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自學成才不好惹
夜裏的時候剛下過一場雨,此時雖然天已經放晴,可空氣裏卻依然有著絲絲濕氣,呼吸著的時候很是清爽,好像肺被洗過一遍似的。
隨著馬車的晃動,夏風一陣陣吹來,蘇芷看著眉頭深皺的趙晉,連忙道:“到底怎麽呢?”趙晉可從來沒有過這麽失態的時候!
趙晉握著她的手,指著馬車說這是杜家二少爺的專車,然後又壓著聲音把事兒說了。
原來竟是杜二白出事了,他在縣學與人發生糾紛,害得那人受傷,甚至有性命之憂,如果救不了他,杜二白就要給他填命了。
蘇芷心頭一沉,掀了車簾看了一眼,眼見前麵正是濟世堂,連忙讓人停車:“既然是去看病,連工具都沒有如何看?”
她跳下車去濟世堂裏招呼了一聲,出來的時候拎了一個紅木小匣子,卻是魯大夫平日裏下鄉看病的時候經常拎的那一個。
“還是娘子想得周到,我倒是急糊塗了!”趙晉拍著腦袋長歎一聲。
如此馬車便跑出了鎮子,在官道上一路疾行,兩個時辰後終於到了縣城。
進去後也不停留,便往那最繁華的地方鑽去,等她下馬車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進了一座宅子,五進五出,紅牆黑瓦,裏麵布局講究,景致宜人。
趙晉熟門熟路地將她帶到了一處有著荷花池的小院子裏,蘇芷抬頭看了一眼,上書荷花苑。
此時滿池的荷花開得嬌嫩豔麗,綠葉粉荷格外招人愛。
不過蘇芷也隻匆匆一瞥,便進了那荷花苑,裏麵早有婢女等著,將他們引入正房之中。
裏麵一色紅木家具,裝飾精致,頗有一絲小女兒的姿態,可等到走近那張紅木雕花架子床的時候卻看到上麵躺著的卻是一個男人。
那張臉清秀白皙,是一長得有些好看的年輕男子,可蘇芷卻是不悅地皺了皺眉:“怎麽是他?”
這人她卻是認識的,正是之前跟他們有過嫌隙的黃繼仁。
隻是此時的他不複先前的霸道紈絝,而是微垂著眼要死不活地躺著,隻有那偶爾滾動一圈的眼珠子才顯示著他還活著。
“沒錯,那個因為二白受傷的人便是他!”
之前在趙晉的講述中,杜二白與黃繼仁相爭的起因卻是一個女子——揚州瘦馬,那女子名喚嬌荷,正是這處院落的主人。
杜二白是個花花公子,在縣學的一次出外春遊中認識了前來陪客的嬌荷,一見極其傾心,便長期與其保持著曖·昧的關係,時不時會到這荷花苑來與她為愛鼓掌……
但在昨天同窗學子的聚會上,被那黃繼仁發現了此事,想著兩人曾經有過的齟齬,黃繼仁便故意在事後用蠻橫的手段占有了這嬌荷,而且還特地打聽了杜二白要來的時辰,先把弄了一回之後,還在她身上弄出了好些印痕,以此來羞辱杜二白。
一個女人,還是歡·場女子,一女·侍二男原本不算什麽大事,可偏偏黃繼仁此時做得太絕也太過極端了,便也惹出了杜二白好大一番不高興。
他當時就衝動了,衝進來將剝·光了衣衫,正·要在嬌荷身上梅·開二度的黃繼仁給拉下來扔在地上,想要好生打一頓出口氣。
沒想到他被這麽一驚,那下麵的東西就此軟了人也暈了過去。
當時便誰也沒有在意,杜二白以為他裝死想騙過他,還踢了他幾腳,但是沒想到這輕輕一腳下去,卻讓他七竅流血,一身更是軟得好像沒有了骨頭似的。
脾氣處於暴躁時期的杜二白也不禁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想逃,好在身邊的下人拉住了他,還去探了黃繼仁的口鼻。
死是沒死的,隻是一直昏迷不醒,本著不能背上殺人罪的杜二白當時就讓嬌荷將他收拾幹淨,兩人和小廝一起將其抬到床上,假作突然暈倒。
而大夫來診了,卻說是馬上瘋——男人那東西用得次數太多了,身子虛,精·氣短缺!
