好走，您當心點。」黃長老說著就拉著小乞丐扒開蘆葦往裡走。
吳衛站在邊上猶豫了，這蘆葦是水裡的植物，一般長在岸邊或者濕潤的淺水塘里，這往裡走不就是要下水嗎？
就算水不深那也是有很多淤泥的。
東夢看著吳衛站著不動，知道他在顧忌什麼。
「大哥，我幫你去看看。」東夢說著就要扒開蘆葦過去被吳衛攔住了。
「無妨，我可以從上面過去。
尤海，保護東夢和兄弟們。」吳衛回頭吩咐尤海，尤海被點名后一臉的興奮，他感覺吳衛越來越重視自己，這會很有成就感。
吳衛提起飛身而起到了半空中，踩著蘆葦的葉子就追著黃長老而去。
到半空中后吳衛才發現這個蘆葦盪到底有多大，而只有外圍是一圈蘆葦，真正中間地帶是一大片黑乎乎的地方。
看不出那裡是有水還是淤泥，但是那黑乎乎一片鋪著很多木板，木板上躺著幾十個人。
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數都是衣衫襤褸的躺著，什麼蓋的都沒有。
黃長老帶著小乞丐已經快到那些人身邊，吳衛落在地上，才發現地面是硬硬的並沒有水。
他慢慢的跟過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黃長老的心情看著很好，老遠就開始和那些躺著的人打招呼說今天有好吃的了。
而躺著的那幾十個人並沒有多少人有反應，基本上只是眼睛在動。
有人看到了吳衛，想要提醒黃長老，不過除了嘴巴嗚嗚的好像手都動不了。
還有幾個人壓根一點反應都沒有。
黃長老把手裡的菜給小乞丐最先去看那些沒有反應的人。
結果發現那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氣息。
黃長老嘆氣一聲轉頭看到吳衛，他知道吳衛肯定會跟過來，只是沒有想到會跟這麼快。
「公子，你看到了嗎？同樣一片天空下，你可以吃肉喝酒，我們這些人就只能躺在這裡等死。
世道不公啊。」黃長老的臉上滿是悲戚和不服。
吳衛走過去仔細檢查了那些屍體，又看看活著的那些人。
「黃長老，他們都是中毒啊！」吳衛有點奇怪的看著黃長老，誰會對乞丐下毒?
「中毒？」黃長老很是詫異的看著吳衛。
他們這些人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原本是丐幫的一個堂會，木頭搭建的房子高大寬敞，有幾十間連在一起，可以供附近五十里內的乞丐颳風下雨有個棲身的地方。
而且這房子都是朝廷出銀子讓縣官監督修建的。
一年前的一個雨夜，這個堂會莫名的失火，裡面有三百多乞丐沒有逃出來，大多是當場死了。
只有一百多人受了煙熏被救了出來，唯一一個沒有受傷也沒有躺下的就是黃長老身邊的小乞丐。
黃長老是總壇派過來調查失火原因，來了一年，也重新把堂會給開設起來，增加了很多新的乞丐。
可是一年前的失火案子縣官也配合著調查，就是沒有任何的頭緒。
而一百多倖存者不停的死去，最後只剩下這麼幾十個人。
而黃長老發現最近半年，這個洪寶城對他們越來越不友好，乞討也沒有以前容易，經常會餓肚子了。
一些年輕的乞丐就學著偷雞摸狗的更加惹的百姓們對他們厭煩。
現在吳衛告訴黃長老這些人中毒，讓黃長老愣住了，這麼說他們是被人故意想要害死的？
那誰會這麼恨他們，要是他們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至於要風餐露宿的去乞討嗎？
這些躺著的乞丐新堂會不願意接受說是給大家帶去麻煩，就讓在這裡默默的等死。
黃長老和小乞丐每天過來給他們送點吃的和喝的。
而一圈的蘆葦是自然長出來的，黃長老拔除過一段時間，可是很快又長起來了，後來他也不管了，權當保護他們的屏障了。
吳衛聽了黃長老慢慢的說了這些悲慘的往事後，覺得心裡堵的難受。
「黃長老，送他們早點上路吧，這樣活著太受罪，而且一年過去了，毒早就進入身體里的各個重要的器官，現在是神仙都回天泛術了。」吳衛不由的難受的提議，這些人被毒素侵害的都沒有辦法動一下手臂，可見也活不了多久。
而且這環境也是要命，露天不說了，要是什麼野獸過來他們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大當家的，我知道你是山上的大當家，你行行好，把他們都帶山上去吧。
雖然他們不能動，可是他們真的吃不多，我知道能落草的都是有俠義心腸的。
我求求你了。」黃長老突然對著吳衛一跪讓他把這些人帶上山。
吳衛立馬後退了一步，伸手要把黃長老拉起來。
「黃老，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這麼多人動不能動我怎麼帶？
再說了他們真的活不了多久，而且多活一天是多受一天的折磨。」吳衛無奈的解釋，他要是知道是這麼個結果就不好奇的跟過來了。
「可是我總不能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殺了他們吧？」黃長老慢慢站起來用手擦眼睛，乾枯的手指上全是皮，而且又黑又沒有水份，看著好像是要腐朽的樹枝。
吳衛看著他的樣子覺得難受，可是他真的無能為力，山上現在才剛上正規。
這些人真的沒有救助的必要了。
「黃長老，我真的很同情你們的遭遇。
但是你不因為我的同情而要道德綁架我。
我是土匪不是慈善的員外。
所以真的幫不了你們。」吳衛說著想要離開這裡，他覺得再待下去他會窒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