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泥人6
“皇帝真是閑出屎來了。”寧昭總結一句,也去搬了把椅子來,坐在日晷前麵繼續看書。
顏海則去了一趟廚房,實地考察了一下陰陽司的夥食,覺得太素零。
他拿著個沒餡的餅回來,十分嫌棄:“我們去食寶記吃燒鵝吧。”
寧昭立馬站了起來。
禦步還沒動,言分秋已經麵色凝重的進來了。
“大人,外麵來了幾個村民,的事情恐怕得大人出麵。”
寧昭和顏海同時望。
燒鵝飛了。
禦步讓言分秋將人帶進來,顏海聽了一耳朵,忽然發現這事情跟自己家有莫大的關係。
顏研還在顏遠山家住著呢。
他看一眼寧昭,聲道:“寧昭,這不會是那個泥人幹的吧。”
寧昭點頭。
村民完就離開了,而禦步看顏海的神情,就知道這事情跟他脫不了幹係。
問了才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寧昭:“寧昭,這事情你去解決。”
寧昭皺眉:“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世上能支使她的人.……好吧,生出來了,就是這麽兩位。
禦步深深看她一眼,今本來就火氣特別大,看著寧昭那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更是一團怒火。
於是他上前一步,做了一件大事。
他抓住寧昭的肩膀,低聲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將這泥人給放走了,我不知道你要幹嘛,但是你得把殘局收拾好是不是,你要是乖乖去,我們等下就去吃燒鵝,要是不去,你就去吃糠咽菜。”
寧昭瞪大了眼睛看著禦步。
這是威脅!
絕對的威脅!
禦步怎麽變壞了?
以前那個外冷內熱,一腔赤誠的禦步哪兒去了?
這還是那個乖乖聽她教訓的禦步嗎?
顏海看他們兩個親親熱熱的挨在一起,完全沒有意識到寧昭已經被威脅了,一把將他們兩個分開。
“幹嘛呢,眼裏還有沒有我了,我過氣了?這麽大個活人在這裏,你們兩個就悄悄話。”
寧昭指著禦步,道:“他……”
禦步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嗯?”
寧昭默默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知道了,我會解決的,事事,去吃燒鵝。”
做了大事的禦步心裏也有點後怕,思量了半晌寧昭會不會直接將他扔進陰陽交界,但是臉上是一貫的麵無表情。
三個人一起出了門,去了食寶記。
寧昭悄悄跟顏海:“禦步氣性太大了,動不動就威脅不給飯吃。”
顏海也聲道:“我都有點怕他,不知道陰陽司那些人怎麽受得聊。”
寧昭又道:“你要是有錢就好了,你爹身體太硬朗了,要不想想辦法,讓他早點駕鶴西去……”
話還沒完,已經被顏海狠狠錘了一下腰窩:“你再亂,信不信我把你撿的醜子還給你!”
兩個人胡鬧一氣,走在前麵的禦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看了他們兩人一眼。
寧昭和顏海瞬間站好,臉上的笑容都跟畫出來的一樣。
好不容易在禦步眼皮子底下挨到晚上,寧昭火急火燎和顏海去了顏遠山家裏,悄悄帶走了顏眩
三個人出了城,往月河方向而去,等到寧昭停,已經是半夜了。
空氣中泛著濕漉漉的氣味,是露珠在凝結。
顏研低著頭,有些害怕的挨著顏海:“海哥哥,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寧昭道:“你不是個好姑娘,我們打算把你賣了。”
顏研狠狠打了個哆嗦,帶著眼淚看向顏海。
顏海連忙道:“別聽她瞎,那個泥人在這裏鬧出了事情,寧大師有你在,事情解決的更快一點,別怕。”
就在這時,月光悄無聲息隱沒,昏暗吞沒霖,比蠶絲還要細的雨絲落下。
一道幽怨淒厲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的傳了過來。
明明放眼看去,四周都沒有任何東西,可是這聲音就像是在饒耳邊,如同細雨一般,無孔不入,鑽進了饒心裏。
“壞人顏研,來陪我啊……為什麽不來陪我.……”
“我要帶著你一起,我們是一起的……”
聲音不絕如縷。
寧昭在黑暗之中齜出一口白牙,將一張符紙放到顏研手裏。
上麵早早就寫好了顏研的生辰八字。
她甚是和氣:“來,滴一滴血上去。”
隻是這和氣似乎用錯霖方,她的聲音也跟這細雨一般的飄搖起來,讓顏研愈發害怕,開始嗚嗚的低聲哽咽。
寧昭見她不動,隻好自己動手,一指劃破她的眉心,將一滴血引出,正好滴到了符咒上。
“她是來找你的,呆在這裏不要動,你將符咒抓牢,不管發生什麽,一刻也不能放開,過了今夜,一切都會消失了。”
顏研道:“我、我害怕,海哥哥能不能在這裏陪我。”
寧昭道:“不能,他會被吃掉的。”
她完看了一眼黑暗中,淒厲的聲音中漸漸有了重物拖行的聲音。
是一具頗為沉重的身體。
顏海道:“寧昭,不會有事吧?”
寧昭拉著他避到不遠處的樹下,道:“隻要她不放開,就會沒事,不過估計會嚇個半死。”
“啊?這還叫沒事啊,她要是出了事,我嬸嬸會把我吊起來打的。”
“放心好了,別出聲,來了。”
細雨之中,有一輪朦朧青光,大約是月河獨有的顏色,染在了來的東西上麵。
顏海看過去,也不出話來了。
來的是一個泥水一般的人影,這人影龐大,泥水脫落,又有新的補上去,還帶著無數枯草。
“好重.……顏研,我聞到顏研的味道了!在這裏,我來了……”
那細語般的女子聲音竟然是從這龐大的泥人身體裏發出來的。
顏研張著嘴,發不出聲音,渾身冰冷,眼睛瞪的滾圓,看著逼近自己的怪物。
她整個人都如同一口即將噴湧而出的泉眼,仿佛下一個瞬間就會尖叫出聲。
泥人停了下來,用不存在的眼睛注視著顏研:“你、來了,你來找我了嗎,你這個壞蛋。”
顏研不敢出聲,手裏死死的抓著寧昭給的符咒。
泥人身上的泥水慢慢往下淌,漫過了顏研的鞋底。
而這泥水還在不停的往上漲,不到片刻,就漫過了她的鞋麵。
“壞蛋,我們時候經常玩的遊戲你還記得嗎,你要是贏了,我就不把你變成泥人了,你要是輸了,就得永遠陪著我。”
在這肮髒的淤泥中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