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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叫一聲爹放她走

  不過盡管蘇逸已經身死,但是在那場伏擊戰中,平家也並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他們的軍隊基本上也是全軍覆沒!”蘇大將軍在被伏擊的情況下也依然以少勝多,以五千人馬擊斃三萬人馬,付出了所有人的性命方才慘勝一場。


  既然團滅,但為何還有勝得之說,乃是因為他此舉瓦解了平家的所有軍事武裝,當朝先帝趁機將在大明皇朝存在了一百年的平王府拆了,然後下了禁口令,巴蜀之地從此再無平家,更無平王府。


  因為先帝的刻意隱瞞,此事並沒能傳揚出來,而當時幸存下來的人少,這也是遠在京城的蘇國公府沒能捕捉真正事情的原因。


  五千人戰三萬人,還是在被伏擊的情況下,這誰人能勝?

  可是她父親做到了,那到底是怎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蘇芷閉上眼睛,腦海中那個著銀甲執紅纓槍的男人的形象瞬間就豐滿了。


  他竟然那般神武,難怪當初蘇國公府一家提到他的時候,是那樣的遺憾,那樣的驕傲,那樣的難過……


  蘇芷沉浸在父母去世的畫麵裏無法自拔,倒是趙晉在感動之餘,還保持著基本的冷靜:“你既然什麽都查清楚了,為何不去找老太君?還有當初那個出賣蘇大將軍的隨從是何人,當初他可曾戰死?”


  武元一窒:“我們這群人在大明是上了死名單的人,我們死了是英雄,家裏的人親人都有補貼和撫恤金,家中其他從軍之人還能得到蘇國公府的提拔,可是我們要是活著,那便什麽都沒有了,不僅是我們,就連我們的家人也都要以叛國罪入罪!

  至於那個叛徒……叛徒大概還活得好好的,他的名字叫黃仁!”


  “禮部尚書黃仁?”趙晉一驚,這個黃仁據說很會做官,他剛剛考上狀元之時還隻是禮部侍郎,如今已經官至正二品,成為了尚書大人,同時他也是他的老對手黃繼仁的親叔叔!


  “我隻記得名字也認得人,可當時他就隻是一個小小的文書,怎麽就成了大官?”武元喃喃自語,滿是不信。


  趙晉沒再繼續那個話題而是皺著眉頭道:“不對,你剛剛所說的事情,我記得大明律上麵並沒有這樣的規定。”他雖是文官,可也去過軍營,還兼過武職,對於法禮和法製以及軍法都懂,在他印象中大明並沒有這條法令。


  “是因為……因為……”武元低下了頭,卻說不出話來。


  倒是趙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莫不是那背叛蘇大將軍的親衛並非那黃仁一人,而其實就是你們,所以你們不敢回去!”


  武元嚇了一跳,頭低得更下了。


  蘇芷也回過神來了,將所有的線索集中起來,不得不說趙晉的推論非常貼合實際。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從未背叛過大將軍,我們是被冤枉的!是那黃仁,是他……他不僅背叛了將軍,還栽贓給我們!”


  武元捂著臉,偌大的一個中年男子漢竟然嗚嗚地哭了出來,那哭聲嗚咽回環,聽得令人煞是心痛!


  而為什麽整支蜀南蘇家軍都死了,而獨獨留下他們這一團人,這正是那叛徒黃仁的厲害之處。


  因為如果所有的人都死了,肯定就沒有人再來背鍋,而活著的那一個人肯定會被處置,所以他留下了他們,而他逃跑回去指證他們乃是叛徒,這些事情原本他們是想不到的,還是在護送夫人離開的時候,夫人在路上為他們點撥的,不然,他們一旦回去就肯定坐實了黃仁的說法,也成全了他的功勞。


  “是夫人救了我們,全靠夫人!”不然他們的家人絕對會連坐,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能得到撫恤,得到蘇國公府的照顧!

  聽著這些慘烈的戰場往事,蘇芷的心早就軟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等她組織好語言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趙晉將她擁進懷裏,朝她搖了搖頭。


  意思是讓他繼續說,看他還能再說些什麽!

  說來趙晉還是不信任他!


  受趙晉的影響,於是蘇芷也抱著懷疑地態度聽著,武元的傷心難過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然後才因為藥性睡了過去。


  出門的時候,蘇芷抬眸看著碧藍的天空,莫名其妙地道了一句:“還是南詔的天氣好,時常都是晴天,隨時都能看到藍天白雲,哪像咱們巴蜀之地,時不時地都是陰雨連綿,天空灰蒙蒙的讓人看著心酸!”


  趙晉知道她此時是相由心生。


  心情不好,看什麽都是不對的,他連忙提了一個話題吸引她,讓她不至於一直沉迷在父親母親慘死的事情中!


  “娘子可是真信了他的話?”


  蘇芷點點頭:“關於是誰背叛了我父親的事情,我不確定,但是我想那場戰事的過程大抵也就是這般吧!”


