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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南下途中遭擊殺

  蘇芷無力仰頭,靠在車壁上,眼角一熱,淚水便突然間不受控製的溢了出來。


  “啊……夫人,你怎麽呢?”突然間看到她眼眶含淚,青離嚇了一跳,連忙湊過來,拿著絲巾試圖給她揩眼淚。


  蘇芷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她搖了搖頭:“不用,不用,流著流著就習慣了!”


  如果她救不出趙晉來,這淚水以後恐怕都不會斷絕!


  曾經她覺得那些動不動就流眼淚的人很脆弱,很沒用。


  但是當她麵臨到這樣無助的場麵時,她卻一下子就體會了,這便是感同深受!

  世上總有很多人,沒有親自去感受,便就隻依靠著自己的一點子想法就在那裏發表自己的看法。


  這是不對的!

  蘇芷心裏的難受層層蔓延,好像突然接滿的水桶,控製水流的水龍頭一下子失靈了,怎麽也停不下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水桶裏的水滿了,溢出來,灑得到處都濕漉漉的!


  “夫人,你別傷心了,肯定會想到辦法的,你這裏暫時想不到,還有三爺那裏,實在不行,就寫信給國公爺,他老人家肯定會有辦法的!”青離試圖安慰她,但是似乎成效也並不怎麽大。


  因為蘇芷明白,這是皇帝要幹的事,這個國家應該沒有人敢與皇帝抗衡!


  不過青離說得對,她的確不能夠就這樣放棄。


  不到最後一刻,不,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趙晉,她放棄一切也要救出他來!

  沉下心來之後的蘇芷腦子清醒了許多,於是便將剛剛停擺的大腦重新接上,按照她先前分析出來的前一個原因去想辦法。


  但是哭過一場的她腦子裏亂糟糟的,她皺了皺眉,然後便聽到雲柏在馬車下大聲稟告:“夫人,到了大理寺了!


  蘇芷心神一嚇,整個人倒是清醒了。


  掀開車簾子看了一眼麵前威嚴的建築物。


  上麵鐵鉤銀畫:大理寺三個大字,黑體端重嚴肅。


  青離看她精神不好,連忙說了雲柏一句:“夫人正在想事情了,你稍候再說,還有下次講話的時候不要這麽大聲,都把夫人嚇到了!”


  雲柏對著別人都是一副冷臉模樣,但是對著自家娘子卻是冷不起來,討好地笑笑,拱手,說下次他一定小聲。


  “沒關係!”蘇芷笑笑,看著這小夫妻倆,仿佛看到了她曾經與趙晉在一塊兒的場景,心裏流露出無限的溫暖,她柔聲道:“可曾派人通知封少卿?”


  “先前已經派人來說過了,夫人瞧,封少卿就等在台階那兒的,這會兒已經迎上來了!”


  雲柏率先跳下馬車,然後與青離一左一右將蘇芷扶下來。


  蘇芷看到了一身緋色官袍的封度走了出來。


  看到了她,腳步加快,停在五步遠的距離拱手行禮。


  “夫人安好,大人……大人可還好?”封度一來便問起了趙晉,可見他心裏對他的記掛。


  “還好,相公他到底是清白的,隻是暫時蒙羞,刑部不敢把他怎麽樣,倒是我今日帶來的這人卻是皇上親自下令關押大理寺的,還有他身上可掌握著好些秘密了!”


  蘇芷說著示意他靠近一些,悄聲將杜一清有可能知道一些有關趙晉被冤枉之事的證據。


  到時候杜一清這邊查清楚了,就算皇帝那兒有意見,眾怒難犯,他雖然會不高興,但人卻也不得不放!

  所以別的事情卻也不用再去想了,先就還是將這杜一清當作是此次案件的突破口。


  “夫人,這廝便是編謊話弄得我們家大人進刑部大牢的那一位?”封度是個三十四歲的中年漢子,他這人的經曆也算是新奇了,自小的經曆便不必多說,從小熟讀四書五經,二十來歲考中的進士,不過他的成績並不算太好,隻是勉強掛了一個車尾。


  然後連翰林院的館考也沒有考中,直接就被下放到了地方去做縣令曆練。


  這一層一層地練下來,算是穩打穩紮的升遷。


  他的升遷靠的便是連破奇案。


  在地主都是十分有名的主兒。


  聽說當時的皇帝也被他的能力所驚,所以調他入京為官時,把刑部和大理寺放在一起,直接讓他選。


  他進刑部便是侍郎,進大理寺便是少卿!


