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章: 2
時間流逝，虛無寂靜的空間裏，二人對峙百年。佛法高深的慧能大師終是肉胎凡體，逃不脫自然規律的無情消耗，氣力弱了下來。妖王迦樓羅張開大一嘴口吞下慧能，狂笑不已
“你輸了!“
“是嗎?貧僧可不這麽認為!“腹中傳出慧能的聲音。
“輸就是輸了!這點都不敢承認，妄為得道高僧!“慧能的肉身油盡燈枯，皮囊被吞下，現在話的不過是他的元神。區區一個元神，迦樓羅更不放在眼裏。
“貧僧拖你百年，世間便無迦樓羅百年，如此功德，焉能是輸了?“
“百年又如何?區區一個百年與我妖族來不值一提，如今我出去依舊可以肆意妄為。倒是你這高僧世間再無。“
“肆意妄為?百年來外麵已經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妖王已經換成你的徒子徒孫。如何肆意妄為?真是肆意妄為的話，這百年來你有多少次離開的機會?“
慧能連續發問，迦樓羅遲疑了一下，哈哈笑道:“我等妖族弱肉強食，遵循優勝略汰之法。現在的妖王是憑他本事坐上的王位，我出去王位依舊是我的。“
“如果當今的妖王是你心愛之人呢?化作人形就有了人性，新妖王是否心甘情願讓位?他的屬下是否認你這個妖王?你是否下的狠心?這些都會困擾你。“
慧能這麽一，迦樓羅的笑聲戛然而止。相鬥百年來，慧能一直處於防禦狀態，幾乎很少主動攻擊。無聊時，自己會質問一下這個迂腐不堪的和尚，即便是麵對自己的質問，對方也多是笑而不語。實話，自己真要離開的話，這世間誰也攔不住。可不知咋的，對方的笑而不語始終讓自己缺失了一種征服感。時至今日，對手已被自己吞下，按理自己應該極其有成就感，偏偏就是興奮不起來，狂嘯幾聲也難以掩飾心中莫名的失落。
回到世間，果然都變了模樣。迦樓羅心中不肯承認，重奪妖王之位。然諸多舊部早因劫毀去，新任屬下攝於淫威，自己麵前畢恭畢敬個個噤若寒蟬，行事卻陽奉陰違，迦樓羅這個妖王做的是索然無味。怒氣之下，迦樓羅開始埋怨慧能，埋怨他影響了自己的心性，於是二者來了一次對賭。慧能禪師代他讓他做這個妖王!
至於迦樓羅，把身體一分為二，搖身一變，化作一老僧替慧能禪師雲遊江湖去了!
多年以後，做了多年妖王的慧能自舍其身，入於冥界，為眾生發現冥界之路。妖族得以進入輪回，夜摩應運而生！諸多妖王化作護法金剛。
彼時的迦樓羅精研佛法多年，已然成為了慧明禪師。慈悲為懷的慧明禪師早無昔年爭勝之心，重登夜摩時，見到慧能留下那句:“渡化慧明唯今生最大功德!“時，歎息一聲“世事無常!“，離開了夜摩。後來夜摩內亂爆發，慧明禪師在上夜摩帶回了了因。
聽到這裏，林秋暗自尋思:慧明禪師邀自己到這裏，絕不是為了講述夜摩的來曆。想到日後不可避免遇見的夜摩，想到沙彌了因，莫非····
想到這裏，林秋開口了:“謝大師指點!“
“哦?你懂了?“
“大師指明了與夜摩相處的方法，林秋一定輔佐了因重登夜摩!“
“哎!世事無常。你還是沒有真正明白。與夜摩的相處方式不錯，了因還是繼續做他的沙彌吧!“
慧明禪師這麽一，林秋一頭霧水，見其一臉無奈，老僧慧明繼續道:“世間萬物都在變化，夜摩在變，了因會變，老衲也在變，重登夜摩已經沒了必要。林秋你與禪宗無緣，卻與老衲有緣，因此老衲有話就直了。重整北郡，北府一脈的力量必須重視，這也是他當年的夙願。“
借助北府一脈力量的事情孔歆早已和他商量過，現在慧明禪師提及此事，林秋不住的點頭。
老僧慧明繼續道:“同為北府一脈，這事情與你來並非難事。隻是你分身······“
老僧慧明果然已經洞悉自己身上的秘密，現在提到分身，林秋隻好坦白此事:“林秋機緣巧合。“
“那是你的造化。你身上的因果就落在這分身上，老衲也無法看透。萬法歸宗，白了禪宗也不過是一種信仰，你自有屬於你的信仰，老衲沒有幹涉的意圖。剛才講那個故事，無非就是想勸你做事從容一些。“
慧明禪師一語道破林秋做事急功近利的缺點，用慧能禪師百年渡自身的事情來做實例，林秋嗬嗬一笑:“謹遵教誨!“
見其玩世不恭的樣子，慧明禪師真性情流露，怒道:“和了因一樣頑劣!”
