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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小弟曆險記

  “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


  畫師背著妻子,匆匆往山下趕,但是路途遙遠,而且山路崎嶇,沒辦法快速下山,妻子的身體卻越來越冷。


  “沒事,沒事,不用怕,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有辦法……”


  妻子的喪事草草辦完,畫師開始閉門不出,他拿著鬼筆,想要在畫紙上個畫出妻子的模樣,可是畫出來的都是沒有靈魂的廢紙。


  鬼手的能力已經被寧昭所封印,畫什麽都是死物。


  如果把這個印去掉,他是不是就可以把妻子找回來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瘋了似的到了廚房,手氣刀落,將自己的右手從手腕處連根斬斷,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右手落地,那種瘋狂的感覺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中,未知的黑暗結合著無數傳說蜂擁而至,充滿了他的腦袋。


  他的左手,成了鬼手。


  半個月後,車中人前來取回鬼筆,順便將鬼畫師的魂魄接走。


  整個院子已經荒蕪,就連茅草屋之上都長出了野草,鬼畫師在屋中癡迷的看著自己畫出來的妻子。


  在他眼中,這不是一團墨,而是一個人,妻子坐在他身邊,笑語晏晏。


  屋子裏擠滿了孤魂野鬼,似乎是這一場情事的見證者。


  ……


  一場大雨,連綿不斷的下了三天,大歸河波濤洶湧,一船的人都被困在了中途,還差兩天才到桂縣的地方。


  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最近的村莊都要走三個時辰,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個客棧,專門給過路人住的。


  船上五個人冒著大雨進了客棧,裏麵的老板娘立刻迎了出來,熱情的將他們五個人迎了進去。


  “哎呀,難得見這麽多客人來,快請進,我這裏客房管夠,吃的也管夠,幾位是要住店還是吃飯?這位船家臉生,沒見過,第一次走大歸河吧。”


  她十分熟稔,麵相也生的幹瘦幹練,十分麻利的將桌上的灰抹了。


  船家年輕,道:“是,第一次走,看這天,雨還不會停,先住一天吧。”


  老板娘道:“一天可不夠,你們是北邊來的吧,這時節要麽不下雨,要下起來那就是一時半會不會停,你們且住,我這裏便宜。”


  船家問了價錢,見確實不貴,這才放心了,道:“一人要一間。”


  禦步道:“不用,我和他一間。”


  他看了一眼顏海。


  顏海看一眼屋子裏的蜘蛛網,心道禦步肯定是讓自己去給他打掃,哎,應該把胡大痣帶來的。


  老板娘看他們二人一眼,道:“可以可以,這樣也省點,要不我先帶你們去看看房間?”


  船家道:“看看。”


  五個人跟著老板娘一起上了樓,屋子還算幹淨,隻是帶一股黴味。


  禦步和顏海將東西放了,顏海掏出一把銀子,道:“這馬怎麽隻能賣這麽點錢?”


  說完將銀子收了,去擺弄在路上買的十二月令童子,絲毫沒有察覺禦步神色有些許凝重。


  禦步將一條凳子擦的油光可鑒,正要坐下,就見顏海要出去。


  “別出門。”他拉住顏海。


  顏海道:“吃飯啊,不出門怎麽吃飯?”


  禦步道:“這地方有鬼祟,我去端,你在屋子裏呆著。”

  顏海道:“鬼祟?沒看到啊,哦對,我看不到。”


  他還挺有自知之明。


  禦步道:“在這兒呆著。”


  顏海連忙點頭:“帶隻烤鴨回來。”


  過了片刻,禦步回來了,空著手,後麵跟著一個瘦小的男人,中年男子將飯菜一一擺在桌上,碗筷異常幹淨,一看就是禦步親自盯著洗的。


  “兩位請慢用,我是這裏的老板,叫張望,有事就到後廚找我。”


  老板點頭哈腰的走了,顏海看一眼桌上,歎了口氣。


  “禦步,雖然你把銀子掉了又不肯街頭賣藝,導致我們不得不賣馬維持生計,但是你也不用給我吃草吧,我又不是馬。”


  禦步麵無表情,隻當沒有聽見他前麵那一句,道:“這裏的肉有問題。”


  顏海道:“啊?他們用壞肉?”


  禦步搖頭。


  顏海又道:“那就是病肉,這是一家黑店。”


  禦步道:“他們端出來的肉上麵都有蒙著一層黑氣,不能吃。”


  “啊?”顏海想了想,“你看鬼也愛吃肉啊。”


  禦步:“……”


  他永遠跟不上顏海奇奇怪怪的腦子。


  顏海勉為其難的吃了素,沒有吃飽,又在樓梯上大聲道:“再給我來十個饅頭!”


  老板娘道:“誒,好嘞,客官,來碗煙熏肉嘛,這可是我家那口子的拿手菜,也不貴,你看看大家都吃的香的很。”


  顏海往下麵一看,就見船上其他三個人坐一張桌子上吃飯,中間放著一個大瓷盆,裏麵是大塊的熏肉,裏麵是紅彤彤的辣椒,看著顏色誘人,奇怪的是香味,肉味濃鬱的有些膩人。


  “怎麽樣,要不要來一份啊!”老板娘熱情的問顏海。


  顏海還沒回答,禦步忽然出現,冷冷道:“我們吃素。”


  他那聲音又冷又硬,老板娘聽了訕訕笑了一聲:“嗨,我這記性,一回頭就忘記了,你們等著,我叫人拿饅頭過來。”


  禦步將顏海帶回了屋子裏,幾個饅頭填滿了肚子,顏海又喝了一茶壺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禦步,你說寧昭去哪兒了,怎麽這麽幾天了也沒回來?”


  禦步在凳子上坐的筆直,閉著眼睛:“蠡山。”


  顏海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禦步道:“我身上有一部分陰氣,是從寧昭身上來的。”


  寧昭回了蠡山,他身上的陰氣也重了許多。


  “蠡山?”顏海摸了摸鼻子,“她在蠡山那可一時半會不回不來。”


  他爬起來小解,見了馬桶還沒有解褲腰帶,禦步已經目光如刀,幹淨利落的射了過來。


  顏海連忙捂住小小海:“我出去,出去方便。”


  他溜達出去,心道這日子是越過越差勁了,他堂堂橫行霸道海大富,居然淪落到這荒郊野嶺吃素,吃素就算了,撒泡尿都不自由,屋裏放個馬桶還不讓人尿。


  跟著陰陽司的司長,還不如跟著破落戶寧昭。


  他下了樓,燈已經滅了,若大的客棧顯得十分荒涼,黑暗之中隱約有些看不清楚的黑影在晃動。


  隻是顏海是個睜眼瞎,這些鬼影算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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