  他選擇了大理寺,因為他的目標就是讓世間之人都有處伸冤,讓世間都無冤案!


  而大理寺卻是能夠有權眼看著調看刑部案情的宗卷,隻要大理寺覺得有問題的,都可以一一查看。


  一旦發現有問題,便可上折子申請重審。


  他自從進了大理寺,卻也是連著辦了好幾起案子,救了好幾些被冤枉的人,能力皆有。


  不過他這個人命不太好。


  第一任妻子是陪著他一路吃苦過來的糟糠之妻,隻可惜早年間條件不好,為家庭操勞,生病救治無效,又因為突然落水而亡。


  而後來第二任妻子娶回來本就是一個病秧子,也沒能活幾年,便把自己熬死了。


  這後來臨著三十歲出頭了,才又娶了一個妻子,巧的是也是歐陽家的姑娘。


  隻不過蘇國公府的蘇跡娶的是歐陽家嫡係嫡女,而這封度娶的是旁係的庶女。


  但依著他命硬有克妻名頭還能夠娶到這般名門派係家的姑娘卻也是走了狗屎運。


  說起來這還是蘇芷無意中給牽的線。


  再加上趙晉身在大理寺時,為人公正,行事端方,因而封度對他們夫妻倆都十分尊重。


  之前聽到趙晉出事的事情,心裏也是非常著急,早早就派人上趙府的門問過情況了。


  在此期間也一直在替趙晉想辦法。


  不過如同蘇芷所言,這是皇上在其中使力,他們這些做大臣的誰敢怎麽樣?

  心裏暗自焦急,正愁著沒處使力時,蘇芷帶來了杜一清。


  這個據說能夠解開這個死局的鑰匙。


  在得到蘇芷肯定的答複後,他立刻興奮地表示,一定會用心算計,不會讓夫人的心思白費!

  “我信你!不過盡量少用刑,差不多就行了!”蘇芷一邊這般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來,他若實在是不聽話,便用上這藥粉吧,保管用了之後他會很聽話!”


  “是,夫人!”費度響亮的答著,然後立刻揮手,便有人將杜一清給拖進大理寺大牢了!

  “夫人,你信得過他?萬一他要是把杜一清給弄死了,咱們大人那兒可說不清楚了!”


  人是從蘇芷的手上交到大理寺手上的,到時候兩邊都有問題,夫人自己也脫不開手!

  “他不會的,不過仍舊還是要防備著其他的人會狗急跳牆,殺人滅口!”蘇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了順和帝的麵容。

  今日在禦書房的時候她一直在冷眼旁觀此事,看出順和帝對杜一清其實已經動了殺心。


  他大約並不希望杜一清吐露出與趙晉有關的信息。


  這才是蘇芷將人要到大理寺大牢關著的原因。


  好在順和帝並沒有當麵駁斥她的要求。


  不然她可能遠比現在更加彷徨!

  失魂落魄地走出大理寺,蘇芷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一時之間卻突然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了。


  丈夫入獄,孩子無蹤,心神俱疲!


  而恰在此時,在距離京城已經五天路程的鄂州地區,正有一輛馬車飛馳而過。


  在他們的身後跟著大隊的追兵。


  “快,快,馬兒快些跑!”趕車的清溪手指顫抖,卻依然死死捏緊了馬鞭,高高揚起,重重擊打在馬背上。


  但是這馬已經連續在路上奔跑了兩天兩夜,大概跑疲了,又沒有及時用精草料喂食,此時渾身抽抽,大有要摔倒之勢。


  “不好了,不好了,兩少爺,大小姐,咱們……咱們的馬不行了,咱們得快些下馬車!不然這馬一旦摔倒,馬車就會翻了!”


  車簾子被重重掀開,露出丫丫焦急的臉:“不行啊,清溪,身後全是追兵,一旦咱們下了馬,可不成了他們到嘴的獵物嗎,這長槍大刀的砍殺下來,焉能留得命在!”


  清溪不停地勸說:“可是……可是大小姐,這車要是翻了咱們一樣要……”


  “別怕,待我施針再助這馬跑一程,隻要過了鄂州雲樟叔他們就會追上來,我們就沒事了!”


