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樵夫論道

  呂戰如今的名頭太響亮了。


  這也是鬥神山這麽久以來非刻意宣傳的結果。


  但是要知道鬥神山已經出了六代弟子。


  可以算的上是桃李滿下。


  不需要刻意宣傳，但行俠仗義，懲強扶弱的鬥神山弟子，還是願意宣傳一下自己的門派的。


  畢竟名門正派之首，這不是別人冊封的，而是公認的。


  提及鬥神山，就始終繞不開一個名字，那就是呂戰。


  但是因為他站的太高了，高到所有人都隻能仰望。


  所以他的名字很多人聽過，但真要哪一被人碰上了，別人頂多非常疑惑，甚至會笑著打趣：“咦，你也叫呂戰？


  跟那位傳奇同名同姓，將來必有大作為。”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跟徒弟搶糖葫蘆，在大街上到處亂竄的人，是一代傳奇，就是鬥神山那位開派祖師爺戰帝呂戰。


  淩若曦嘴巴裏塞了兩顆糖葫蘆，鼓鼓的跟倉鼠一樣。


  因為酸澀，嘴角還不停的留著口水。


  手裏抓了兩串，本來是有三串的，無良的師父搶走了一串，現在正吃的開心。


  “獅呼……嗷們……嘶溜……呃，爹哈來庫哪？”


  呂戰想了半，才想明白她問的是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


  至於嘶溜，那是吸口水的動作，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


  彎腰給她擦了擦口水，挺好看的一個姑娘，吃東西太埋汰了。


  “隨便走走，逛逛。


  或許能遇到一些好玩的事情。


  比如……前麵這位樵夫，就很好玩。”


  呂戰話音未落，周邊的市集景象，叫賣的販，吆五喝六的客人，行色匆匆的行人，一時之間就好像被拖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所有的聲音，場景，在這一刻，緩緩後退。


  最終，呂戰跟淩若曦出現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


  地麵上坑坑窪窪，沒有半點平整的地方。


  一輪明月，仿佛就在頭頂上，又大又亮。


  而那個樵夫，腰間別著斧頭，背著柴禾。


  就站在那裏，淺笑著看著呂戰跟淩若曦兩人。


  淩若曦背後的巨劍已經“出鞘”，像扇子似的漂浮在她的背後，張牙舞爪的像是一頭獅子。


  若非呂戰攔著，丫頭已經撲了上去。


  初生牛犢不怕虎，大概就是如此。


  呂戰則好奇的打量著這裏，上那大月亮之中，一棵月桂樹，枝條都從月亮之中伸了出來。


  “這也是靈根吧？”


  呂戰甚至聞到了陣陣桂花的香味。


  那個樵夫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是靈根。”


  “你把我們拉到這兒來，不會就是想請我們賞花吧？”


  呂戰伸手接過一片飄落的桂花，放在嘴裏嚼了嚼，有一絲絲的甜味。


  “師父，你怎麽什麽都吃？”


  淩若曦有些嫌棄，也不知道這東西有沒有毒。


  “你徒弟？”


  那樵夫已經把柴放在了地上，坐在扁擔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淩若曦。


  “顯而易見，除了我，誰還配當他的師父？”


  樵夫聽了呂戰的話，哈哈一笑，笑聲爽朗。


  “倒還真有一個。


  青蓮劍仙，李太白。


  同樣是生劍骨，自創青蓮劍典，一劍光寒諸萬界。


  令諸靈兵，盡皆俯首，劍道稱王。”


  樵夫錘了錘自己的肩膀，似乎是被柴火壓的有些累了。

  淩若曦聽了這番話，冷哼一聲：“那麽他隻會成為我的對手，而不應該成為我的師父。


  我的師父，才是底下最好的師父。”


  呂戰在一旁，聽了這話，內心那叫一個高興。


  果然是自己的親徒弟，聽聽，給師父長麵子。


  樵夫隻是微笑，並沒有反駁。


  “也許你的對。


  你師父的確是諸萬界少有的。


  道繁多，常人一條道走到圓滿也已經是極限。


  唯有你師父，是最有可能多條道都圓滿。


  隻是這條路，很難走。”


  “不畏前途多艱，方顯男兒本色。


  若是太過容易，那個人努力豈非不值一提？

  我有一個問題，閣下可否解答一二。


  混元到底從何而來。”


  樵夫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我隻知道，聖人時代，諸聖之師也是精通各種道，但卻也沒能證得混元。


  混元是什麽，不好。


  或許你身負的也並非真正的混元，誰能的清楚呢。


  理論上講，混元，每一條道都能達成。


  圓滿之後，還不行，還要破而後立，結出道果。


  那道果，便是混元。


  可惜這麽久，除了生聖人，就算是真身之軀也隻是證道大羅，未曾證得混元。”


  呂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大羅與混元有何區別？”


  樵夫嗬嗬一笑：“正如真神與偽神的區別。


  混元代表的是永恒。


  真神不死不朽不等於不滅，而聖人是真正的不滅。


  俗語有雲聖人有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


  可惜這三不朽，早就在太初就已經被占盡，後人想要走混元一路，隻能靠斬卻三屍。


  但即便成功，依舊是偽聖罷了，或者是準聖，這可能聽起來要好聽很多。


  準聖終究不是聖人，不過那個境界，也近乎不死不朽不滅了。”


  呂戰聽的真切，不滅一條，足以碾壓不死不朽。


  這不死不朽隻的是你不作，不沾因果，自然條件下，自然而然能活到荒地老。


  但是不代表別人殺不了你。


  這就與不滅直接見了高下。


  不滅那是真正的殺不死，老不死，永恒萬古。


  呂戰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我的問題問完了。”


  樵夫有些意外：“問完了？


  你就不想問問，以你現在的情況，該如何再進一步？”


  呂戰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這種情況也沒什麽不好。


  再進一步，怕就是要礙眼了。


  人間有太多我割舍不掉的東西。


  親人，愛人，你看，我這徒弟還這麽。


  我不想成為那些冷冰冰的跟石頭一樣的存在。


  我從就怕冷。”


  樵夫聞言，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緩緩從扁擔上站直了身子。


  “成為冰冷的石頭？


  在你眼中，神，隻是石頭嗎？”


  “哦，也許不是，也有可能是一具枯骨。


  你看棋入道，身化枯骨而不自知，你可曾後悔過？”


  樵夫臉上驟然一變：“你果然知道我的來曆。”


  “猜的，我知道的故事中，也有爛柯人。


  其實樵夫不光是有你這麽一個，我還認識一個叫劉海的，一個叫吳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