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規矩
吳衛被帶到火頭軍軍營前就再也沒有人管他，他左看看右看看，直接掀開帘子進到營帳里。
入目便是四個穿著統一土灰色衣服，後背和胸前都有個火字，頭上戴著同色的布帽子的年輕男子在給一個消瘦乾癟四十多的男子捶著背。
感覺到有人進來，那些人一起看向吳衛。
「幹嘛的啊？」中間坐著的男子斜乜著吳衛。
「新兵過來報道！」吳衛老老實實的回答。
「嗯。」男子用鼻子回答了一聲後繼續閉著眼睛享受著幾人的按摩。
吳衛一看這情形立刻明白了，這個傢伙是火頭軍的小頭目，這是給自己下馬威來了？
見沒有人搭理自己，吳衛把鍋和米袋放下，整整衣服雙手抱拳。
「小民吳衛拜見大人。」吳衛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傢伙，隨便扯了個稱呼，反正只要拍馬屁肯定有用。
果然，那人一聽吳衛這恭恭敬敬的聲音再次睜開眼睛，滿意的笑了起來。
「不錯，是個懂事的娃娃。」
「吳老弟，這位是我們的李隊長，這整個新兵營的火頭軍都歸李隊長管。」站李隊長左邊一個矮矮胖胖的男子介紹。
李隊長拍拍胖子的肩膀笑的很大聲：「哎，小小的隊長不足掛齒。
給這個吳老弟找套衣服換上。」
「多謝隊長大人！」吳衛笑著道謝。
不過等他看到那套衣服時，笑容立刻就凝結在臉上。
一套破舊的火頭軍的衣服，帽子上還有個破洞，這不知道是從哪裡撿回來的舊衣服。
吳衛明白了，這肯定是隊長故意要整他，想看看他的態度。
把衣服一甩，吳衛坐在另一個凳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變了臉的李隊長。
「隊長，你這樣就沒有意思了啊。
我雖然是新來的但是也是經過層層選拔的，而且我可是認識字的書生！」吳衛擺出一副驕傲的樣子。
「呸！認識字的書生？那怎麼來了火頭軍？
這個軍營里識字的都不足百人，你要真識字還不早早當了軍官了！」站在隊長右手邊一個高高胖胖的男子不屑的譏諷著。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吳衛翻了個白眼？
「啥？啥壺？」李隊長站起身問，他聽不懂吳衛這句拽文，心裡開始打鼓，因為他曾經聽過一個教書現在說過類似的什麼哉的。
「夜壺！一幫白丁！」吳衛哈哈哈笑著。
「隊長，我看著小子欠揍！」那個矮胖子握著拳頭說。
「慢著！吳老弟，既然你是書生，為何要做火頭軍啊？」李隊長笑眯眯的看著吳衛。
「你們傻不傻？打仗是不是會死人？哪裡死的最慢？」吳衛反問。
「火頭軍？」
「真聰明！」吳衛豎起大拇指誇獎那個高胖子，胖子被誇了一句憨憨的笑著摸著自己的後腦勺。
李隊長抓抓頭上的帽子在疑惑：「我怎麼感覺你在胡說八道呢？
但是我又找不出你胡說的證據。」
「這就是讀書人和白丁之間的差距，慢慢的你就懂了。
好了，給我拿身新衣服，不然我可就要去告狀了。」吳衛拍拍自己的草鞋看了看李隊長。
李隊長用那有點下垂的眼瞼看了吳衛好一會才慢慢的笑著吩咐：「還不快點去給吳小哥拿新衣服？」
嶄新的衣服穿在吳衛身上，又換上了剛剛合腳的新布鞋，吳衛覺得自己這才真正的像個人樣了。
只是沒有鏡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會不會和以前一樣是個路人甲的容貌。
拍拍自己的新鞋，吳衛滿意的笑了，看到那個矮胖子把那套破衣服要收走，吳衛出聲阻止。
「等下！那套破成那個樣子你還想備著去欺負新來的嗎？
給我！」吳衛伸出手去要那衣服，矮胖子看了看李隊長一眼。
李隊長示意胖子把衣服給吳衛。
「都破成那個樣子扔了算了。」李隊長嘀咕了一聲，吳衛笑笑看了一圈找了跟細小的繩子給捆上放在自己的鐵鍋里。
「我晚上睡哪裡？有沒有被子？」吳衛瞅瞅窄小的營帳，加上他六個人也是夠擠的。
「你想啥呢？出來當兵你不帶被子等著去搶敵軍的嗎？」高胖子譏笑著。
吳衛點點頭明白了，這是古代經濟條件還很低下，不能和現代比，那他就先湊合一下。
到這個不知道什麼地方什麼年月的地方的第一個夜晚，吳衛輾轉反側睡不著。
聽著旁邊傳來的鼾聲，他更加睡不著。
本來想起身出去透透氣的吳衛，感覺黑暗中好像有兩個黑影沖自己撲過來。
不動聲色的吳衛悄悄準備著，黑影剛撲過來，他一個翻身就躲過了重壓。
「哎呦！」兩聲痛呼，吳衛拿出自己的火摺子打開露出火焰，就看到那一胖一瘦兩個人趴在一起捂著腰哼哼唧唧，
「兩位大哥，大半夜的不睡覺，夢遊呢？」吳衛收起火摺子，他就知道這幾個人沒有這麼容易饒過自己。
李隊長沒有想到這個吳衛看著瘦弱，會這麼機警。
偷襲不成，他直接就撕破了臉：「你兩個廢物還不起來！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吳衛聽著李隊長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由的心裡一陣悲哀，這仗還沒有打呢，自己人就先幹上了？
吳衛摸到自己的鐵鍋也不管是隊長還是胖子，一頓亂砸，只砸的幾個人一起求饒。
砸出一身汗的吳衛拿著自己的鐵鍋點燃了蠟燭，看著幾個在地上抱頭捂腿的人，不由的冷笑。
「還立不立規矩了？嗯？
把你們給能耐的，不知道我從哪裡來的嗎？」吳衛冷哼了一聲，直接躺到李隊長的褥子上蓋上被子就睡覺，這次很快就睡著了。
李隊長几個人相互看著，也不敢上前去，最後幾個人擠在胖子的褥子上相互依靠著輪流睡，生怕吳衛又給他們幾個一頓揍。
天剛蒙蒙亮，李隊長帶著自己那幾個隊員就哭哭啼啼的去找帶隊的將領告狀。
有人過來捉拿吳衛的時候，吳衛正做夢吃火鍋。
迷糊中被人用繩子困著，吳衛徹底清醒過來時已經在將領的軍帳中。
李隊長几個人鼻青臉腫的跪在一邊，吳衛看到簡易案桌後面那個將領有點面熟。
「大膽吳衛，你為何要毆打李隊長等幾人？」將領一臉嚴肅的看著吳衛。
「回將軍，我，我不知道啊。」吳衛準備來個死不認賬，反正都是他們的人自己可以反咬一口。
「將軍，我昨天趕一天路又做飯又背鍋背米，到這裡已經快要累死了。
李隊長等人對新人可好了，給了我合身的衣服還把自己的褥子被子借我用。
我這一晚上睡的可香了比在家都香。」吳衛咧著嘴笑，這一席話讓李隊長愣住了。
李隊長低頭咬牙罵著吳衛：這個混蛋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