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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降大雨噩運生

  如此府衙後院這般打打鬧鬧地日子也過到了夏日。


  趙晉費心修建的小型堤壩也已經成型了。


  但是隻能圍住泯河中遊的十裏路。


  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便還是以前那方薄如紙頁的堤壩。


  在花完那一萬兩最後一兩銀子的時候,白澤看著天空,陰雲密布,他不由喃喃自語:“天要變了!”


  雨似乎又要來了!

  趙晉心神一緊,有些無奈地看著堤壩兩岸綠油油的禾苗,心裏莫名的地難受起來。


  要是這個時候再真來一場雨的話,那該怎麽辦?

  這些稻苗恐怕就全都完了!


  這番想過之後,卻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當天夜裏,眾人睡得半夢半醒間的時候,夜空中突然閃了一下,接著平地起了一個炸雷,然後便有傾盆大雨順勢而下。


  趙晉被雨聲吵醒,不安地在房間裏踱步。


  蘇芷隨即醒來,看著他怕吵醒她而不敢點燈,那道黑黑的背影在房間裏飄來飄去。


  他的擔憂,他的彷徨,甚至他的絕望她也都能感受得到。


  她跟著起身,行到他的身後,突然從後麵抱住他,把頭靠在他的寬闊厚重的背上,感受著那千鈞的重擔都壓在那上麵。


  難得的是,他的背脊並沒有因此而彎曲,反而顯得更加地有力量,整個人也越發的偉岸高大。


  “相公!”她輕輕喚他。


  “我在!”趙晉雙手緊緊握住她摟住他腰間的雙手。


  那纖細頎長的手指根學交纏,他慌亂的心好似有瞬間的沉澱。


  他忍不住閉眸歎息:“娘子,這事兒我們是不是辦不好了?”


  蘇芷搖頭繞到他麵前,急切地擠進他懷裏,悄悄踮腳,親吻他的下巴。


  那上麵胡茬撮撮,這是他這些日子一直以來奔波辛勞的象征。


  他的臉瘦了,黑了,棱角更加突顯了,他明明那麽努力,那麽辛苦,可是老天爺為什麽不對他們好一點?

  “我們能成的,相公,你信我!”


  “嗯,我信你!”


  可是明日一早起來,這場大雨萬一又衝垮了他們剛剛修建好的堤壩那又該如何是好?


  他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相公,你糊塗了!”蘇芷輕輕解開他的衣衫,將自己裹進他的懷裏。


  “以前的堤壩之所以會被衝垮,是因為督造之人造的是豆腐渣工程,可是你們卻不是,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擔憂呢?”


  趙晉心中一熱,是啊,他是昨日在河堤上聽到的喪氣話太多了,自己也不由得鑽進了心裏,被他們的負麵情緒所感染。


  他抱住蘇芷,她是他的福妻,在他窮困潦倒時開鋪子賺錢,在他官場失意時一心一意陪著他,在他遇到難解之事時,靈巧智慧地開解他!

  “娘子!我愛你!”


  “嗯,別光說不練,用行動證明!”蘇芷突然將他拉到床榻上,翻身將他壓倒。


  趙晉還是二十多歲的如狼年紀,剛剛心事解開,又被自家嬌娘子這般一撩撥,心底裏的火氣頓時上湧,一下子就將其壓了下去:“娘子,我要你!”

  “嗯,我要你要我!”蘇芷已經率先進攻,咬住他的唇,輕輕噬咬……


  下了一夜的雨,天亮時,已經雨過天晴。


  蘇芷已經明白,原來這梓州倒也跟綿州和錦官城差不多。


  都是晚間下雨,但是白日都會放晴。


  這倒是好個好兆頭!


  半夜裏兩人雖然累了一場,但趙晉清晨起來的時候卻是一臉的精神,他還在蘇芷的強烈要求下刮了胡子,因為蘇芷說他的胡子昨夜刺傷了她的胸,很疼。


  他要是不刮,以後就不許再親她了。


  趙晉笑著應了,其實他知道自家娘子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想要讓他用一個全新的狀態去迎接昨夜那場雨,還有今日縣衙那些官員們給他的挑戰!