惹得老和尚生氣了，林秋低頭不語。
“哎!走了。你呀!有他的胸懷，有當初老衲的不服輸勁，卻與我禪宗無緣!“言罷，老僧拉住林秋的手。
“老師父，去哪?“
“你呢?“
“等等，外麵還有我屬下呢!“
“哎呀!”伴隨著空間撕裂的聲音，被拖入空間通道的林秋慘叫聲連連。
林秋走後，兵營中最忙碌的就屬馮熙寧了。借著督糧官麵前第一紅人的身份，馮熙寧這個軍營進，那個軍營出，幾時間串遍大大所有的軍營。除了她之外，林秋身邊的一幹侍衛也沒閑著，忙裏忙外的同時不忘和北軍的將領搞好關係。
當然這一切都是孔歆在暗中超控，作為翻手雲覆手雨孔家主的一奶同胞姊妹，孔歆怎麽會沒點謀略。當北郡那邊的人趕過來的時候，身為督糧官的林秋已經擁有了另一個職位~~~~督辦北郡軍務善後事宜，簡稱督軍。
老和尚走就走，絲毫不給他一點準備的時間。新開辟的空間通道極不穩定，林秋拽著慧明禪師緊隨其後，不敢有一絲馬虎。一旦他跟不上，虛無的空間會把他立即吞噬，永遠放逐。
終於，老和尚停了下來，周身的壓力頓感一輕，知道回到了現實世界，跟在身後林秋探出頭來。媽呀!這是什麽地方?那裏是回龍灣，完全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等他開口發問，老和尚拉上他掉頭撕裂空間鑽了進去。
老和尚盡然搞錯了目的地!林秋欲哭無淚。新開辟的空間通道內壓力極不穩定，罡風肆掠，林秋已經淬煉過無數次的身體都扛不住罡風，一路下來全靠周身真氣運轉才勉強維持。現在這情形林秋又得遭罪了，維持真氣運轉林秋不能開口，心中一個勁的暗罵老和尚不靠譜。
“知道啥是隨心所欲嗎?這就是!老衲不是你東域的方家，靠琢磨地圖生存的，從來就是走到哪算哪。“林秋無法開口，不代表慧明禪師無法開口。
聽老和尚這麽一，林秋徹底哭了，忍不住要神識傳音老和尚。神識剛一外放，立即被罡風吹得無影無蹤。
“就這點能耐還要稱雄北郡!還要煉製神魂丹！莫番加聖地，就是月亮神湖你也過不去!“慧明禪師一改之前高僧本色，出口譏諷。
林秋沒辦法開口解釋，也容不得他解釋，老和尚已經扭頭過來手指戳著他的胸膛繼續罵道:“除了臉皮厚，膽子大，就一點本事沒有!人不為己誅地滅!“
一句“人不為己，誅地滅“提醒了林秋，他明白禪宗這句話的意思，老和尚是埋怨自己沒有借助現在這罡風修煉。北郡的神照高原下聞名，月亮神湖就位於其中。哪裏出產無數滋養神魂的材地寶，同樣哪裏也凶險無比，因為哪裏太過神奇。奇特的神照高原生長神魂靈物卻排斥神識力量，也就是任何修者進入其中都無法使用神識之力，包括妖族進入其中也不得不現出原型。這樣一來，修煉者進入其中與普通人無異，遇到危險就全憑自己的肉身力量抵抗了。
“關山不是山，神魂不過山“這是北郡流行的一句話，意思是關山本來不是山，隻因為過了這裏神魂力量毫無用處，關山變成了阻斷神魂的大山。林秋沒有去過北郡不清楚哪裏的真實情況，現在老和尚用恨鐵不成鋼的方式提醒他，林秋立即明白神照高原並不是完全限製神識力量，至少不限製擁有神識之火的自己。
放棄真氣護體，任由罡風衝撞自己的身體，林秋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神識控製上。緩緩使出神魂技，罡風吹散，再來!一次又一次，林秋嚐試在這空間通道內施展神魂技。見此，老和尚放慢了撕裂空間的速度。
一個隨心所欲的撕裂空間，一個專心的練習神魂技，時間過去的很快。當老和尚的速度加快林秋也可以施展神魂技時，二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回龍灣。其實老和尚早就尋到了回龍灣的位置，隻是因為等林秋練習神魂技才又返回空間通道耽擱了一些時間。
之前林秋被了因揍得鼻青臉腫，現在身體又被罡風肆虐的體無完膚，見其狼狽相，老和尚笑了:“笨是笨點，身上那股狠勁還是蠻像當年的我!“
老和尚對自己青睞有加，林秋換身衣服施禮道:“謝大師!“
林秋這邊一現身，馮熙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視線中。盡管林秋已經盡量掩飾了身上的傷痕，那烏黑的眼圈怎麽都掩藏不了。看著林秋，馮熙寧是又氣又笑，還給他神龕後，氣鼓鼓的站到一旁。馮熙寧對林秋身邊的老和尚視而不見，得知老和尚底細的孔歆可不能，馬上凝聚出分身出來拜見。
孔歆一現身，老和尚在看看一旁的馮熙寧，皺起了眉頭。
“原來如此!無怪你與禪宗無緣!“林秋收到了老和尚的傳音。
“事情不是大師想的那樣的!“林秋急忙傳音解釋。
“老衲方外之人，無暇理會這些。隻是你這種分身很是奇特······“
“林秋機緣巧合，幸得後府孔歡歌相助。“
這邊剛得知孔歆身份，麵前的孔歆正好施禮:“拜見大師!“
慧明禪師點頭示意一下，孔歆隨即隱入林秋體內。見此，老和尚也明白了。這位也是不願露麵的主!。
“好子!你可正是夠幸運的，怪不得牛逼哄哄的。“有絕代雙姝之一的孔歆在，老和尚終於明白林秋敢於一往直前的原因了。
老和尚這麽一，林秋嘻嘻一笑。原本已經閉目打坐的慧明禪師聽到笑聲，再次睜開眼睛，無奈的搖搖頭閉上了眼睛。任憑林秋發問，在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