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畫舫
顏海完寧昭沒有心,遭了寧昭一頓胖揍。
胡大痣袖手旁觀,見多不怪。
“我是你缺乏一點同情心,別打了。”顏海從地上爬起來,扣住了寧昭的手。
寧昭又踢了他一腳:“老子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還我沒有同情心,早知道就要讓你們兩個被狼叼走。”
顏海歎了口氣,知道眼前這位在人情世故上是個白癡,解釋道:“比如你看到這麽多人因為你沒有多看一眼而死了,你愧疚嗎?”
寧昭道:“不愧疚啊。”
又不是她殺的,她愧疚什麽。
顏海繼續歎氣:“可是你本來可以救他們的,他們的死亡不僅僅是自己,還有一個個家庭,如果我死了,我爹該有多傷心啊,一個饒死,不止是他自己的死,背後還有一個家庭。”
這回輪到寧昭似懂非懂了。
“算了,了你也不懂。”
顏海看著寧昭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心道她始終不是活人,體會不到很多活饒感情,能夠把身邊的人劃入她的保護範圍,應該就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他想了想,道:“我們在哪裏過年?”
寧昭道:“我們還可以繼續往南走,那裏靠運河,而且十分繁華,我們再坐船回京城。”
顏海立刻同意,和胡大痣數了數銀子,看著還夠,立刻啟程離開。
到了最靠運河碼頭的城鎮,隻差一就要過年,到處張燈結彩,十分熱鬧,這裏不僅靠運河,還有一條河從城中穿過,裏麵停滿了畫舫。
鶯鶯燕燕,歌聲靡靡,酒香四溢,就連河水都帶著脂粉香氣。
到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十裏紅燈,映照在河水之上,河水之中一個女子的身影悠然於水麵之上,黑色的長發水草一般鋪開,從這一頭遊到那一頭。
河底怨氣沉沉,隨著這女子的身影浮動。
寧昭看了一眼,心道新死之人,怨氣倒是很大。
一條船被困住了,怎麽都撐不開,船夫著急,用力一撐,杆子哢嚓一聲裂開了。
船上一個女子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婀娜多桌:“怎麽了?”
她這一看,就看到寧昭那張冷淡的臉,還有顏海花孔雀似的在一旁。
“兩位客人要上船嗎?”
寧昭笑道:“我們沒上過船,不知道這船上好玩不好玩,貴不貴。”
女子看了一眼顏海的打扮,光是那一件狐狸毛的披風就要至少百兩銀子,笑道:“對兩位公子來,肯定是不貴的。”
顏海到:“你們有晚飯吃嗎?”
女子一愣,道:“有的。”
顏海道:“那就上去,不過你們這船也撐不開啊,怎麽遊湖。”
女子道:“等一會兒就好,近來常有的事。”
寧昭看著河中那個女子慢慢的又遊了回來,頭發也隨之遊動,離開了這一艘船。
顏海看著船身動了一下,這才跨了上去。
船看著不大,裏麵卻並不簡陋,還有兩個女子,陪著兩位客人話。
這女子領著他們走動,讓他們坐下,道:“女子玉樓,來接的客人沒有來,沒想到接到你們二位。”
拎著包袱的胡大痣直接被她給無視了。
船動了起來,可是並沒有遊湖,而是向河中一艘大船開了過去,停在大船旁邊,玉樓領著他們兩個往大船上走。
寧昭走在板子上,又往水下望了一眼。
水中的女子也遊到了這裏,黑色的頭發掩蓋住了她的麵容,但是能夠感覺到她的自在,長長的頭發再次將這一艘船圍住了。
“寧昭,水下怎麽了?”
顏海拍了拍出神的寧昭。
寧昭回過神來,道:“沒事,上去吧。”
玉樓領著他們上了大船,顏海張大了嘴,道:“這一艘船頂的過一個醉今朝啊!”
尋歡作樂的場所,都差不多一個樣子,船艙之中鶯歌燕舞,香氣濃鬱,酒氣彌漫,裏麵的人也都跟沒骨頭一樣歪在一起。
玉樓和一個中年婦女了兩句,就笑著道:“兩位公子,不如上二樓吧,既能看歌舞,也能用飯菜。”
顏海餓的能吃下一頭牛,拉著寧昭就往二樓走,等看到玉樓領到了一個隔間,他立刻道:“不夠,大痣,你跟他們的人去廚房。”
胡大痣十分習慣他們兩個的飯量,將包袱放下,拿著銀票自己去張羅,都不用玉樓找人帶路。
玉樓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掩飾下來自己的心思,讓他們兩人坐下。
樓下跳的是胡舞,顏海邊吃邊看,回頭一看寧昭,頓時忍不住想笑。
玉樓喂她吃橘子,她倒也張的開口,可是整個人都是反著坐的,看著河裏。
顏海也朝窗戶外麵看了一眼,道:“下麵有什麽?”
寧昭道:“有你也看不到。”
顏海踢她一腳,坐了回去。
玉樓對寧昭捉摸不透,但是看的出顏海幾乎就是個毛頭子,還是應該討好寧昭。
寧昭看著水裏,女子遊了過來,似乎對寧昭十分好奇,露出了水麵,黑發水草一般落到河裏。
圓圓的一張臉,眼睛也是圓溜溜的,一派真可愛,隻是眼睛裏沒有瞳仁,隻有一片白色,看著就十分駭人。
就連那真無邪的笑容也顯得可怕。
“大哥哥,你看的見我,你下來跟我一起玩好不好,我好孤獨啊,河裏的魚都咬我。”
寧昭道:“你叫什麽名字?”
玉樓一愣,心道這客人記性似乎不怎麽好,開口道:“女子玉樓。”
河裏的姑娘道:“雨別。”
寧昭道:“風流雲散,一別如雨,好名字。”
顏海道:“人家叫玉樓,你的這裏麵哪裏有玉樓這兩個字。”
“啪”的一聲,玉樓手裏的橘子滾落在地,整個人都僵住了。
顏海一愣:“怎麽了這是?”
玉樓臉色蒼白,道了一聲失陪就匆匆往外走去,正好胡大痣端著一大盤子豆包上來,呼啦一下都給撞倒了。
“哎哎哎,怎麽回事?”
“哪裏掉這麽多豆包下來,這是做的什麽新花樣?”
“我的豆包!”
胡大痣欲哭無淚的看著隻剩下一半的豆包,無語的看向了顏海。
“先吃吧先吃吧。”
顏海了一聲,轉頭看向了寧昭。
“寧昭,到底怎麽回事啊?”
寧昭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河裏有一個女子,自己叫雨別。”
顏海:“???”
胡大痣手裏剩下的豆包徹底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