  蘇芷將趙晉送出門去,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祈禱。


  趙晉出了後院,來不及去縣衙,徑直騎馬招呼了程中傑直奔堤壩而去!


  可在中途的時候就看到下遊的田地都被淹在了水裏,水汪汪的一片,讓人看著打心眼裏難受!


  看那稻苗原本綠油油的才不過長到齊膝高,正是瘋狂生長的時間,可這樣被泡在水裏,不久就要被泡壞,錯過最佳生長階段,這就毀了!

  一路沿著河堤再也看不到像以前那樣大片綠周油油地稻田,全都是被水淹的一片洪流,渾濁不堪。


  黃泱泱的一片,看得讓人心慌!


  “相公!”蘇芷從後麵趕了上來,她的馬後麵跟著另一輛馬車,下來一看竟是白澤、劉縣丞、楊主簿等人。


  “哎呀,我就說嘛,下一場大雨之後,準是這樣!”劉縣丞人還沒有下來馬車,就已經拍著手掌自怨自艾。


  “就你能說是吧,這樣的情形已經比去年好多了!”楊主簿跟他懟慣了,他一說話,聽著不舒服下意識就要懟過去。


  “去年那水都淹到前麵的山坡上了!”楊主簿指著離他們不遠處的小山坡。


  而這會兒還隻是淹沒這一片低窪的田地,在山坡上麵的一些梯田還保存著。


  “話來也是哦,昨夜的雨比以前下得還要大,淹得卻比從前小!”程中傑不擅長水利農事,摸著後腦勺看不懂。


  白澤看他盯著他瞧,摸著下巴解釋:“那是因為大人事先就讓沿河居住的百姓將河道裏的泥沙淘了出來,河道拓寬了,承載的水自然就多了,衝刷得也會更大,都往下遊奔去了!”當然不會像從前一樣淹地多。


  “是啊,多謝大人,要不是你想的那一招,咱們淹水村就又要被淹了!”一旁趕過來陪護的當地村的裏正拄著拐杖,駝著背趕過來,氣喘籲籲地趕得滿臉通紅,臉上布滿感激。


  “村民可還好?”趙晉暫時壓下心底的煩亂,跟著曲村長往他們村裏視察。


  據介紹這一片基本上都是當地遭災最嚴重的,所以他們這裏都有一些稻田沒有被淹沒的話,那麽說明河道兩岸的地方肯定淹得更少。


  “往年的時候,看看我們房子都要淹到這兒,要是哪年不順暢,趕上下個七天七夜的大雨,這屋就甭想住人了!”


  “既然年年都要發水,你們為什麽還要住在這裏呢?”蘇芷聽得不由發問。


  “哎,還能住去哪裏呢?再往上走,就是上坡村的地盤,他們倒是年年都淹不著,可他們的土地種不熟東西,還不是照樣跟我們一樣啃野草!”

  那兒不能去,這兒自然就離不了,於是就年年承受著洪水的洗滌,就祈禱著上天能夠開恩,讓他們種活一季,這裏的土地肥,種一季當好幾季!

  接連問視察過好幾個遭過洪災的村莊後,趙晉帶著眾人往他修建的中遊堤壩而去。


  這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那一段路不短,整整十裏,花費了趙晉全部的心力,修建的水準都已經按照城牆的標準了,如果還是不行,這裏也許就真的沒救了!


  在路上,趙晉不知道聽過劉縣丞說了多少喪氣話。


  “大人,咱們縣裏的堤壩被衝垮都是正常的事,等下你要是看到了什麽,也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負擔,百姓們也不會怪你的,他們反正已經習以為常了!”


  趙晉冷著臉沒說話。


  劉縣丞卻像是突然看不懂眼色似的,繼續道:“大人,我好像看到一截斷牆了!”


  “就你長了眼呀!”楊主簿也被他攪得心煩,見上官不理他,他奔著自己比他小一級也要懟回去。


  “楊運,你今日夠了啊,我好歹是你的上官,你以下犯上可是要入罪的!”


  蘇芷聽著劉縣丞說話就難受,尤其是看到他臉頰中央那個明顯的痦子就更難受了,她看楊主簿被他拿官威壓著,不由扯著趙晉的衣袖天真地問道:

  “相公啊,原來還有以下犯上這個罪名呀,那這罪的標準是什麽?”