  “哎……哎……”清溪一邊應著一邊連聲歎聲。


  直抱怨說他們當初就不該聽從雲樟的話,為何一定要分開行事。


  結果他倒是引走了大批量的追兵,可是誰想得到在他們身後卻還跟著另外一撥人。


  導致他們現在一輛馬車,除了馬車上的三位主子,就隻剩下他一個趕車的小廝和大小姐那位據說很厲害的丫環。


  但現在這模樣,便是那丫環再厲害恐怕也無濟於事!


  一旦馬真的不行了,追兵追上來,群起而攻之,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丫丫年紀雖小,但巴掌大的俏臉上卻滿是不肯認輸的勁兒,她從袖中抽出一個針灸布包來,打開取出一要長過一寸的銀針,又在懷中瓷瓶裏攪了一下,突然一下子就紮進了馬的脖子裏。


  “嘶……”黑馬長嘶一聲,剛剛還顫抖的身體劇烈地拉動了一下,然後便仰起短脖子,撒開四蹄瘋狂地奔跑起來。


  “啊……啊,好快,好快啊,停不下來了,快要停不下來了!”清溪瘋狂地喊叫著,死死地抓住韁繩。


  道旁的景致就好像流水一樣,一瞬間便閃過去了,雖然這般有些嚇人,但是聽著身後追兵的動靜越來越遠,卻還是讓他高興了一下。


  這就是希望,他抽空朝後麵看了一眼,佩服地對著身後的車簾子豎起了大拇指:“大小姐威武!”


  真真是厲害,這樣了居然都還能夠想到辦法,不愧是大人和夫人的長女。


  清溪這想法還沒有完全下去,裏麵就傳來丫丫擔憂的聲音。


  “清溪你別太樂觀了,這馬用了我提煉的曼陀羅的草汁,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曼陀羅將它體內所有的生機都給抽取用在這一刻的奔逃,但據我估計,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如果在這半個時辰之內我們還沒有逃出鄂州境內,或者還沒有甩脫他們的話,恐怕……”

  連她也沒有任何辦法了,現在就隻有期待著奇跡能夠出現,就算沒有奇跡,也希望雲樟叔能夠帶著人發現她留下的印跡,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她身邊!

  希望在瞬間生出,卻也很快便消亡。


  丫丫終究還是低估了這群跟在他們身後追殺的人。


  他們有一種不殺了他們誓不罷休的勁頭。


  所以在黑馬發足狂奔半個時辰之後,他們還是緊緊咬住不放。


  雖然有一刻鍾的滯後,但是他們依然在奮力追逐。


  聽得丫丫這話,清溪的手又開始顫抖起來。


  他害怕了,倒不是怕死,隻是害怕家中三位小主子死在自己手裏。


  但同時他又不地祈禱著,這黑馬能夠多拖一刻是一刻。


  陪同在趙家三個小主子坐在馬車裏的正是紫意,她焦急地看著四周熟悉的道路,突然探到丫丫麵前毛遂自薦:


  “小姐,這個地界我熟,這樣直著走不拐彎到前麵有一個懸崖,你們先下馬車往左走,那裏有好些隱蔽的岩洞,由我駕著這馬車前行,將他們遠遠的引走,待回頭我再來找尋你們!”


  “不可,紫意,先前雲樟叔他們便是這般跟我們走散的。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們走散了,當初就算被他們追上,咱們也有一敵的能力,但是現在人員分散,不說他們能否逃脫生天,恐怕咱們也中了敵人將我們逐個分散,各個擊破的計謀。


  所以咱們的人不能再分散了,而且你看,咱們這裏目前隻有你有一戰的能力。若是連你也走散了,我們四人被追,恐怕別人切瓜剁菜間就能把我們殺了!”


  難得丫丫在這樣焦急萬分之際還能夠保持冷靜的大腦,清晰冷靜的分析。


  “小姐說得是,咱們再堅持堅持,隻要能過這座武平山,那就好了!”紫意看著前方,突然充滿希望地喊道。


  “為何?”丫丫這麽說,乃是因為過了鄂州就是湘寧地區,她記得父親和母親曾經與她說過,他們的一個好友在那兒做知府。


  之前他們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寫信告知過他他們的行蹤,因而他應該會在他管轄的範圍之內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


  這也是身後追兵之所以咬得這麽死的原因。


  因為他們有人截住了他們的傳訊,將這消息散布了出去,所以他們便想要在完全出鄂州的時候將他們攔住,而不讓他們繼續南逃下去。


  但是紫意這麽說又是為何?

