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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寄物

  “這房子,原來是什麽人住的?”寧昭問魏理。


  魏理道:“沒有人住,我來京城的時候,想著自己還要在京城呆很長一段時間,就找牙人買了這套宅子,牙人說這裏原來的主人搬回老家,托他賣的,我看不貴就買了。”


  寧昭道:“那就隻能找了。”


  她說著,就四下看了一眼,然後進了魏理住的房間,開始翻找。


  “你在找什麽?”顏海看著寧昭翻箱倒櫃,十分奇怪。


  寧昭道:“找一樣東西。”


  顏海道:“廢話。”


  寧昭也無法確切的說自己找的是什麽東西,隻有看到了才知道。


  魏理道:“這是在找什麽?要不我也幫忙一起找?”


  話音未落,寧昭已經停了下來,床邊找出來一麵圓鏡。


  鏡子已經花了,根本照不清楚人影。


  大家都好奇的看著這麵普通的鏡子,魏理也不知道床夾縫裏有一麵鏡子,道:“寧大師,我會夢到前世,就是因為這一麵鏡子嗎?”


  寧昭點頭:“鏡子有辟邪之意,應該是原來的主人將這麵鏡子放在枕邊,以後鏡子才會掉到夾縫裏去。”


  顏海道:“鏡子裏鑽進去鬼了?”


  寧昭搖頭:“是寄物。”


  顏海張著嘴看向禦步,表示自己每個字都聽懂了,但是合起來沒聽懂。


  禦步道:“古書中說物品跟著人久了,上麵就會沾染上人的氣息,因此出過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這樣的情況,又找不到邪祟,就叫做寄物,意思是人心寄放在了物品之上。”


  魏理道:“那這意思就是我夢到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前世,而是這麵鏡子的主人所經曆過的事情?”


  寧昭點頭:“按照你所說,便是這鏡子的主人有一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此人在冬日和女子去月河遊玩,而這女子不慎跌入了河中,此人卻因為害怕自己被拉進去,而鬆了手,女子死後,他整日活在痛苦和害怕之中,既痛恨自己鬆開了手,又害怕女子的亡魂來找他,因此放了一麵鏡子在這裏辟邪。”


  顏海道:“做都做了,不如坦蕩一點,這樣糾結痛苦,還不如當初也淹死算了。”


  寧昭道:“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勇氣。”


  她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麽,讚賞的看了一眼顏海。


  顏海有時候是煩人了一點,可是這坦坦蕩蕩,一腔孤勇,卻足夠讓人側目。


  可惜的是,顏海因為好奇這麵鏡子,錯過了寧昭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眼神。


  魏理道:“那要將這麵鏡子毀掉嗎?”


  寧昭搖頭:“你把鏡子帶到月河,找到你夢到的地方埋下去,就可以了,時間會解決所有問題的。”


  魏理鬆了口氣,他原本以為夢裏是自己的前世,因此對於自己的懦弱十分難受,沉甸甸的壓在心裏,沒想到事情跟他沒有什麽關係。


  這下好了,他可以去跟葉明解釋,將這麵鏡子的事情告訴她。


  魏理謝過寧昭三人,用手帕包著鏡子,本來想先去找葉明,可又覺得鏡子放在身上膈應的很,就先去月河將東西埋了。


  埋了鏡子回城,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葉明總算肯見他了。

  魏理將來龍去脈告訴葉明,又對葉明說米姑是那個落水死了的女子名字,請葉明原諒自己的隱瞞。


  葉明半信半疑:“既然你說是鏡子讓你神魂顛倒的,那鏡子呢?”


  魏理道:“我已經按照寧大師的要求埋在月河旁邊了,你要是想看,明天我帶你看去。”


  葉明道:“幹嘛要等明天?”


  魏理道:“今天已經晚了,出去不安全。還是別去了。”


  葉明笑起來:“那我就饒了你這一回,下次你要是再敢叫錯我得名字,我就不跟你好了!”


  魏理見她笑了,總算是放心了。


  魏理一走,葉明的堂妹就跑了過來,道:“你也太不爭氣了,他說兩句好話你就信了,這可不是什麽小事,這是大事,你不一次把他的火焰打下來,以後成親了,他就該欺負你了。”


  葉明道:“魏理不是那樣的人。”


  她將魏理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堂妹聽,又道:“魏理也遭罪了,連著幾天沒睡好,我明天去買點百合,給他熬湯。”


  堂妹瞪她:“他說你就信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葉明不高興道:“我知道魏理,他從來不撒謊的。”


  堂妹道:“那我問你,你說要去看鏡子,他為什麽不敢今天帶你去看,一定要明天,我看一準就是今天晚上去圓謊去了,你以為他還是從前那個魏理,鬼到了京城都能多長兩張嘴,搞不好他已經嫌棄你是個鄉下丫頭了。”


  葉明眉頭緊皺,很不高興堂妹這麽說魏理,可是她的話又讓自己有了一點疑惑。


  難道魏理真的變了?


  堂妹道:“你要是不信,我們現在就去月河找他說的位置,要是能挖出鏡子來,我們就相信他,要是挖不出來,就讓他好看。”


  她拉著葉明就走,拎著一個燈籠偷偷從後門出去,也是她們膽子大,一路也沒遇到什麽東西。


  倒是顏海看到了他們兩個。


  他正在牛肉麵攤子上給閔行說寄物的事情,閔行聽了,道:“我也聽過這樣的事情,我老家有一個人是織布的,成天都在紡車上織布,死了以後,那輛紡車經常自己動了起來,後來別人要用這紡車,卻怎麽都踩不動,隻能把這架紡車一起葬了。”


  顏海道:“這故事夠不夠你寫一本?”


  閔行道:“夠了,看我好好發揮發揮,寫個郎心似水難測量,嬌嬌含恨落長河。”


  他說完想到什麽,嘿嘿一笑。


  顏海道:“你笑什麽?”


  閔行道:“我就寫這女子叫沁,生個小孩叫泌,妙啊!”


  顏海道:“這有什麽好笑的,誒,你看剛剛過去那兩個,左邊那個不少魏理的未婚妻子嗎?”


  閔行收了笑,定睛一看,還真是,道:“這天都黑了,她們上哪裏去,不會要出事吧。”


  顏海道:“我跟上去看看,你快去叫魏理,估計她們是去月河看稀奇了。”


  閔行連忙收了紙筆去叫魏理,顏海撒開腿跟了上去,又不敢跟的太近,怕被人當做登徒子給打了。


  好不容易到了月河,這兩人果然是來找鏡子看稀奇的,仔細辨認方向和位置,沒找多久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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