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殺人夜
破敗的屋子裏麵,唯一的光線是明月清輝,沒有蠟燭,所以顯得特別昏暗。
穿著寒酸衣服的少年彎著身子,弓著腰,手扶肚子,強忍著不流出眼淚,顫顫巍巍,一步一步的走到老舊木板床上躺下,感覺自己好像一條狗。
那在刑場,自己也像一條狗,帶著枷鎖跪在地上。祈求神佛保佑,祈求菩薩顯靈,抬頭望著昏暗的,希望老爺能放全家一條生路。我不想這樣,但一次又一次的總是這樣。
世界怎麽如此無情,一切怎麽如此殘酷。
一條狗趴在地上祈求老爺,就算求到荒地老,老爺也不會可憐你一下,不會給你憐憫。
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對於哥哥印象不深,因為他太喜歡讀書,經常呆在屋子裏麵不願出來,從記事起沒怎麽在一起玩過,對於妹妹,倒是印象深刻,一直是自己的尾巴!
兩個都是調皮搗蛋的主,兩個都是喜歡把家裏弄得雞飛狗跳的主。
風雨欲來的時間,王府上下都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覺到山雨欲來,也就隻有才七歲的妹妹沒心沒肺,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的瘋玩。
那一的上午,娘給妹穿上一件紫色的新衣服,姑娘對著鏡子照了大半,高興的蹦蹦跳跳,給一片沉寂的王府帶來唯一的熱鬧。
每個人見到這姑娘,都忍不住微笑一下。
後麵,姑娘站到大門口炫耀她的新衣服,左手高舉扶著門牆,一臉的驕傲,誰打招呼也不理會,隻有起她的衣服,她才給麵子的理睬一聲,得意洋洋。
下午,滿門被抓,隻有七歲的姑娘也帶上了沉重枷鎖,那麽的身軀,怎麽承受的了枷鎖重量,走幾步就摔倒一次,枷鎖卡的她那脖子淤青密布,紫色的漂亮新衣服沾滿了塵土。
她哭紅了眼睛,哭啞了嗓子,淩亂的頭發披在肩頭,哭爹喊娘,卻什麽也不能改變。
她死在袁塵的前麵,沉重的鐵錘幾乎將她的身體對折在了一起,空氣中回蕩著她死前嘶啞的呼喊。“哥哥,哥哥……”。
躺在床上的少年淚流滿麵,猛然一躍而起,就這樣下去嗎?怎麽可以。
打開房門,袁塵走出屋子來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磨得錚亮。
帶著刀,袁塵慢慢移動到蠍子房門口,靜靜的等待,那家夥睡覺的時候會打呼,打呼的時候會睡得特別死。一個月前因為睡得死死的,九爺叫他起來做事沒搭理,被狠狠收拾了一頓。
袁塵麵無表情,甚至有閑情閉目養神,殺了這家夥又如何,自己對九爺有利用價值,他不會把自己怎麽樣。
過了一炷香時間,房間裏響起了呼嚕聲,袁塵脫下鞋子,慢慢推開門,一步一步走到蠍子的床前。
因為氣炎熱的緣故,蠍子光著膀子,他身體瘦弱發黑,看起來更像是一條泥鰍。嘴角帶著一抹笑意,應該是欺負了袁塵,出了心中怨氣,他很開心。
被人欺負慘了,就去欺負別人尋找安慰,然後就沒什麽不開心了。
袁塵舉起菜刀,高高舉起,猛地揮下,準確的將刀刃砍在了蠍子脖頸上,確認砍斷了氣管血管,一把將刀抽了回來,並沒有繼續動作。
夢周公的黑瘦少年猛然驚醒,下意識的捂住脖子,驚慌失措,目露恐懼。
他呆呆的仰頭,看見一雙冰冷的眸子,怎麽也不敢相信,這個廢物居然有膽子拿著刀來砍自己。
他微微張合著嘴唇,卻是一個字都不出來,寒意彌漫全身,恐懼的渾身顫抖,感受著脖頸不斷湧出的溫熱,淚水奪眶而出,他還不想死。
麵對死亡,很少有人能做到不恐懼。
一股強烈的快感遊弋在袁塵的全身,他看著蠍子痛苦的模樣,感覺好開心,好舒暢,蠍子越是絕望,他越是滿足。
伸出手,袁塵要拉開蠍子的手,不讓他捂住自己的脖頸。卻是沒有成功,求生的意誌讓蠍子死活不願意鬆手,用盡所有力氣護著自己脖子。
袁塵抬手給了蠍子一耳光,毫無反應。眼神一冷,他又一次舉起刀,砍在蠍子的右手手臂上,鮮血濺射了袁塵一臉,但蠍子還是不鬆手。袁塵又是第二刀,第三刀,連續劈砍,劈開了血肉筋,後將那骨頭也砍斷,活生生將蠍子右手斬斷下來。
