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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變革前奏

  狐惑人心,蘇媚平日里最喜歡的便是用手段挑動人類互相猜忌,再自相殘殺。

  眼下目睹眾人相互防備,站在廟外看得是津津有味,過於明亮的雙眸讓這份美麗綻放的更加生動。

  預計還有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蘇爾轉過身看向紀珩:「你教過我,不要被規則束縛。」

  無渡的副本里,所有玩家都在苦熬時間,只有紀珩用簡單暴力的方式把投票時間往前拉。如今蘇爾現學現賣,力求用最快的方式解決問題。

  他的視線首先望向最右邊的宋佳月:「三長一短……」

  宋佳月愣了一下:「選最短?」

  蘇爾又望向她旁邊的人:「三短一長……」

  李驪:「……選最長。」

  蘇爾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問下一個:「兩長兩短……」

  「哈?」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選擇題的口訣,避免誤傷,蘇爾又問:「五年高考,三年什麼?」

  那人眉宇中的疑惑依舊沒散去:「啊?」

  幾乎是疑問語氣道出的剎那,便聽臨近的一位玩家暴喝一聲:「殺!」

  衛駿是最快出手的,慢他一步的宋佳月也絲毫不帶含糊,還有一名男子更是心神一顫,直接扔出了道具。

  經驗豐富的玩家最懂得抓住時機,一切發生的太快,哪怕是蘇爾,都未料到他們會如此果決。

  場面混亂,蘇爾很快明白過來,對付精怪最好的辦法便是出其不意。

  其實衛駿還是留了一手的,畢竟前後不過幾秒,說不準這人只是腦子一卡殼導致沒回答上來。不過明面上動作卻看著十分狠辣,殺招將至,門外蘇媚失聲喊道:「姐姐小心!」

  「蠢貨。」被圍攻的白狐徹底放棄偽裝,暴露出一條粗長的狐尾,目中殺機迸現。

  蘇爾實力不夠,唯一能做的便是躲遠點別礙事。他在動物園見過狐狸,有一種得天獨厚的精緻,但狐妖絕非想象中的美麗柔軟,尾巴上的每一根毛如同鋼針,人如果被掃中,絕對能當場斷成兩截。

  紀珩在門口攔著蘇媚,分不出心神保他。

  兩邊都在斗,避免被殃及,蘇爾躲閃的尚算靈活。然而那隻被拆穿身份的白狐似乎恨上了他,屢屢想要突破重圍弄死蘇爾。

  「我是招誰惹誰了?」

  蘇爾被逼得連連後退,玩家再厲害,能和鬼抗衡的寥寥無幾,更何況是兩隻狡猾的精怪,這個時候無人能出手相助。快要到角落避無可避時,他突然大喊一聲:「先殺妹妹,妹妹長得更禍國殃民!」

  衛駿朝他看了一眼,給宋佳月使了個眼色,後者撤出戰鬥圈開始攻擊蘇媚。衛駿故意拿出一個道具,裝出準備要使用的樣子。

  白狐一看攻擊自己的人數變少,又瞧著他手裡的那張符。竟是尾巴一甩,趁雙方距離被拉開,重新化為原形,瞬間如一道銀色的閃電,消失在密林當中。

  「多麼感人肺腑的『姐妹情』!」蘇爾故作感慨。

  蘇媚一看姐姐跑了,又瞧著自己被人圍攻,不復之前的冷靜。

  蘇爾沒有理會戰局如何,衝到門口把小野狐嘴裡的玉佩搶過來,如他所料,這小野狐未開靈智,只是下意識臣服在更為強大的同類面前,才會聽從白狐指揮。

  蘇媚想開口讓它逃跑時,已經晚了。

  「你這個混蛋!」被重傷的前一秒,她看蘇爾的目光和書生死前無二,兇狠怨毒。

  蘇爾喉頭一動,提醒道:「打你的不是我。」

  蘇媚似乎恨透了他:「我便是做鬼……」

  狠話未放完,便被紀珩打斷:「暫時做不了。」撿起一塊尖銳的石子在她腰腹部一劃,黑紅色的血液流淌出,蘇媚再也支撐不住,化為原形。

  這血難以想象的腥臭,蘇爾甚至有種反胃的感覺。

  紀珩解釋:「精怪的修行多是靠吞噬同類或食人陽氣,血液也是極其臟臭。」頓了頓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小白狐:「不是想要去天機城,如你所願。」

  體內陰氣大肆流失,現在跑去天機城等於找死,打了個哆嗦的同時,蘇媚恨不得將這些人千刀萬剮了。

  蘇爾忽然道:「被白狐偽裝的那人現在會在哪裡?」

  話一出口,眾人多少沉默了一下。

  紀珩微微搖了搖頭,蘇爾便知道是凶多吉少。

  衛駿對失蹤的人有些印象,叫李天,是除蘇爾外隊伍里年紀最小的。輕輕嘆了口氣,詢問道:「有誰記得神運算元關於李天的預言?」

  眾人面面相覷,偶爾低聲交談幾句,這次來得玩家多,誰會費心去注意其他人的測算結果。

  宋佳月訕笑一聲,指著蘇爾:「我就記得他的命數。」

  有玩家很快附和著點頭:「我也是。」

  「……」

  蘇爾看向紀珩,後者沒讓人失望,緩緩道:「凄風苦雨,死無葬身之地。」

  蘇媚化為原形后,仍不忘口吐人言譏諷:「嚯!還挺准!」

  聞言宋佳月想上前給她一腳,出於天生對髒東西的一絲畏懼,又忍住了。

  天機城肯定是要去的,宋佳月望著還沒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曹樂道:「他怎麼辦?」

  衛駿閉了閉眼:「天亮後到城裡找個地方把人安置好,剩下的就要看個人造化。」

  照曹樂道現在的狀態,即便醒來,也會十分虛弱。日常可以幫著照料一下,真碰上危險誰會捨己為人?

