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八字3
霍生金被寧昭這一通話砸的眼冒金星,頭暈目眩,感覺自己的整個人生都給顛倒了一遍。
他呆若木雞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我不信。”
他心想這兩人一定是騙子,他的八字早就請人來算過了,差到了極致,怎麽會是富貴呢,那個道士是他們家常年供奉的,現在還活著。
寧昭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霍生金看了一眼街邊看手相的半吊子,道:“你們等我一下。”
他將自己的八字拿過去了。
寧昭眯著眼睛看那半仙將霍生金誇的跟朵花似的,然後霍生金失魂落魄的回來了:“怎麽可能,我這八字怎麽可能是好八字?”
禦步同情的看他一眼,道:“這麽多年,你就沒有起過疑心嗎?”
霍生金道:“疑心?什麽疑心,我是不會相信你們的,這是你們的片麵之詞,我先走了。”
寧昭攔住他,道:“這種東西,要麽埋在祖墳裏,要麽埋在祠堂的香灰裏,你自己去找吧。”
禦步對寧昭道:“我們也走吧。”
兩人從街上帶了許多吃的東西回去,顏遠山隻能喝白米粥,顏海更慘,隻能喝水。
寧昭就坐在顏海眼前吃吊爐烤鴨,皮一塞嘴裏,直往外冒油,顏海咕咚咕咚的咽口水,意誌力被烤鴨擊的粉碎,湊到鴨腿跟前,正要吃一口,寧昭就將烤鴨換了個方向,然後上手將顏海捆住了。
顏海喪著臉,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拿近點,我聞聞味。”
一說話,口水就滴了下來。
禦步十分嫌棄,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顏海一邊吸溜口水,一邊道:“你們剛才去有沒有什麽發現啊?”
寧昭邊吃邊說,顏海邊吸溜邊聽,不停的點評一下,勉強將自己的餓勁頂了過去。
而霍生金回到家中,看著桌上仆人送來的飯菜,一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
他不能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飯,這麽多年,他也習慣了。
隻是今天覺得有些惱火。
這兩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他在床上睜著眼睛到了半夜,全無睡衣,最後爬起來去了祠堂。
祠堂就在家裏,外麵也有一顆李子樹,已經全部枯死了,他上前去折了一根枝丫,確實是空心的。
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從地下往上湧。
打開祠堂門,裏麵亮著長明燈,燈油可以用到明天中午,神壇上擺放著許多的牌位,每一個都有名有姓,都是他的親人,那些名字就這麽盯著他,好像他要幹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樣。
霍生金一顆心砰砰直跳,四下張望一眼,看著大香爐出神。
香爐上麵還插著三柱香,已經熄了,家裏規矩很嚴,這香爐灰每次都是自己母親親自倒的,後來就成了大哥去倒,母親說因為大哥是繼承人,所以打掃這些事情都要大哥親自去做,才能不忘祖輩的恩賜。
他一直覺得說的很對。
可是現在,他看著這個香爐,冒出來的卻是寧昭那些毫不留情的話。
他四下張望一番,確定沒有人在,才伸手去香爐裏麵摸索,狠狠伸進去之後,手忽然摸到了一個布包。
真的有東西!
霍生金心如擂鼓,手腳止不住的哆嗦,飛快的將布包拿了出來,連看都不敢看,就塞到了懷裏,地上撒的香灰也沒心思去收拾,甚至都不敢回自己房裏,飛快的出了家門。
他站在大街上,大口喘氣,既不敢打開裏麵的東西,又不敢回家去,鬼使神差的,讓他敲開了白天去過的地方。
開門的是顏遠山:“大夫?你是來看我們有沒有偷吃的嗎?”
他麵色十分緊張。
顏海有氣無力的伸出頭來:“一粒花生米我都沒吃。”
一邊說,一邊將一口都沒吃上的肉餅丟到了床下麵。
霍生金抖著手道:“我找那兩位大師。”
顏遠山道:“在旁邊,你去旁邊吧。”
屋子裏有肉餅的味道,他怕寧昭和禦步聞出來。
可惜寧昭和禦步都沒睡,雙雙打開了門,穿著一對兒白,跟勾魂的白無常一樣,將霍生金嚇的一個哆嗦。
寧昭招呼霍生金進了顏海的屋子,道:“霍大夫,這兩人的嘴要不給縫上吧,過三天再拆。”
顏遠山連忙道:“我是給人跑腿的。”
顏海瞪他一眼,道:“還不是你老是念叨,不然我早就睡著了。”
禦步歎氣:“說正事。”
正事就是霍生金的事,他將布包拿出來放到桌上:“這是我從香灰裏掏出來的,不敢打開,還沒有看過。”
害怕打開之後是寧昭說的那樣,又害怕打開之後不是寧昭說的那樣,心情矛盾,讓他覺得自己生生被撕成了兩半。
寧昭將布包打開了。
裏麵是一個稻草人,稻草人被浸過血,顏色晦暗,穿一件小衣服,麵料很好,脖子上掛著一個小荷包,打開荷包,裏麵是一張用朱砂寫的生辰八字,指甲、頭發,另外一張是符咒。
生辰八字是霍生金的。
再將衣服揭開,稻草人的背後用釘子釘了一個七星圖,裏麵圍著霍生金的名字。
霍生金猛的後退一步,撞到了燈柱,他卻像是不知道痛似的站住了,臉色陡然變白,死了一般木然的看著這個稻草人。
他的腦海裏冒出來的是母親嚴肅的臉和大哥時不時對著他的歎息聲。
顏海連餓都忘了,看著這個稻草人,然後十二分同情的看著霍生金。
寧昭道:“要破解的辦法也很簡單,將這七根釘子拔下來,再把這個稻草人燒了就行,不過得我來拔。”
霍生金忽然道:“破解了,會怎麽樣?”
寧昭道:“各歸原位,你家會敗落,你的那幾個侄子會死,因為你家兄弟人丁不旺,是借了你的子嗣,而你也會不再倒黴,大富大貴,但是這富貴和你家沒有關係,他們用了你的,就會倒黴,會加倍的還給你,你想清楚。”
一邊是家族的興旺,幾個侄兒的性命,一邊是自己的命運,該怎麽選,全在霍生金自己。
他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顏遠山在顏海耳邊嘀咕一句:“這還用想?”
顏海聞著他衣服上殘留的肉餅味,口水又下來了。
足足過了半刻鍾,霍生金才回過神來,將稻草人重新包起來,道:“我再想一下。”
寧昭點頭:“你可以想三天的時間。”
三天之後,他們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