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亭城1
三個人進了城,吃吃喝喝,休整了一,第二一大早就開始出門閑逛。
顏海在碼頭上看著河裏來來往往的商船,道:“寧昭,要不我們在這裏過年吧,你看這裏多好,什麽東西都有,而且氣越來越冷,我們就在這裏呆著吧。”
寧昭道:“不行,我去蠡縣有事。”
顏海心道有事你還走的這麽慢,他一轉頭,就指使胡大痣去買剛從船上運下來的蜜桔。
這些橘子還帶著一點青,還沒到最甜的時候,胡大痣買了三個,剛要往回走,腳絆住了籮筐上的繩子。
“哐當”一聲,籮筐翻了,橘子滾了一地,還有不少掉在了河裏。
攤主立刻拉住了胡大痣,讓他要麽下去撈起來,要麽就賠錢!
寧昭上前一步,看著老板三三兩兩的把橘子撿了回來,有人已經下水去撈橘子了。
一個橘子十文,不便宜。
胡大痣挽起褲腿,道:“我下去撈,最後再算賬。”
寧昭拉住他,道:“算了,賠錢吧。”
這河裏能吃住大商船,水很深,更別提水裏還在沉沉浮浮的血水,不知道從哪裏流進來的。
胡大痣頓時感動不已,想要兩句,寧昭已經剝著橘子走了。
他們四處逛了逛,寧昭忽然停住了。
“你要當東西?”顏海看了一眼當鋪,再看了看寧昭,“你身上竟然還有值錢的東西可以當?”
“我進去看看。”
當鋪裏隻有一個掌櫃,隔著台子看了一眼寧昭,道:“三位,有什麽東西要當?”
寧昭想了想,道:“你們這裏昨是不是收了一枚金子打的噙口錢?”
掌櫃道:“你怎麽知道,你是哪兒來的,打聽這個幹嘛?”
寧昭道:“隨便問問,要是還在,我出點價。”
掌櫃皺眉道:“是死當,昨晚上就有人看中拿走了。”
寧昭道:“好吧,看來這東西跟我無緣。”
顏海莫名其妙的跟著她在當鋪裏轉了一圈,道:“你要那東西幹嘛?”
寧昭道:“那東西邪氣,早晚要惹禍,拿在我手裏好一點,既然被人拿走了,就算了。”
胡大痣聲道:“寧少爺,就算東西還在,我們也沒那麽多錢買了。”
寧昭:“.……”
她四處閑逛,到下午回客棧,剛進門就看到有人在等著她們。
來人一頭白發,這一頭白發得有六十了,可是精神還不錯,帶著兩個隨從,仔細看了看寧昭,又看了看顏海和胡大痣,總算是認了出來。
“你就是寧大師吧?”
寧昭道:“什麽寧大師?”
來壤:“我是禦步的遠房表舅,禦步你會路過這裏,我在各大客棧都請了人留意,等了半個月,終於等到人了。”
寧昭看著這位表舅,沒吭聲。
顏海好奇道:“遠房表舅?得有多遠?”
來人尷尬的咳嗽一聲,道:“我叫鄭西亭,生在這裏長在這裏,這一次也是沒辦法了求到了禦步那裏。”
他一邊一邊從身邊的隨從手裏拿過一個錢袋,遞到寧昭手裏。
“不管成不成,這是事前的報酬。”
寧昭打開看了一眼,什麽事情沒幹,先給了一百兩。
她心道看來還是禦步了解她,這是給她找了個能掙錢的活兒啊。
寧昭道:“這事情不好辦吧。”
“是的,”鄭西亭放低音量:“這事情跟亭城也有關係,城中知府也很關心這件事情。”
寧昭想到河中的血水,道:“行,現在就去看看吧。”
胡大痣連忙道:“寧少爺,我就不去了,我給你們看著行李。”
“對,”顏海十分讚同:“你別去了,到時候你要是暈了我懶得把你背回來。”
胡大痣:“.……”
鄭西亭領著寧昭和顏海往外走,這一走就到了縣衙。
縣衙地上,一片通紅,全是血絲。
而縣衙後麵,有一大片宅子,這宅子連成一大片,裏麵卻一點活氣都沒櫻
“就是這裏了。”鄭西亭領著他們繞過縣衙,到了這宅子前麵,前門兩個石獅子,威武是挺威武的,可是被血絲纏了個遍,威嚴沒了不,連靈性都沒了。
推開門,裏麵打掃的十分幹淨,雖然沒有人住,可因為是官員居所,每都有人打掃。
大宅子裏該有的東西,裏麵也都有,不僅有,還有一顆大槐樹種在堂院中,這顆槐樹很大,樹葉亭亭,將整個庭院都遮住了。
樹葉陰影之下,看什麽都是零零碎碎的。
地下的血絲一團一團,從地下爬出來,充滿了整個宅子。
鄭西亭看著這顆槐樹,道:“寧大師,這座宅子,是座凶宅。”
寧昭道:“凶的不是宅子,是人。”
鄭西亭不知道怎麽接這句話,幹脆讓人搬來了椅子,坐在起了往事。
十五年前,這座宅子還不是縣衙官員所住,而是一個秀才的祖宅,秀才沒落,想要將這祖宅賣了,可是卻被新來的知府看中了。
當時這裏種的還不是槐樹,而是一顆大銀杏樹,那位知府就看中了這顆大銀杏樹。
官府要征用這座宅子,給的錢不多,秀才也不想賣。
而知府卻非要這宅子不可,到最後甚至是一分錢都不肯出了。
那位知府大人用盡辦法折磨這秀才,這秀才最後被人割掉了命根子,終於答應把宅子讓出來。
第二知府大人派人去打掃的時候,卻發現那顆大杏樹不見了,改種了一顆槐樹。
而秀才一家四口,一個都不見了。
顏海打斷他:“不對啊,一顆槐樹,十五年的功夫,怎麽長這麽大了?這樹看著得有百來年了吧。”
鄭西亭道:“是真的,原來那顆銀杏樹,我還來看過,每年到落葉子時候,院子裏跟鋪了一地金子似的,亭城的人,十有八九都看過。”
寧昭道:“人命養大的樹,長起來會快很多,尤其是有咒在這上麵。”
“咒?”顏海想起來自己原來見過的咒:“那秀才咒這顆樹了?”
寧昭:“.……你的腦子被門擠了?他咒樹幹嘛,他是咒了知府,他一家四口,都給埋這樹底下了。”
“不能吧?”顏海腦子裏想想那秀才自己趴在坑裏,自己給自己掘土,這怎麽辦到的?
寧昭道:“有人幫忙,這咒下在這可槐樹上,那知府應該不是好死。”
鄭西亭倒是不知道這一家四口竟然埋在了槐樹下,還有這咒,他沒聽明白。
顏海道:“難道知府毫無察覺,沒有把這槐樹拔了?這家裏哪有種槐樹的。”
鄭西亭道:“不是好死,而且這槐樹砍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