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客串
4月26日。
就在賀新從香港回來沒幾天，第55屆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就在其官方網站上公布了此次入圍主競賽單元的二十二部電影。
代表法國的《巴爾扎克和小裁縫》赫然名列其中。
原時空里這部電影只是入圍了一種注目單元，但這裡為了增加主角光環，作者特地擠掉了一部英國電影，讓《小裁縫》上一個檔次。
入圍名單一經公布，輿論一片嘩然。因為在這個入圍名單中法國電影創紀錄的達到六部，這差不多快佔三分之一。
其餘的有三部美國電影，兩部英國電影，義大利、比利時、俄羅斯、葡萄牙、加拿大、以色列各有一部入圍。
以色列算歐洲啊，人家足球都是參加歐錦賽的，從不參加亞洲杯。
入圍的亞洲電影不多，只有四部，中國、韓國、巴基斯坦和伊朗各一部。
中國入圍的就是賈科長的《任逍遙》。
說起來，伊朗這個國家的電影審查制度要比中國嚴的多的多！但人家的電影卻是歐洲三大節上的常客，而且他們的電影還都是經過國內審查過的，根本不存在什麼地下電影。
所以，我們國家某些導演常常抱怨審查制度，說什麼審查制度扼殺了他們的靈感，限制了他們的發揮之類的各種牢騷，從不審視自己。
但通過這些伊朗的電影，就會發現這種牢騷純屬扯淡，這分明就是你丫的水平不夠嘛！
便秘總不能怨馬桶吧？
「我知道了，謝謝戴導！」
《征服》的片場，賀新剛剛掛了電話，高群叔趕緊問：「去法國的行程定了？」
賀新苦笑著點點頭道：「定了，下個月14號出發，回來可能要到28號了。」
「……」
高群叔很無語，扳扳手指頭算，今天已經是4月27日了，滿打滿算只有16天時間，按照目前的進度，肯定拍不完，那麼只能等賀新28日回來再繼續拍。
……
世紀大飯店。
賀新摟著女朋友半躺在床上，每每這個時候他總會生出一種不負重新在這世上走一遭的感慨。
「房子買在哪兒呀？」
「哼，你現在才知道關心這事啊？」沉浸在餘韻之中的程好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撅起嘴不滿道。
賀新也不解釋，根據上輩子的經驗，結合如今和女朋友相處的實際情況，他總結出了，有些看似小事，但你往往越解釋越糾纏不清，而且還會由此引發其它事件，小事就有可能變成大事。
所以有時沉默、不解釋、岔開話題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把摟著女朋友的胳膊緊了緊，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跟沒聽見一樣，接著又問：「現房還是期房？」
程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嘴裡還是老實回答道：「現房，就在文化公園那邊，我過來的時候我媽已經開始張羅著準備裝修房子了。」
賀新雖然過年的時候在青島待了十來天，但文化公園在哪兒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程好見他不吭聲，又解釋道：「就在海泊河邊上，旁邊有個中醫醫院。」
「……」
「哎呀！中醫醫院的斜對面就是菜市場！」
「噢！」
賀新這才恍然大悟，忙道：「這裡不錯，買菜看病都方便。」
「當初選房的時候，就是看中這個，而且小區後面就是文化公園，環境好，也方便我爸平時鍛煉身體。」
「挺好的！買了多大？」
「大套，一百平方出頭一點。」
說著，程好不由皺眉道：「這兩年青島的房子價錢也漲的厲害，我剛上大學那會，才兩千出頭，現在都要三千五了。」
「是啊，是漲的挺厲害的。」賀新也跟著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只是心裡暗暗念叨：姑娘，你是沒見過後世的瘋狂，那房價可是翻了倍的往上漲啊！
團結湖的那套房子他現在已經拿下來了，紅姐幫他砍到38萬，稅費各半。雖說又跟銀行貸了二十多萬，但這點貸款他一點都不愁，將來的租金足以能夠支付每月的還款額。
「哎，你說高導怎麼讓我客串那種角色？」
晚上，老高張羅著給來探班的程好接風，在飯桌上這貨突然提出讓程好在戲里客串一個角色，說是很簡單，沒有台詞就一個鏡頭。
這種情況下程好只能是點頭答應，後來才知道她客串的那個角色居然是演湯維的女朋友，回到賓館她還一個勁的憤憤不平。
「找不到人唄。」
賀新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上輩子他看《征服》的時候不記得有這麼一個鏡頭，可能是後期的時候給剪了。
「但我總覺得挺彆扭的，早知道讓我客串這樣一個角色，我肯定不答應。」說著，程好還擰了男朋友一把，恨恨道：「都怪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賀新連忙叫屈道：「我哪知道老高會突然提出來，再說我也不知道他會讓你客串這個角色啊！」
說著，他拍拍女朋友的背，安慰道：「就一個鏡頭，很簡單的，頂多就是摟摟抱抱一下。下午的時候，你不是還跟湯湯擁抱來著嘛！」