  她實在是再想不到比這更為合理的解釋了,至少在她聽過的三個版本中,隻有這一個有很多的細節都被披露了出來,說得算是比較詳細的。


  其他的都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甚至有的隻是一句話:“你父親出征南疆平定叛亂,戰死巴蜀之地……”


  “可是我該如何證實他是叛徒,亦或者他不是?”


  目前武元的身份隻有兩個可能,經過上一次的背叛,蘇芷更加謹慎,在沒有實際的證據之前,她並不想過早地下定論,以免打臉!


  “當年跟著武元的不是還有好幾十個將士嗎,將他們找來,我自有辦法!”蘇芷既然一心想要求一個真相,趙晉自然要幫她,立刻接下此事。


  “相公打算怎麽做?”蘇芷已經在趙晉的懷裏找回了理智,眼中透著一片清澈明亮,平靜地與他討論著此事。


  “軍中自有一套別具一格的審核之法,到時候娘子就知道了!”趙晉並不避諱她。


  他就是要用軍中的酷刑或者其他的辦法撬開他們的嘴!

  “別,相公,如果能夠確定他們就是叛徒,這般的刑用了便用了,如果他們不是……豈不是要寒了他們的心!”


  不是叛徒,而守了她父親二十年,這樣的毅力這樣的忠誠,何人能替?


  蘇芷的話讓趙晉猶豫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比較傾向於他們就是叛徒,所以便會不管不顧地要出手收拾他們。


  “相公,我想到了,用催眠之法!”


  蘇芷握緊他的手,心底一陣欣喜。


  這個辦法既能問出大部分的真話,也能不傷了彼此的心,是再好不過的!


  兩人商量好了,都不是拖遝的性子,說幹就幹。


  趙晉負責將蘇家軍分別帶到房間裏,蘇芷則挨個對他們施法。


  開始倒還挺順利的。


  因為蘇芷的術法越施越嫻熟。


  可是等試過了兩個人之後,蘇芷立刻便有些撐不住了。


  不是身體的原因,而是心理。


  因為前兩位將士所說無一不是當初戰場的壯烈情景,蘇芷一聽到就想到當年蘇逸臨死之事,心傷難忍,無法繼續。


  “狹穀之中幽長,形似布口袋,我們中伏於此,將軍滿身是血,長箭不停地射來,還有落石也滾滾而來,將軍長槍所至,一往無前……”

  “將軍的手中了毒箭,他毫不猶豫地斬落一手,隻餘單手作戰……將軍囑我等護送夫人離開,夫人肝腸欲斷,可為了腹中孩子卻不得不離開……”


  “相公!”伴隨著將士的訴說,蘇芷的心像是被置於油鍋之上烤著,她渾身布滿哀傷。


  “娘子,娘子,別再繼續了!”趙晉連忙抱住搖搖欲墜的蘇芷,讓人直接將那被催眠了一直不停地訴說的將士拉走,吻住蘇芷的唇,強行停止她的催眠。


  “唔……相公,唔……”在被趙晉的薄唇強硬的吻過之後,蘇芷喘著粗氣,被悲傷充斥的腦子一下子就變得空白了。


  她在通過短暫的清醒過程後又要求繼續進行:“相公,我還行,再讓他們進來!”她感覺她很快就要接近真相了!


  趙晉沉著臉,撫著她紅腫的眼眶:“娘子,不要,不要再繼續了,我不準你這樣傷害自己!”


  在蘇芷之前他對催眠的理解一直都是一種邪性的術法,但是自從知道蘇芷會之後, 他就深入的了解過。


  這種所謂的催眠是首先自己要擁有強大的心智,先能夠準確的把握住自己的情緒,保持絕對的理智,並且擁有完全主導別人情緒的能力才能夠對別人實施。


  平日裏的話蘇芷沒有問題,可是現在因為事關她父親與母親之間的事,讓她一時之間變得極度的悲傷,心靈也異常的脆弱,所以才會漸漸地被這種情緒反噬。


  而且按照她此時的進程她是絕對不能再進行下去了,不然的話就會被這種情緒淹沒,很可能會傷及神智。


  “可是相公,我很快,很快就要知道了!”蘇芷不甘心,試圖推開趙晉。


  可他的手臂如鐵箍一般緊緊纏繞著她的纖腰,讓她掙紮不脫,她無力地拿眼瞪他:“相公我一定要知道,一定要!”


  以前別人用一兩句話打發她的時候,她倒還沒覺得有什麽, 可是現在卻發現這其中竟然有那麽多問題,是他們以前從未涉及過的,事關兩個已逝之人的一世英名甚至裏麵還有那個十惡不赦的叛徒,她身為晚輩,還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擔當此任義無反顧!


  可是無論她如何迫切地要求,趙晉根本不為所動。


  在他心裏,查清當年之事的真相很重要,但是無論如何都重要不過蘇芷的安危。


  他不在的時候看她那樣折騰自己,他已經夠心疼了,如今在這裏,他豈能任由她如此這般下去?


