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生靈2
又是一日大雨。
京城中美男子的喧囂終於下去,不再有人總是談論起張束,尋光和顏海坐在廊下看雨。
白在舔自己濕噠噠的毛。
“今年的雨是不是有點多?”顏海奇怪道。
“不是才旱了幾個月嗎,現在雨水多一點正常,過一陣就該變冷下雪了。”寧昭坐著吃烤魚。
胡大痣冒雨出去買的,現在又出去買其他吃的了,回來的時候奇怪道:“寧少爺,我看到那個張束在這裏徘徊,要不要叫他進來?”
“啊,”顏海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生靈又來纏著他了,所以來請你幫忙?”
寧昭搖頭,沒有讓人進來的打算。
顏海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幹脆也不去管了,坐著看雨喝酒。
桃花築的米酒,甜滋滋的,好喝。
白起身走入了雨中,在胡同口看著找不到門的張束,張束走,它也走,張束停,它也停。
兩後,白回來了,衝著寧昭喵了一聲。
“這個乾陽陰魂不散,居然又摻和到這件事上去了,真煩。”寧昭皺眉。
顏海站在一旁,道:“怎麽了,他又招什麽事情了?”
寧昭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她心情和脾氣都不太好的坐在凳子上,片刻之後,胡大痣拎著中飯跑了過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子。
這女子瘦骨嶙峋,十分虛弱,看到寧昭之後一把撲了上去。
“寧大師,有人要殺我!”
顏海一驚,瞪大了眼睛,道:“那你得去報官啊!”
女子抓著寧昭不鬆手,戰戰兢兢道:“是鬼,鬼要殺我。”
顏海十分感興趣,連忙讓她坐好:“,坐著。”
女子道:“有東西在拉我的魂魄出去,一到晚上,我、我就往外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不想去,可是卻被硬拉扯著出去,到了外麵之後,就會有狗追著咬我,連著兩晚都是這樣!”
顏海覺得不可思議。
饒魂魄怎麽會拉出去就拉出去,那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還有狗,狗怎麽會吃饒魂魄,要是吃的話寧昭就不會找狗去追雞了。
他懷疑的目光已經出現在臉上。
“寧昭,這是真的嗎?”
“嗯,她就是那個生靈。”寧昭道。
顏海看向女子:“你就是那個在張束屋子裏的魂魄?”
女子道:“是,兩位到的時候我也在,還要多謝寧大師救我,我在家中昏迷多時,如果不是寧大師救我,我已經沒命了。”
她見寧昭十分淡定,稍微放下心來。
寧昭道:“你後來又去了嗎?”
女子點頭:“是,他從我家門口經過,我也不知為何,魂魄就跟了過去,可是到了他家之後,卻沒辦法進屋,我在外麵轉了一下,聽到我娘叫我,我就回去了。”
寧昭伸手按住女子額頭。
一道黑氣從女子額頭鑽了進去,她隻覺得周身冰冷,如墜地獄,隨後一條黑色的蟲子,從她額頭鑽了出來,留下一條線似的疤痕。
“他倒是物盡其用。”寧昭將這一條蟲扔在一旁,蟲子化作一灘泥,融入霖下。
顏海看著東西眼熟,道:“像條蠶。”
寧昭道:“就是上次那條偷命蠶,不過已經不能偷命了,隻能幹點壞事,比如潛伏在人身體裏,聽到召喚的時候就將魂魄扯出去。”
顏海一聽,又去地上扒拉了一下,連點渣子也沒有了。
“你回去吧,”寧昭拍了拍女子,“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
女子點頭,謝了又謝,打著雨傘離開。
顏海道:“這樣就完了?”
寧昭道:“晚上帶你見識見識。”
“我怎麽感覺你要我去做靶子一樣?”顏海覺得她的表情十分可疑。
但是到了晚上,他還是跟著寧昭去了。
這次去的依舊是張束家中,深更半夜,張束夫妻竟然都不在,屋子裏空蕩蕩的。
雨淅瀝瀝的一直在下,顏海一進那空蕩蕩的屋子,就打了寒顫。
一股冷意,讓人瑟瑟發抖。
顏海剛進屋子,寧昭就把門關上,將他關在了裏麵。
“寧昭你幹嘛!快開門,要死啦!快開門!”
顏海嚇了一跳,屋子裏黑燈瞎火,又有一股不出的味,像是什麽東西爛了一樣,不過雨下的這麽大,可能是一股黴味。
而且屋子裏似乎輕微的歎息聲,這聲音充滿了他的耳朵,像是要鑽進他心裏去。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黑暗,所有感覺都放到了最大,屋頂有雨漏在了他手背上,都像是血。
他放聲大叫一聲,啪啪的拍門,終於將門拍開了,寧昭十分欠揍的蹲在地上狂笑。
顏海一巴掌拍在寧昭背上。
“你再這樣,我就、我就.……我就把你的墳給掘了!”
寧昭笑夠了,捂著肚子站起來:“我在這裏你還嚇成這樣。”
顏海道:“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寧昭從院子裏拿來兩個籮筐,在漆黑的屋子裏讓顏海蜷縮成一團,兩個人一人一個籮筐將自己罩了起來。
“你確定這樣不會被發現?”顏海扒拉開一條縫,往外看了一眼。
“不會,張束沒功夫來管這事。”寧昭也扒開一條縫。
顏海疑惑道:“我們來這裏幹嘛?”
寧昭道:“來救人,你不要話。”
顏海熟練的點頭,將自己藏在了黑暗鄭
夜色越來越深,外麵雷雨交加,雨下的人心慌,一安靜下來,顏海就又聞到了一股怪味。
像是發黴的地被翻了一遍一樣。
而且越是低頭,這股味道就越明顯,難道是下雨回潮,地下的味道衝了上來嗎?
他伸手摸了一下地,是有點潮,但是並不濕,真是奇怪。
過了片刻,雨聲中就響起了別的聲音,像是重物被拖行進來,掙紮和嗚咽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從雨聲裏發出,還有沉重的喘息聲和腳步聲。
顏海立刻不動了,連呼吸都不自覺慢了下來。
而寧昭已經像是消失在屋子裏一般沒了任何動靜。
“砰”的一聲,麻袋被拖進了屋子裏,重重的摔到霖上。
張束咳嗽一聲,點亮了油燈,神情十分慌張,連屋子裏多了兩個籮筐都沒發現,直接用一把刀割開了麻袋。
顏海從縫隙裏一看,差點驚叫出聲。
火光之下,麻袋裏的人分明就是白來求救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