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羞恥心的恢複
在我和劉洋清理船的時候,艾莉絲一直在船尾坐在看著我們。
她受傷打著夾板的腿一直伸直,不知道是因為涼水的浸泡還是自身的吸收,原來腫的發亮的腿似乎已經沒有那麽腫脹了。
她沒有自告奮勇的來幫我們,而是安靜的坐在船尾,其實就是幫了我的大忙。
我最需要的是她能盡快養好自己的傷。
而不是再像原來那樣讓我事無巨細的照顧。
她並沒有再次鑽進船篷下,而是長久的眺望著身邊的大海,像是在思索著她的過去和如何麵對未來。
我知道她已經徹底不會再畏懼水了。
這並不是她的身體功能有了一個跳轉般的變化,而是她心理已經接受了水。
這讓我想起原本恐高的我在特勤大隊訓練空降之時,麵對戰友們飛速消失在高空中,而我卻怕的緊緊抓住艙門不肯撒手。
幾千米的高空讓我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我真的以為我做不到。
但是我的教官一腳把我踹下了飛機,我感覺自己在半空中就嚇得昏死過去了。
但在距離地麵還有幾百米的時候,我終於清醒過來接受了這個現實,並且成功的打開了降落傘。
之後的訓練中,我的恐高症不治而愈。
我想艾莉絲的情況和我一樣。
在被迫的遭遇中得到了新生。
這也讓她比那些同類(請原諒我這樣)擁有了一個看似無法逾越的優勢。
雖然依然有海水不斷的濺落進艙裏,但我卻不想讓她的傷腿始終泡在水裏。
“艾莉絲,我需要把你的腿放在一個稍高的地方,這樣才能有利於你的恢複。”
我把自己的上衣從腰上解下來,然後把兩條衣袖係在艙邊,然後對艾莉絲。
她明媚的衝我微笑了下,然後示意我可以幫助她把受傷的腿抬上去。
當我幫助她這樣做的時候,她用白大褂的下擺遮擋住了自己的羞處,以免直接暴漏在我的眼裏。
這讓我感到一陣羞愧,因為我沒有多餘的衣物給她遮羞。
那張用作船篷的油布,昨起了巨大的作用,不禁為我和艾莉絲在熱毒的太陽下提供了陰涼。
還充當收集雨布接了一整桶淡水。
隻是,昨的狂風讓油布捆綁在扶手上的邊緣撕裂。
現在始終陰著,而且即便再下雨我也沒有容器接雨水了。
因此我把油布拆了下來,重新折疊,讓艾莉絲坐在上麵。
防止海風繼續擴大本來就已經壞掉的孔洞。
隨著越來越亮,海風也越來越大,我感到了陣陣的涼意。
昨白我還祈盼著太陽能早點落下去。
可是現在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我又開始祈禱太陽能早些從厚厚的雲層裏露出來,以便給我們提供溫暖,曬幹身上的衣服。
就在我們在翻滾的海麵上飄蕩的時候,我驚喜的發現不隻我們三個被拋棄在海上,還有一隻海鳥盤旋在空中。
我急忙拿出望遠鏡向空中望去。
但我失望的發現,那隻海鳥的嘴裏並沒有叼著食物。
按照我有限的航海常識,有海鳥出現,明我們距離陸地就不會太遠了。
如果海鳥口中再叼著魚蝦,那麽明它正把食物帶回給巢中嗷嗷待哺的鳥,我們隻要順著它飛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到達堅實的陸地。
可讓我失望的是,這是一隻信翁。
信翁是地球上飛行距離最長的鳥類。
它們憑借著寬大兩米的翼展可以飛躍幾千公裏的空。
艾莉絲也抬頭看著那隻在風中盤旋的大鳥,顯然她餓了,希望能夠拿那隻鳥來充當食物。
隻是,那隻信翁並沒有停留之意,而是慢慢飛離了我們的視線。
這是我們這一中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直到黑夜再次降臨,我們也沒有再看到一隻鳥或者一條魚。
唯一讓我們感到欣幸的是,浪已經了很多,風已接近停息。
一場暴風雨,不知道把我們推送出多遠的距離。
沒有夜蟲的低鳴,也沒有燈火闌珊的憧憬,海洋上的夜晚靜的嚇人。
我們餓著肚子無力的躺在船艙裏,呆呆的看著上的星空。
我本來以為艾莉絲恢複了之前的記憶,會對我拒之千裏。
畢竟是我打傷了她,又把她帶到了這條絕望的艇之上。
但她比我想象中要明達道理。
我們身下鋪墊著厚厚的粗糙的油布,依舊側身並排躺臥著。
似乎感覺到我在有意和她保持距離,她伸出手,摸索著抓住我的手,將我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我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於是像昨日那樣貼緊她,彼此用體溫取暖。
我並沒有急於問清那個神秘而邪惡的島嶼的情況。
畢竟那是她的痛處,在她主動明之前,或者我們得救之後,我會再去詢問這件事情。
而此時,我寧願把這一切拋在腦後,因為我想得再多,也全然無用。
就在我感到失落和絕望之時,事情有了轉機。
那是在半夜時分,我聽到船舷側傳來一種撞擊聲。
最初我以為是鯊魚,因為這些家夥總愛跟在船的附近,在太陽出來的時候讓船替它們遮擋陽光,而艇尾跡的水流也會吸引一些魚。
對此我已經習慣了。
但撞擊的聲音每隔一段時間就執著的響幾下。
在漆黑的海裏,這種詭異的聲音讓人想起深海中的水妖以及種種可怕的事情。
“陳,水下有東西!”
劉洋被嚇得再也不敢睡覺,爬到我的腳底悄聲。
“別怕,我聽到了!”
我一麵安撫著劉洋,一麵伸頭向舷外看去。
但黑夜裏,我卻看不到到底是什麽在碰撞我的船。
這時,我才發現,夜裏的大洋並非漆黑一片,裏麵有許多發光的浮遊生物在活動。
那些如同螢火蟲般的亮點四處飄竄,煞是好看。
當然,事實上並非我想象中那麽浪漫,沒有什麽生物會白白浪費資源去點綴夜的風景,那些發光的東西正是借助著這一點,吸引著有向光性的生物向自己聚集,然後再趁其不備一口吞吃掉。
而人類又何嚐不是如此,為了些許利益,哪怕知道很可能會丟掉性命,卻總以為自己能夠幸運脫免,從而張開大嘴,咬住死神的釣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