  蘇爾也沒多說,能做得只是祈禱曹樂道能有像白燕在無渡中那般的好運,全程躺贏。

  夜晚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過去,有蘇媚在,大家說話帶有顧慮。蘇爾本來想闔眼休息,一直被仇恨的目光注視難免不舒服,最後索性砸暈了蘇媚,稍稍安心地靠在一處小憩。

  李驪目睹他的兇殘行徑,忍不住問:「你不怕么?」

  蘇爾睜開睏倦的雙眼,想了想說:「我有更害怕的。」

  他真正恐懼的是無法為父母逝去感到傷悲,這不叫情感缺失,幾乎可以說是喪失人性。至少在記憶里,父母從未苛待於自己。

  每個人都有不想被探究的秘密,李驪抱歉地笑了笑。

  這時宋佳月忽然道:「我聽萬億說過你的事情。」

  萬億?

  蘇爾睡意消散了些。

  宋佳月:「我們是一個組織的。」

  蘇爾挑眉,看來問世的整體實力很強,至少目前碰到過的沉江北和萬億,都挺厲害。

  宋佳月:「你的通關方法很特別。」

  其他玩家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對蘇爾也很是好奇,當然主要是對他如何獲得成就點感興趣。

  蘇爾淡淡道:「政治老師常說要善於抓住事物的本質。你認為遊戲的本質是什麼?」

  「恐懼?死亡?」

  宋佳月一連給出幾個答案,蘇爾俱是搖頭。

  這會兒就連衛駿都抬眼朝他看去。

  蘇爾正色道:「是尺度,尺度一定要大。」

  「……」

  蘇爾:「別忘了《七天七夜》是因為什麼原因被封的,就是超標的情色描寫。」

  宋佳月遲疑道:「是……這樣么?」

  曾經有很多玩家試圖調查過《七天七夜》這本書,其中不乏在現實里有大背景的,但均是一無所獲。她想要反駁,又不知該說什麼。

  這會兒蘇爾徹底沒了睡意,感興趣地望著其他人:「誰看過這本書?」

  均是搖頭。

  宋佳月:「你怎麼能確定書是因為尺度超標被封?」

  反問能回答一切問題,蘇爾理直氣壯:「你又有什麼證據確定不是這個原因?」

  「……」

  其實蘇爾也挺奇怪,就像是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七天七夜》這本書,記憶從一開始便告知他這是河蟹文。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蘇爾指了指胸牌:「上面的成就點就是最好的說明。」

  緊接著開始充分舉例論證,尤其是鬼王周林均,被拖出來鞭屍數回,蘇爾繪聲繪色地描述冥婚的好處。

  玩家面色驚疑不定時,作為少數保持清醒的人,衛駿低聲問紀珩:「這算不算是在洗腦?」

  乍一聽結果肯定沒幾個人相信,循序漸進的舉證才是最有說服力的。

  紀珩很早之前就發現蘇爾對遊戲的認知可能存在偏差,食指放在唇中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衛駿不要去點破,至少目前來說,這種認知有利於幫助蘇爾漸緩壓力。

  衛駿若有所思:「不如我們把這點修改加工一下,放在宣傳冊里?」

  紀珩十分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衛駿:「有些新玩家一聽到和恐怖元素沾邊的東西,害怕的甚至不能思考。如此一來,說不定能提高他們的生存機率。」

  不過措辭一定要謹慎,既要讓玩家保持敬畏,又不能太浪以至於翻車。

  紀珩輕輕搖了搖頭,對這種新鮮的念頭不予置評。

  天蒙蒙亮時,玩家們各自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

  雨後放晴,外面的空氣非常好。蘇媚化為原形后,最後一點美貌的優勢也沒了,只留下受傷后難聞的氣味,這會兒接觸到清晰的空氣,大家不免多做了幾次深呼吸。

  兩個玩家抬著曹樂道,紀珩負責拎著受傷的白狐,準備到城裡賣個好價錢。

  下山時,衛駿單獨和蘇爾走在最後面,討論著宣傳冊編訂一事:「歷史都有正史野史一說,我們也可以合作編撰一個宣傳冊2.0。」

  至於要不要借鑒,能借鑒幾分,全看玩家自己掂量。

  蘇爾:「隨便,但出版人不要寫我的名字。」

  衛駿:「為什麼?」

  他可是主要素材來源。

  蘇爾幽幽道:「做好事不該留名。」

  畢竟在玩家眼中,最後看到的可能不是正史,也不是野史,而是自己的艷史。

  作者有話要說:

  一代艷后蘇爾: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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