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黃鼠狼
顏海對於自己沒有參加這件事情,十分生氣。
他坐在食寶記吃了油條和新出的胡辣湯,氣的兩眼通紅。
“寧昭,你太過分了,什麽危險也沒有,你都不讓我去,就是放一把火的事,你竟然隻帶禦步!魘我也沒看過啊!”
寧昭捂著頭:“啊,這東西有什麽好看的,不看更好啊。”
顏海不服氣,又吃了一個包子。
樓下大堂裏一陣喧鬧之聲,還有人鼓掌,不知道在幹嘛。
“幹嘛呢,不好好吃飯。”
顏海伸出頭,往下看。
一群人圍著一個比顏海還的半大子,這子桌上擺滿了灌湯包,一口一個,嘴巴沒有停住,連著吃了十籠。
不僅吃了十籠,還間隙裏喝了兩碗豆漿。
胡大痣跑上來,大聲道:“顏少爺,你這飯量被人比下去了,這子太能吃了,以前也沒聽過啊。”
顏海看了一眼,確實不認識,這麽能吃,不應該不認識啊。
京城裏比他還能吃的,真是第一次聽。
一眨眼的功夫,少年又吃了一籠包子,他麵色平靜,大約是沒錢了,付錢準備走人。
一個大腹便便的人大聲道:“子,你還能不能吃啊,你要是能吃,我請啊。”
少年點頭。
“啊!真還能吃啊,夥計,再給他三籠包子,我給錢。”
夥計又上了三籠包子,著子一點推辭也沒有,直接吃了下去。
“你還能吃嗎?我再請你吃三籠。”一人問。
少年點頭。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加上剛剛吃完的這三籠,已經有十五籠了,再加三籠,就是十八籠了。
這不得把肚子撐破啊。
一人看了一眼樓上,道:“顏少爺,你好像也沒吃過這麽多吧。”
顏海哼了一聲:“老子能吃一頭羊。”
下麵的人都笑了起來。
顏海道:“孩,你上來,我請你吃,你想吃多少我請客!”
“上去上去!”
眾人起哄,少年目光呆滯的走了上來。
桌上還有兩份沒吃的腸粉,一籃新炸出來的油條,兩碗豆漿。
寧昭上下打量一眼這少年,笑了笑沒話。
顏海將東西都推過去,道:“吃吧,吃不飽我再給你點。”
他也十分好奇這少年能吃多少。
桌上的東西少年都吃完了,又加了一大份麵,少年才打了個飽嗝。
顏海瞠目結舌。
他讓少年站起來,摸了摸他的肚子。
肚子還是扁的,一點都沒有鼓起來的意思,這些東西吃哪裏去了?
寧昭道:“吃完了就走吧,不要等我出手收拾你啊。”
少年麵無表情的走了。
顏海低聲道:“寧昭,這人是不是有問題?”
寧昭點頭:“走,跟上去看看。”
胡大痣也十分好奇,不知道怎麽有人能吃這麽多東西,也跟了上去。
少年仿佛不知道身後跟了人一樣,出了食寶記,就往城外走,經過月河,到了家裏。
月河旁邊有不少村莊,這少年開門進去,一句話也不,直接坐在了飯桌上。
一位婦人麵帶愁容,道:“三,你餓了?”
叫三的少年點頭。
婦人歎氣,忽然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寧昭三人。
“你們是三的朋友?”
寧昭搖頭:“你這孩子不用再喂東西了,不管吃多少,他都不會飽的。”
婦壤:“他也不是如此,隻是這幾才開始能吃的,不給吃的,孩子餓著了可怎麽辦?你們是……”
顏海道:“她是寧大師。”
婦人聽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真的是寧大師,是不是我這孩子中邪了,隻要驅邪了,就不會吃的這麽多了?”
寧昭走進來,將三拎著站起來,伸手解開他的衣服。
三竟然一點反抗也沒櫻
“這是什麽?”顏海看著三胸口那一大片黃毛,分明不是饒樣子。
婦人驚呼一聲,顯然也不知道這孩子身上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黃毛。
寧昭的手按在少年身上,一道黑氣瞬間蔓延在他全身,少年身軀迅速腐敗,腐臭的味道蔓延在整個院子裏。
婦人看著自己孩子的臉迅速潰爛,布滿白蛆,驚呼一聲,倒在地上。
胡大痣連忙將人扶起來,掐著人中讓人醒來。
婦人哆嗦著手,道:“這、這不是我兒.……”
寧昭道:“這就是你的孩子,不過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他之所以吃的多,是因為有東西咬住了他的喉嚨,吃的東西並沒有進他的肚子裏。”
她著,兩指捏住黃色皮毛,用力往外一提,三的肚皮頓時皮開肉綻,一隻剛死的黃鼠狼被提了出來。
三的肚子裏空蕩蕩,五髒六腑都被黃鼠狼吃了下去,這黃鼠狼就藏在他肚子裏,咬住他的喉管,裝作饒樣子話。
婦人驚的暈過去了。
寧昭道:“狐狸山的黃鼠狼有點多了,得讓陰陽司去清理一下。”
八卦亂乾坤,八月之下,陰氣成倍增長,狐狸山上的黃鼠狼也成了精,不安分起來。
她讓胡大痣留下來解釋,和顏海回到京城,將此事告知了禦步。
此事過後,京城太平了很長時間,直到氣再次變冷,秋風蕭瑟,去普陀寺的人明顯變少,京城才又有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這是大風加大雨,凍的人頭腦都不清醒,寧昭穿著顏海一件半舊的大毛披風,躲在廊下搓手。
白蹲在她旁邊,樹正在往外掏最後一批桃子。
“寧少爺,最近冷,我要在家照顧我爹,一段時間不能過來了。”
寧昭看著他身後站著的淡淡的影子,知道他爹大樹死期將近,什麽都沒,往他手裏塞零碎銀子。
“拿去買藥。”
禦步過要給活人一點盡心意的機會。
樹謝過,道:“寧少爺有空來我家玩。”
顏海撐著一把大傘,從外麵進來,道:“誒,也不叫我去玩。”
樹連忙道:“也請顏少爺來玩。”
顏海哼了一聲:“要黑了,又下雨,趕緊滾回去吧。”
樹一看色,確實已經不早了,慌忙將桃子心取出來放在廊下,自己戴著鬥笠走了。
顏海拿了一個桃子,直接伸手出去用雨水洗幹淨,哢嚓一口咬下一半。
雨下的很大,整個地的聲音都被雨聲掩蓋,山上的樹木被雨打的東一片西一片,雨水順著每一個縫隙滾落,雲層低的伸手可摘。
寧昭半躺下,看著屋簷上流水一般傾倒下的積水,心想真安靜啊。
清水街外,有人蓑衣鬥笠,想打破這寧靜,卻不得其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