  “不敬上官,出言不遜!”


  “那剛剛劉縣丞是不是也不敬上官了?”


  “夫人,話可不能這麽說!”劉縣丞梗著脖子爭辯。


  “哦,那應該怎樣說?你乃八品,楊主簿乃九品,他說你一句不愛聽的,就叫不敬上官,我家大人乃七品,你說了那麽多句他不愛聽的,難道就不同理呢?”


  劉縣丞猛然醒悟,一拍後腦勺認錯就像喝水一樣簡單:“我……呃,這個,大人既然不愛聽,下官不說便是,不說便是!”


  劉縣丞閉上了那張唧唧歪歪的嘴,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安靜了。


  但是眾人的心情卻並沒有得到釋放,這一路上都是黃泱泱的一片,裏麵間或飄散著一些破布爛衫,枯枝黃葉,甚至也不知道這河裏會不會飄散著人,有沒有屍體?


  還好白澤看出兩人的擔憂解釋了一句:“大人、夫人放心,咱們縣裏是發慣了水的,一下雨,沿河的百姓根據雨的來勢就知道該躲到哪裏去,淹是淹不死的!”


  楊主簿也道:“昨夜雨下得不算大,而大人淘沙的工作又卓有成效,想必他們昨夜都不用離開屋子!”


  這一路上走來,看到的都是汪·洋一片,但好在沒有看到有大片房屋被淹在水裏的,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說話間,終於到了堤壩的入口。


  堤壩位於一片山穀之中,這裏的海拔很低,河流在這裏的緩衝很小,因而一發水,水就容易往外麵冒,故而趙晉選擇先搶救這一河段。


  此時他們站在下穀的坡口看著,十裏長的河堤像一條盤踞在此的長龍,蜿蜒崎嶇,龍頭朝著山穀外麵,龍尾點綴山穀深處,中間包裹是黃色渾濁的河水,看它們凶狠的奔湧著,狂吼著,發泄著。

  四周早就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


  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人看到了立在山坡上的縣衙諸人,立刻互相招呼著趕到麵前倒頭就跪:


  “天啦,趙大人可真是青天大老爺了!他修建的堤壩居然沒有被衝垮。”


  “是啊,是上天垂憐我們嗎!”


  “於老頭,你到底會不會說話,這明明是趙大人給我們的恩惠,要不是這兩截堤壩擋著,那洪水都能站到你家門口了,你家的稻田,你家的鍋碗瓢盆都給你衝出來了!”


  ……


  大家紛紛讚誦著趙晉的功勞,可聽在趙晉耳朵裏卻覺得無比的刺耳。


  他做的這些事情都是一方父母官理應做的,他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卻讓他們覺得好像獲得了天賜一般。


  他為這一方百姓感到悲哀,也為英明神武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的年輕的皇帝感到悲哀。


  在的治理之下,居然有這樣的法外之地,實在是教人心疼。


  趙晉的痛意掩在眼眸底下,所有的人都隻看到了他端著嚴肅的臉負手立大山坡之上,陽光照下,將他穿著青色官袍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他們看不到他心中的痛惜,蘇芷卻感受到了。


  他握著她的手都在顫抖,手心裏裹著厚厚的汗水,濕透了她的心。


  “相公!”蘇芷突然依偎著他的肩頭,手指輕輕劃撥著他的手心。


  “嗯?”趙晉低頭看她。


  山裏的風野得很,吹亂了娘子的發,他分外憐惜地撫過她的長眉,輕輕將她的碎發挽到她的耳後。


  要不是考慮到此時身旁有人,真想俯身親親他的嬌娘子。


  “相公,你已經盡力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趙晉來此上任不過一季,不足半年,不僅組織賑災,還修建堤壩,試問有哪個基層官員能夠做到他這一步?

  “娘子我明白,我隻是心痛,都是一樣娘生父母養的,人與人的命運怎麽可以這樣不同!”


  這裏與錦官城,與綿州城僅隔百公裏,可情形卻如此不同。


  明明這裏的產出並不差,山野間的果品也不少,野味亦有,可這裏為何一片赤貧,難道真如這裏的百姓所說,他們的土地是受了詛咒了嗎?