蠍子痛苦而且恐懼,渾身顫抖,眼神中充滿了祈求,他應該是必死無疑了,但還是在求饒。
他這樣的表情讓袁塵卻很享受,你很痛苦,很害怕麽,太好了。
眼見蠍子左手還捂著脖頸,袁塵又把他的左手斬斷下來。蠍子徹底絕望,大量失血的他已經連睜眼都十分困難,袁塵卻還是沒有放過他,眼看蠍子就要斷氣,他再一次舉起刀。
因為劇烈的劈砍,菜刀已經打卷,不在那麽鋒利,劈砍在蠍子身上的傷口一點也不協調,袁塵卻是樂此不彼,一刀接著一刀,一刀接著一刀。
血肉橫飛,殘破的屍體仿佛屠宰場的豬,被碎裂成一塊又一塊。
血腥味彌漫了房間,袁塵終於放下了刀,難怪父親喜歡帶兵征戰,原來殺人這麽爽。
看著被自己創造出的恐怖場景,袁塵卻十分平靜,甚至有心情自問自答。
你快樂嗎?我很快樂。
濃烈的血腥味穿過了院子,很快招惹來了九爺。
九爺號稱十毒老人,又是個專業盜墓的,看見房子裏的場景也是有些悚然。望著一臉平靜的袁塵,九爺一時間竟是不出話來。
“你的身體什麽時候恢複了?”
袁塵平靜回答;“不清楚。”
九爺右手一揮,一股勁氣爆射而出,將袁塵撞擊到牆壁上,一招打出內傷。
“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
袁塵擦去嘴角血跡,站好身子。“蠍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以前為你做什麽,以後讓我做就行了。要是你實在不滿意,一掌打死我就行。”
刷的一聲,九爺身形極掠,一個眨眼飛身到袁塵麵前,老手一抓,掐住了袁塵脖子。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袁塵語氣淡漠:“要動手就快點。”
九爺一時間竟是沒了脾氣,這子還要留著養黑甲蜈蚣。而且蠍子現在死了,打下手的都沒有一個,弄殘廢了也不好。況且這子本來渾身是傷,跟惡魔那姑奶奶走了一趟居然好了,保不齊兩人之間有什麽瓜葛。惡魔要這子跟她走,肯定有用,必然是幫了人家的忙,更是不好弄死。
於是在這個時間,九爺顯得有些呆滯。
“先把蠍子掩埋好,人已經死了,你不要做得太絕,否則我讓你死的比他還慘。”
袁塵見九爺沒有殺心了,高興還來不及,哪裏還有別的想法,實話先前的對話表麵平靜,心底卻是七上八下,一直忐忑不安的很。
殺人一時爽,埋人愁斷腸。
袁塵很鬱悶,不過殺了蠍子,出了一口惡氣,也不計較那麽多,連夜挖坑將屍體給掩埋了。
第二一大早,袁塵還迷迷糊糊睡著,就被九爺吼了起來,做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袁塵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灶房。活了十幾年,隻會吃,不會做的袁塵忙活了一陣,做了一鍋漿糊,氣的九爺吹胡子瞪眼,沒看出來啊!子你吹牛吹得一套一套的,蠍子能做的你都行,你行個毛蛋呢。
至於別的活計,什麽配置毒藥,照顧那些毒蟲蛇鼠的,袁塵更是一竅不通。九爺沉吟良久,表示你隻要能做好飯就行,別的不用管。
民以食為,蠍子做飯雖然算不上很好,但還是勉強過得去。九爺怕挨餓,袁塵也怕挨餓,但是做出來的飯實在是難以下咽,兩個人都很糾結。
眼看九爺神色越來越難看,袁塵也心裏發虛,但是王爺家的孩子哪有這本事,要是能畫出來他還行。
思前想後,袁塵決定研究廚藝,餓死九爺沒關係,把自己餓死了就不過去。於是對九爺,希望學學做菜功夫,九爺吹胡子瞪眼,他一輩子也沒做過飯。
不過袁塵學習廚藝的想法提醒了九爺,他西邊不遠處有塊山間盆地,那裏有很多人,入口處有個名叫十四娘的婦人,燒菜特別好吃,叫袁塵去拜師學藝。
“如果你不能學會幾手好菜,幽冥蠱發作的時候,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給你解除毒性。”。
這麽一個擔子壓過來,袁塵為了少吃苦頭,隻好一大早踏上了學廚道路。
方向,西邊,目標,十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