  這是丫丫想不清楚的地方,她不由帶著幾分疑惑看著紫意。


  按道理來說,她是信得過她的,但是他們這一路上遇到的危險和怪事兒太多了,卻由不得她不去多想幾分了。


  甚至原本從京城出發發,他們也是兵強馬壯,人員眾多,但是後來遭遇到了多次追殺,使得他們不得不將人分散開來,逐個引走。


  但是後來卻悲哀的發現,他們的人分散了,身後追捕的人依然沒有少!


  隻能說她父親母親他們的對手實在是太過於頑強了,是非要將他們姐弟三人捏在手裏了。

  但愈是如此她就愈是不能退讓,更不能讓那幕後敵人得手了!


  “那武平山上有什麽?”丫丫實在忍不住問了紫意。


  “小姐……我,我在出發之前原本不想這樣做的,可是一出京城咱們就遭遇到了刺殺,所以……所以我就將小姐的消息用飛鴿傳書的方式傳遞到了南邊,通知……通知了主子!”


  “你的主子?”丫丫挑眉,嬌俏卻又顯得稚嫩的臉上帶出一絲深沉來。


  “沒錯兒,奴婢將小姐的消息通知給了他,但奴婢敢保證奴婢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小姐的事兒,早先那些消息的走漏也並不是奴婢所為!還請小姐相信奴婢!”


  因為害怕被丫丫懷疑,所以紫意便一直都瞞著丫丫沒有將她通知了南邊的消息告知於她。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該是她做個交代的時候了。


  “所以你覺得他會管,或者他能管得了嗎?”


  “身後追兵很強大,看著……我看著好像很專業,說不清他們來自哪裏,但是咱們身邊便是有再多的人恐怕也無用,隻能賭一把,看看主子那邊是不是能有辦法幫著咱們把他們甩脫了!不然咱們決計到不了南詔!”


  “我們不用到南詔,隻要能進入巴蜀境內,便會有人來接!”丫丫抿唇,紫意的話給了她一絲絲的希望,不過也隻是一絲罷了,畢竟現在他們與追兵之間的時間差隻有一刻鍾。


  而且這馬也快要死了,他們的希望恐怕也要熄滅了。


  天色已經開始昏暗了,他們從平坦的官道進入了一個山林。


  丫丫突然拉住身邊的兩位弟弟,輕聲說道:“就是此刻,這馬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可活,咱們……咱們下車吧,讓它自行去吧!”


  馬快要死了,他們再坐在車上也無用了,不如讓它引路,還能迷惑敵人一時半會,能夠爭取到一些些時間。


  “是,大小姐!”清溪用丫丫教的法子,把發狂的馬勒停了,然後五個人相互扶持著幫助著,從馬車下了來,潛入了幽深黑暗的林子裏。


  此時已經是秋日,山林子裏種著不少的楓樹,有那向陽的都紅成了一片,而那背陰的卻是在發黃,紅黃相間,一時引為勝景。


  丫丫抿著唇輕歎:“真美!”隻可惜他們在疲於奔命,卻是沒有這個心情賞景了。


  紫意時時刻刻都不敢放鬆,豎著耳朵聽著後麵的動靜,突然睜大眼睛,瞳孔微縮,輕聲提醒:“噓,小姐,且莫要說話,他們追上來了!”


  丫丫立刻噤聲,一左一右將自家兩個雙胞胎弟弟攏在自己身邊,然後將身子低低地伏了下去。


  果然在那片昏暗之中,有數十騎縱馬而來。


  那“得得”的馬蹄聲囂張地響起,踏起林間落葉無數,撲天蓋地翻過來,甚至有好幾片都蓋在了他們身上。


  幾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因為紫意提醒過,這群追殺他們的騎兵隊之中有人耳朵特別靈,能夠聽音和聽呼吸聲辨別他們在何處,先前他們躲藏起來都是被他給翻出來的。


  所以這也是他們遲遲都不敢放馬車前去,而悄悄躲藏起來的原因。


  但這回的確是沒有任何法子了,隻能冒險一試!

  隻盼著不要出意外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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