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反目,逼宮
諫山家的定位和關家有不少相似之處。
首先,都有著不淺的曆史,以數百年為單位。
其次,都有著一套完整的傳承。
關家是以式神為主的陰陽術,諫山家是以寶刀獅子王為主,衍生出的混合戰法。
諫山家家族的傳承者對於武人和法術的資質都有不低的要求,武人用於近戰,法係用於驅使靈獸·亂紅蓮。
由於亂紅蓮隻有一個,繼承人卻不止一個,不可避免地會衍生出各種分家,分支。
隨著時間的流逝,家族的發展,慢慢地也積累下一份不算小的家業。
隻不過東京乃是日本當之無愧的中心,盤根錯節,風雲匯聚,有千年曆史的家族都不在少數,區區幾百年曆史,並不起眼。
而在奧多摩這種小地方,關家就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諫山家的現任家主為諫山奈落,早年也是一位有名的實力派,在退魔一線上奮戰。
因為在一次任務中,負傷失去一條手臂,才漸漸從一線退下,專心培養繼承者。
這位繼承者,就是養女諫山黃泉。
那是因為惡靈事件失去父母的孤女,而諫山奈落一生未婚,見孤女有著極高的素質,便將其收養,當做親生女兒對待。
諫山奈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諫山家,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托付跟了自己幾十年的名刀·獅子王,招飯綱家的男性入贅。
雖然本人是個不善言辭的鐵血硬漢,但熟悉他的都知道,這位真的是一位好家主,好父親——招贅是有詢問過女兒的意見,如果女兒不同意,他不會強求。
一樣米養百樣人,有出類拔萃的逸才,自然也有上不了台麵的廢物。
諫山奈落的親弟弟,諫山幽就是這樣的存在。
兩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資質天賦上其實沒什麽差別,不同的隻有性格。
諫山奈落有責任心,有擔當,敢打敢拚,一生為家族,幾乎沒有私心。
諫山幽正好相反,自私自利,凡事隻考慮自己。
見識過退魔師世界的殘酷,便打了退堂鼓,完全不顧諫山本家的責任和臉麵。
當時,兄弟兩人的父親,老家主甚至打算把這個沒膽的廢物丟進最前線的戰場,任其自生自滅。
是諫山奈落求情,表示自己一定會履行繼承人的職責,不讓家族蒙羞才將弟弟保下來,僅僅是放逐出去。
等雙親過世,又容許他重新回家。
然而,兄長付出了這麽多,弟弟不僅不領情,反而將其視為天經地義,甚至盯上了家主的位置。
我是諫山家的嫡傳,哥哥沒有孩子,接下來就該是我。
養女?沒有諫山家的血,根本沒資格和我爭。
諫山幽理所當然地想著。
可等到兄長公開表示,等養女高中畢業結婚,就把家主和名刀·獅子王正式傳給她時,諫山幽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靂劈中,整個人都傻了。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現在居然便宜了外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諫山幽去找兄長理論,可這一次,一直都很為他著想的兄長卻沒有站在他這邊,反而嚴厲地斥責了他,甚至動了手。
結果顯而易見,被兄長一手杖敲飛——諫山幽被逐出家門後就荒廢了,諫山奈落卻沒有,哪怕斷手也一直保持訓練。
如果不是女兒諫山冥及時出現,被打個半死都有可能。
兄長的行為徹底寒了弟弟的心,也讓他徹底拋去顧慮。
他聽從了某人的建議,開始謀劃。
一方麵鼓動還算有實力的諫山冥展示實力,表現出我純血派不是沒人。
另一方麵在分家中搞串聯,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對諫山奈落的決定表示反對,這股力量就算是家主也難以無視。
當然,做這種事不可能毫無代價,但諫山幽並不在乎,隻要他自己或者女兒能當上家主,這些都不是問題,大不了把本家的利益讓出去點。
諫山冥展示實力的計劃很順利,最近退治了不少惡靈,分家的人看到希望也紛紛擺脫搖擺不定的狀態,集合在諫山幽的麾下。
時機成熟了。
該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就在今天,就在這一刻。
在例行的分家會議上,坐在側麵的諫山幽發表了已經準備多時的演說,慷慨陳詞。
“兄長,請反對由黃泉繼承家主。我無意否認養子製,但凡製度存在必有其合理性。但養子製的根本,在於本家的凋零,我諫山家無論是血脈還是才能都沒有到凋零的地步,你收養黃泉我不反對,但家主之位斷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又在說這種話嗎?”諫山奈落眉毛聳動,“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答案了,這是我的決定,你是要反對我的決定嗎?”
見兄長眼神不善,諫山幽本能地有點慫,但箭在弦上,想不發也不行,隻能硬著頭皮頂回去。
“如果隻有我一個,當然不能,但現在不同,這裏不僅有我,還有各位分家的代表,讓大家說說,到底該不該由黃泉來繼承家主之位,諫山家不是你一個人的諫山家,是大家的諫山家。”
“你們也是這麽想的嗎?”諫山奈落雙目緩緩掃過每一位與會者,不怒自威。
有人低頭,不敢對視。
有人卻昂然起身:“是,我也是這麽想的,我不會否認黃泉小姐的優秀,但不能因為他是家主的養女,就剝奪了冥小姐的機會。”
有人挑頭,附和的頓時多了起來。
“就是啊。冥小姐同樣很優秀,未必比黃泉小姐差,隻是沒有表現的機會。”
“已經有了,冥小姐最近有了相當的實績,聽說還通過了T4的初選。”
“哦哦,那就和黃泉小姐一樣了。”
“在雙方都很優秀的前提下,我會投給流著諫山之血的人,因為我也流著諫山的血,背負的諫山的姓氏。很抱歉,黃泉小姐,我就是這樣膚淺的人。”
這話聽上去大度,卻用心險惡地將諫山與血脈徹底捆綁在一起。
旁聽的諫山黃泉手指死死按住自己的大腿,按出一條條紅痕。
她知道養女的身份會惹來種種非議,也做好了承受的心理準備,但在這裏,被一群人用外人的方式對待,依舊讓她感到窒息。
主位上的諫山奈落也好不到哪去,他用力握緊手杖,硬木手杖愣是給他捏出道道裂紋,他雙目炯炯地盯著自己的弟弟:“幽,你——”
“我也是為了諫山家好啊。”諫山幽自得一笑,與兄長針鋒相對。
從小,他就被兄長壓一頭,雖然很感謝兄長為自己做的一切,但也免不了內心的嫉妒,每次見他都要謹小慎微,動輒被訓斥打罵。
現在,自己終於有揚眉吐氣的機會了,我諫山幽並不比你差。
這麽想著的諫山幽內心充滿愉悅。
諫山奈落卻是進退兩難,退會讓諫山幽計謀得逞,進則會讓本家與分家之間埋下間隙,不得不說諫山幽這一手真的很毒。
黃泉不忍看到父親為難,整個諫山家她最在乎的就是父親,隻要父親好好的,她不在意能不能當上家主,說到底繼承家主是因為父親希望她做,她才會做。
如果有的選,她寧願當個普通JK,整天和土宮神樂膩在一起。
就在她準備開口放棄之時,門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