程好卻依舊皺著眉頭道：「那能一樣嘛？那是朋友之前的擁抱，可那種抱……反正我心裡不舒服。」
「程好同學，這我可就要批評你了，角色是不分大小，也不分貴賤的，這樣你心裡就不舒服，怎麼能當一個合格的演員呢？」
「喲，我差點忘了，你就是憑這種角色出盡了風頭！哎，你跟我說說，當時你是怎麼演的？」
「很簡單啊，把對方當做女人就行。」這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
「那你再跟我說說，你跟胡君兩個人演的時候的細節唄！我記得你們兩個還那個來著……噫，真噁心！」
「噁心什麼呀？當時拍的時候盧方就在邊上，她都沒說什麼。」
「啊？這麼說，你還被盧方姐看到了？」
「這個當然沒有，我是說拍日常的戲，盧芳姐都在旁邊看著。」
這貨沒敢說，他和胡君拍那場戲的時候，甚至都沒清場，劇組的女場記就在邊上。更不敢說當時拍這場戲的時候，老關怕他放不開，特地跟他談了很久，結果老關話音剛落，這貨特爽快地就把衣服脫了，壓根就沒有心理負擔。
……
程好、湯維、江姍都是中戲的校友，程好跟湯維雖然同齡，甚至生日還比湯維小倆月，但她比湯維大三屆，湯湯依舊得尊稱她一聲：「師姐！」
而面對江姍這位曾經紅透大江南北的87屆的大師姐，那就得恭恭敬敬地喊一聲：「江老師！」
「別呀，你還是跟小賀一樣叫我姍姐吧。」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江姍很熱情的拉著程好的手，笑道：「我看過你演的《那山，那人，那狗》，當時你演的那個侗族少女出來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姑娘是誰啊？長的那麼漂亮，還演的那麼好！」
程好都被江姍誇的不好意思了，忙道：「姍姐，您過獎了！」
「哪兒呀！」江姍說著，還看著賀新道：「還在咱們小賀眼光好，也怪不得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江姍昨天回京城看孩子去了，下午剛剛到，今天晚上的這場戲拍完，她的戲份就殺青了。劇組特地為她準備了鮮花和蛋糕，一會兒拍完幫她慶祝一下。
這是一場三個女人的戲，講李麗得知劉華強殺了吳天嚇壞了，趕緊去通知另一個跟劉華強有仇的道上大哥范東。
湯維飾演的雅楠是范東的老婆，李麗沒找到范東，就跟雅楠把情況說了一遍，卻意外的發現雅楠居然跟一個漂亮的女子在一起。
然後李麗很嚴肅地警告雅楠，別讓范東知道，否則沒她好果子吃。由此，雅楠便萌發了找人砍死李東，藉此嫁禍給劉華強的念頭。
湯維飾演的這個歹毒的女子在戲里差不多有一集的戲份，這姑娘很興奮，也很認真，為此準備了很長時間。
程好就是臨時客串，全程沒有台詞，在鏡頭裡露面，主要就是讓李麗發現雅楠出櫃的這個情況。
不得不說老高還挺新潮的，居然設計出這麼一個橋段。
但是在開拍前的走戲排練過程中，賀新在旁邊看著不由直皺眉頭。
雖然程好只是臨時客串，但他不想女朋友的表現太過糟糕。在排練的時候，湯維大刺刺地摟著程好跟江姍說話，這樣顯得太過刻意了。
他忍不住打斷道：「湯湯，你別摟著。你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隱秘的，曖昧的，私下裡可能很親熱，但當著外人的面還是要有所避諱。」
說著，他又沉吟道：「這樣，你們倆就正常坐著，但要有眼神交流，就是那種眼神……呃，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那種，你們應該懂得哦，然後最好再加點小動作，比如勾勾手指之類的，而姍姐正是通過你們的眼神和小動作才發現你們之間的關係。」
說完，他轉頭跟高群叔道：「導演，您看怎麼樣？」
老高其實不太懂這個，剛才聽到賀新的話，眼睛就頓時亮起來，忙道：「行，你說的這個好，咱們就按照這個再重新排一次。」
江姍的表演不變，湯維和程好顯然都是聰明的女孩子，很快就領會了他的意思，排練的時候有模有樣的。
尤其是程好，拍戲的經驗要遠比湯維豐富，還能舉一反三，坐在湯維身邊除了含情脈脈的眼神，和勾勾搭搭的手指頭，當聽到李麗說到范東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流露一絲不屑和厭惡的表情，非常符合一個女同對男人，尤其是對情敵的討厭心理。
「好！過了！」
這場戲遠比高群叔之前設想的要好的多，很順利地拍完之後，老高很高興，還跟賀新笑道：「你小子都能當導演了！」
「我可當不了導演。」
相比演員，導演的門檻更高，審美和技術就能決定一個導演的上限。
就比如高群叔，他是半路出家，後世因為技術的缺失很明顯就限制了他的發展。《風聲》之所以能成功，那是陳果富跟他聯合執導的，那種審訊室的鏡頭明顯帶著陳果富的風格。
而老高單獨執導的《西風烈》在鏡頭語言方面就差了很多。
賀新沒有隔壁大金毛那麼大的野心，老是琢磨著想當導演，安安分分當過演員，同樣名利雙收，不也挺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