  “你別著急,別著急,不是還有別人也會嗎?”催眠之術在梓州縣之前趙晉並未見人施展過,至少他認識的人裏麵都不會,但是曾經的衙役被催眠謊報軍情之事如今還曆曆在目,他如何能忘?

  蘇芷在趙晉沉著冷靜的安撫中漸漸平靜下來,她剛剛的確衝動了,她如果一意孤行繼續下去,可能想要的真相找不出,反而會害得她神智受損,變成傻子。


  再聽得趙晉提醒她仿佛明白過來,但那個名字一升上來就被她否認了:“不行,夜王他……他可能不會同意,而且這是我們的事,我不想找他!”


  她相信趙晉比她更不願意找白澤,因為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先前他們因為救過白澤而掌握的主動權又將消逝。


  趙晉沒說話,不過眼中一閃而過的堅定卻讓蘇芷心頭顫了一下,她好像猜到了什麽,卻又不敢肯定,隻能幽幽歎息,捂著幾乎炸裂的額頭軟軟地歪倒在他懷裏。


  “娘子……”蘇芷脫力暈倒,趙晉心頭的沉穩和冷靜頓時消散,著急忙慌地為她延醫看診。


  此行跟來的還有皇帝特地派來的軍醫,大病特別的病治不了,不過治這小小的暈眩倒沒問題。

  把脈後很快便道:“大人勿急,夫人隻是精力用盡,自然暈倒,休息一晚養足精神後便能恢複!”


  聽得蘇芷無事,趙晉安下心來,立刻喚來雲柏、雲樹,讓他與黑丫一起照顧蘇芷。


  “大人你要去哪裏?”雲樹看他神情不對勁,便多嘴問了一句。


  “夜王府!”


  “王爺要找夜王?”


  之前夫人就提過,目前他們認識的會催眠之術的人裏麵除了她本人,就還有夜王會,大人不會是想要去尋求他的幫助吧?

  隨著趙晉點頭,雲柏眼中微訝,但開口道:“那大人需得進宮去,剛剛探子來報夜王此刻正在太皇太後的宮中!”


  “更衣,進宮!”趙晉連聲吩咐。


  傍晚時分,春城的天色依舊亮堂,暖暖的陽光映照著白色圓形尖頂的宮殿,那頂尖上銀色的光輝照射著眾人的眼。


  趙晉抬眼望,這就是南詔的王城,也是此間最為尊貴的太皇太後的住處。


  “趙大人,太皇太後請你這就進去!”門口的老嬤嬤恭敬地上前來請。


  進得宮殿,裏麵也是一片白,期間布置著珠簾翠玉,四散裝點著紅色瑪瑙和兩盆齊人高的南海玉珊瑚,讓裏麵的白色顯得柔和了幾分。


  “見過太皇太後!”趙晉上前一眼看到了坐在側殿正中的老人。


  她端莊雍容的臉上帶著慈和的笑容,眉宇間帶著看不出年齡的精明。


  “趙使臣來得正好,哀家正要去看你們家丫丫!”


  趙晉趁著她說話的當頭已經掃視了一圈,這裏竟然沒有夜王,他眸中湧上一抹疑慮,有些懷疑是不是他們的探子消息出了意外。


  不過太皇太後說出來的話卻讓他低迷的情緒一震,他能看到丫丫,太好了!


  太皇太後在前麵領路,隻消走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一處偏殿,門上提著落霞閣三字。


  還沒進去,便見半開的殿門上映著滿室的彩霞,光彩閃爍,美不勝收。


  縱使是見過無數世麵的趙晉也不由暗暗驚歎,南詔王城竟有如此美景。


  行得兩步便聽見裏麵有聲音道:“白澤叔叔,為什麽這裏這麽漂亮?”


  “看那上麵,修建有玻璃的小暖房,夕陽透過玻璃再折射到這院子裏,便形成這裏的景致!”


  “哦,怪不得這裏叫落霞閣,原來如此!”


  “你小小年紀倒是好學,也不知道你娘親是怎麽教導你的,怎地就如此乖巧!可教本王越看越歡喜!”


  ……


  趙晉聽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和那名諱,瞳孔瞬間緊縮,不用說裏麵那一大一小兩人正是他要尋的夜王白澤,還有太皇太後領他來見的丫丫——他跟娘子的寶貝女兒!


  “丫丫呀,不如你喚本王一聲爹爹,你想要什麽本王都給你!”


  趙晉心頭一顫,心裏忍不住暗罵白澤厚顏無恥,自己想要女兒不會找人去生,還想搶他們的女兒。


  不過太皇太後製止了他,還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趙晉便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的等著,他想聽聽他的丫丫會怎麽回答!


  畢竟對於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來說,答應她的任何條件這實在是太具有誘惑力了。


  而且他這個做爹爹的又在她成長的最關鍵的這一年裏一直缺席,他突然對自己沒有了信心,萬一丫丫對這個刻意親近討好他的白澤比較有感情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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