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無聲的斬殺
當我聞到一股辛辣的煙味從上風處飄過來時,立即判斷有枯燥無味的傭兵潛伏在附近的樹林中。
他此刻一定是無聊的縮在隱蔽的掩體中,等待著負責觀察的狙擊手發出攻擊的命令。
畢竟蓋茨判斷我從這麵撤到岸灘上的可能性極大。
所以他們並不想過早暴漏自己的位置。
而是等我下到岸灘上之後,再居高臨下的予以殲滅。
正所謂撒開網捕大魚,否則一旦我有所覺察,就會重新跑回到樹林裏,他們伏擊我的目的也就失敗了。
我並不擔心他會看到我。
因為在我經過下方的時候,風也是從山上往山下刮,嗅覺靈敏的艾莉絲並沒有表現出異常的躁動,明她並沒有聞到這裏的危險。
況且我是攀著崖壁半路上來的。
我一麵心的搜尋,一麵要防止在高處的狙擊兵發現我的行蹤,然後用槍彈把我釘在草叢中。
當我進入樹林後,這種擔心才慢慢散去。
因為這個時候,茂密的灌木和樹已經將我遮擋住。
隻是,我那支帶著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槍已經給了劉洋,現在手裏隻有一支斯太爾步槍。
如果我找到並開槍打死潛伏在附近的傭兵,對麵的狙擊手和那個拿AK47的家夥一定會聽到,並且立即向我這邊發起進攻。
不僅如此,躲在航站樓內的傭兵也會全線出動,過來圍剿我。
所以,我隻能選擇無聲無息的殺死他,而不是使用我最強有力的武器。
我的身上帶著那柄鋒利的芬蘭匕首,但是我並不確定能用一把匕首殺死一個全副武裝,正準備襲擊我的傭兵。
當我的手下意識的掏向防水腰包時,裏麵還有一顆卵型手雷。
我定了定神,然後繼續向樹叢中摸索著爬去。
時間正一分一秒的過去。
劉洋和艾莉絲正在下麵的岸灘上等我。
我不確定艾莉絲會始終聽話。
畢竟拍岸浪的轟響時刻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
但這個時候,我已無暇顧及其他。
若是我不能殺死這三個伏擊我的傭兵,恐怕我們誰都活不了!就在我接近一棵巨大的倒樹時,樹後麵一陣猥瑣的輕笑和女人的驚叫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初步判斷這個傭兵不會躲到離崖壁一百米外的地方。
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那一個或幾個傭兵還有心情去玩弄那些可憐的女人嗎?
我低下身伸頭從倒樹與地麵的縫隙看去。
隻見一個傭兵正背對著我坐在樹坑裏,手裏擺弄著一個手機。
那些聲音正是從那部手機裏傳出來的。
“媽的,這個猥瑣的家夥,他一定是負責截斷我退往樹林的後路。
並沒有監控我的任務。
他已經不知在這裏呆了幾個時,自己無聊之餘,翻出手機看那些傭兵折磨女人質的視頻消磨時間。”
雖然他的手機音量已經調到最,但對於全身神經都繃緊,連一隻螞蚱跳到我身邊草地上都會警惕觀望的我來,這簡直如同直接站起來大聲呼叫——“我在這裏!”
一樣。
那個傭兵的注意力全放在手機上,絲毫沒有注意危險已經臨近。
我猜測著他們的戰鬥部署和伏擊的思路。
樹上的狙擊手會第一時間發現我,在提醒同伴的同時,實施第一波精確打擊,而那個拿AK47的傭兵則負責對其他人進行火力壓製。
這個傭兵聽到狙擊手的警告後,才會從藏身地點出來,伏在崖邊截斷我的退路。
現在負責觀察敵情的狙擊手還沒有發現我的身影,他當然會神經放鬆。
那個傭兵此時並不在戰鬥狀態,這對我來是個好消息。
不過,當我的目光從他手機上移到他的懷裏時,眉頭禁不住皺了一皺。
這個家夥的刺著紋身,粗壯結實的右臂裏抱著一支法瑪斯步槍。
長滿黑毛的手指就搭在步槍的扳機上。
如果他願意的話,以他顯示出來的臂力,完全可以把這種短精悍的速射武器當成手槍使用。
雖然失去了精度,但隻要槍聲一想,我的計劃就全完了。
“必須要讓他丟掉步槍才行!”
我暗暗咬了咬牙,心裏想著辦法。
他靠在樹坑裏,背對著那顆粗大倒樹。
一米多深的樹坑如同然挖掘的戰壕,即便他身高腿長,坐在坑裏也隻露出半個腦袋。
跳到樹坑裏去和他拚搶槍支絕對行不通。
我已經戰鬥了一夜,體力消耗得差不多。
即便我香甜的睡了一整夜,左肩負傷的我麵對這個健壯的家夥,也是毫無勝算。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繞到他的背後,用匕首割斷他的脖子。
但長期的軍事訓練已經讓傭兵們形成了肌肉反射,即便他動脈大量失血,在失去生命之前,抽搐的手指也極有可能扣動扳機,在絕望之餘想要拉拽另一個生命去陪他走向地獄。
“看來,要讓他扔掉槍支,我隻有冒險試一試我的運氣和他的反應能力了!”
想到這裏,已經毫無退路的我無聲的攀到倒木的樹幹上,並且如同一條即將湊近獵物的蜥蜴一般,四肢扒住粗壯樹身,悄然的向那個傭兵移動。
那個傭兵看起來很是投入。
因為手機屏幕上正晃動著斑駁的人肉,裏麵是那些獸兵欺侮那些女人質時的錄像。
雖然他把手機放到最的音量,但在我的位置,還是可以聽到手機裏女人淒厲絕望的哭叫聲和間雜著的那些傭兵野獸發情般的喊叫聲。
看到這裏,那個傭兵竟然得意輕笑。
右手放開槍托情不自禁的伸向自己的襠部。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此時我正趴在他頭上不足半米的樹根處,輕輕從背包裏掏出那個卵型手雷,然後一下扔到他的懷裏。
那個傭兵被忽然掉落的東西嚇的渾身一震,當他看清一個手雷正順著他的衣裳滾落到褲襠上的時候,驚叫一聲,扔掉手機猛的跳了起來。
他的第一反應完全沒有錯。
跳出這個樹坑,手雷的爆炸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但是我的第一反應是扳住他猛然竄起的脖子,用匕首在他脖子上抹上一下,在切斷他的聲帶和頸動脈後,將鋒利的刀刃順著肋骨紮進他的心髒中。
由於沒有掌握好時間,他的頭頂在了我的下巴上,讓我牙齒咯噔一聲,舌頭差點給咬斷,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掉下來,但擊殺他的動作已經在我心裏不止溫習了十次。
當我的左臂搭上他寬厚的肩膀上時,右手的匕首已經如同自動化機器般運作。
那個傭兵遇襲後本能的還想要掙紮嘶吼,但從肺部壓榨出來的空氣卻伴著濃濃血沫從張口的喉嚨裏漏出去。
在我紮向他心髒的時候,他掙紮著扭過頭,用一雙牛大的眼珠子瞪著我。
似乎在臨死之前還想看清到底是誰殺了他。
但這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肌肉反應了。
我又在他的肋間插了幾刀,直到他身體癱軟著坐回樹坑內。
直到這時,我才覺得渾身如同虛脫般軟弱無力,也跟著一頭紮進樹坑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