  趙晉心有神傷轉身沉穩而認真地道:“隻要堤壩沒倒就好,以後還會好起來!”


  “好,好,好!多謝大人,多謝青天大老爺!”


  眾人齊齊跪伏在地,情不自禁淚灑當場。


  趙晉心緒湧動,緊緊握住蘇芷的手,輕聲道:“多謝娘子!”


  前麵的淘沙多虧了娘子的建議,而這堤壩修築選址初始也有娘子的說法。


  想當初,她從河道一一走過來,順著來到這裏後就建議他將堤壩修建在這裏,而他當時沒有信,還經過多次考察,最後總結了大家的意見才最終決定敲定這裏。


  可見娘子多有先見之明!


  這番出門視察過後,有讓人傷心難過的地方,卻也不全是壞消息,至少他花費了一萬兩的堤壩還在,承受住了這第一波洪流的考驗。

  趙晉心底裏的大山稍微輕了一點,他扶著蘇芷上了馬車,抱住蘇芷:“娘子,你怎麽這麽神?”


  這樁樁件件看似是他一手在操辦,可裏麵全都有他娘子的身影。


  蘇芷揚唇輕笑:“相公說什麽了,在我心裏我相公才是最神的那一個,別人辦不好的事,你能辦好,別人都說你做不到,你卻愣是做到了!”


  好男人都是誇出來的,尤其在當男人誇讚自己的時候,蘇芷往往不會居功,隻要他心裏有數就行,她不需要時不時地提醒她,她有多能幹,這一切都是與她有關。


  況且,她也隻是動動嘴上功夫,真正的踐行者還是趙晉。


  “還記得那一位家裏的金庫嗎?”趙晉攬住她。


  蘇芷點頭。


  “其實我聽說,在千佛山的深處,也埋葬著一座寶藏,乃是當年大梁打敗南詔時,從他們國家的皇室搜刮來的,皇上有命我秘密找尋寶藏,但是我覺得我已經找到了!”


  蘇芷驚訝地睜眼,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凝神盯住他的眼睛:“呃,你找到了,寶藏在哪裏?”


  “我覺得我的娘子就像一座寶藏!永遠也挖掘不完的寶藏!”趙晉動情地攬住她的肩,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印上一吻。


  “哎呀,相公你又逗我!”蘇芷適時撒嬌,像個真正的小女人一般窩進他的懷裏。


  出外曆練的他的懷抱早就厚實得不像話,輕輕靠著,就好像這輩子都有了依靠。


  聽著大家的讚美回到縣衙。


  可一縣之中,百姓者眾多,有那懂事的,知道自從新的縣太爺來了之後,縣裏的變化甚大,也給他們做了很多的實事,可是卻也有一些自怨自艾的人,心裏充滿了負能量,但凡看到一丁點不好,就能將其擴大。


  “哎呀,什麽青天大老爺,我家的稻田還不是被淹住了,你要真是青天,就把我家的損失給我補上!”


  “就是,我家一共兩畝田,全被淹在了水裏,你修築堤壩沒我們臨水村的份,你挖河道淘沙也沒我們的份!”


  “喂,你說話要講良心,當初是你們臨水村自己不肯跟著大人幹的,我們曹家村都幹了,這不都好好的!”


  ……


  大家就在縣衙前吵鬧了起來。


  趙晉到了這裏,隻好跟蘇芷匆匆別離,下去處理。


  “唉,這些人哪怎麽就這麽不知好歹呢?人家都說現在比以前好多了,可就是他們在鬧騰,都不知道長眼自己看嗎?”青離充滿鄙夷地看著他們。


  蘇芷搖頭:“這世道就像一麵鏡子,有光明的一麵,總也有人陰影的一麵!”


  雖然這麽自我安慰,但她心裏其實也不好受,趙晉為他們做了那麽多,他們犧牲了足夠多的時間來為他們謀劃,可是卻也仍然沒有辦法讓所有的人都滿意。


  她歎息一聲心塞塞地回到後院。


  本想著休養一下,隻是到了後來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件令她更加心塞加心寒的事。


  “夫人,小姐,丫丫小姐出事了!”留在家裏的明月一頭哭倒在她麵前。


  蘇芷的心一下子涼了,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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