可吃了大夫開的藥,卻丁點效果都沒有,反而連偶爾會醒的也不再醒了,而且看那眼神還有幾分渙散,似是有些不大好!
這下杜二白可嚇得不輕,留下嬌荷在這裏守著,連忙回去找趙晉商量。
一聽要人命了,趙晉隻有請他家娘子出馬,所以才有了蘇芷走這一趟,而趙晉領著她坐下後,朝她認真地道:“能治便治,不能治也是他的命!”
蘇芷沒有看過也不敢打包票,便點點後開始望聞問切。
一番程序走下來,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他這表象看著還真挺像“馬上風”,因為體表之內精氣缺乏,就連身體最基本的清醒都無法供應,所以身體啟動了自保機製,強行讓他昏迷過去。
“但是仔細診來,其實並不僅僅隻是‘馬上風’!”
蘇芷對於那個詞雖有些嬌羞,可現在是在救人性命,卻也沒有那麽避諱,而是直言道他的確犯了‘馬上風’但如此嚴重的原因卻是中了一種叫“散精粉”的藥!
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人的精血精氣散盡,但它倒也不是一味毒藥,而隻是一味專門用於房·事之間的虎狼之藥。
如此看來黃繼仁會那麽不講究地纏著嬌荷弄了一回又一回,倒也不是因為他的本心,而是吃了這‘散精粉’。
“那能治嗎?”從門口傳來一道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卻是那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衫的杜二白,他滿臉憔悴,細長的眼睛外麵一大圈的黑眼圈包圍著。
從事發到現在已經兩天了,想必他也是吃不好睡不好,滿心焦慮,畢竟這黃繼仁可不是無名小卒,死了便死了。
他現在雖然單人在此地,可他的父親卻已經調到了京城任職,而他們黃家也是家大業大,京城那裏還有更大的官撐腰,比他們杜家一個普通的豪富鄉紳強多了,並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對象,更不用說將他害死!
蘇芷沉默著,再次察看黃繼仁的麵容,一張臉上青灰之間透著慘白,肯定是被人下了藥,若不是杜二白幹的,卻又不知道那人是誰了。
“這藥已經入體兩日,而且期間又做過劇烈運動,我現在也不敢保證什麽,隻能說試一試!”
這種藥其實她在魯大夫送她的書裏看到過,但是因為從未試過,不敢把話說太滿,免得大包大攬然後又沒成功……
她先開了一劑藥方給他:“先把藥熬出來讓他服下,清理腸胃中尚未被吸收的殘渣。”
要解這藥,大體而言不難,但是步驟挺多的,首先得先把身體裏殘餘的藥物排出體外,然後再用藥水把已經吸收到身體裏的藥物中和稀釋掉,最後再用藥浴和銀針刺血的方式去除身體裏的藥汁。
“好,好,我馬上去辦,你可一定要救他,不然我就慘了!”
杜二白馬不停蹄地去了!
趙晉看不過去,便安撫道:“你放心,我娘子若是能救肯定會救!”
這番忙完,天色已然黑了下來,蘇芷卻是忙碌了一身的汗,又因為坐了大半個下午的馬車,渾身都要顛散架了,這番來看診也都是硬撐著罷了。
看清蘇芷的疲累,趙晉臉上便浮現出心疼連忙扶著她,一旁圍觀的嬌荷卻是嬌嬌怯怯地開口了:“趙娘子你辛苦了,奴家請傾城姐姐準備了一桌接風席,還請諸位將就用些!”
蘇芷此時已經累癱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吃什麽接風席,不用她說,趙晉就已經替她拒絕了:“多謝嬌荷姑娘和傾城姑娘的美意,不過我娘子此番累乏了!”
“應當的,是我疏忽了,那麽便先歇著吧!”嬌荷水眸一轉,看著趙晉嬌羞地抿唇一笑,便親自領了她去隔壁廂房。
蘇芷有些認床,不過這會是太累了,草草洗漱一番便睡下了,倒是趙晉還在燈下看了許久的書,畢竟鄉試不同於一般的童生試,難度大得多!連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否則一朝考敗,又得再等三年!
蘇芷是有真本事的人,來了之後,一番藥劑下下去,那邊黃繼仁的情形好了許多。
趁熱打鐵,翌日一大早,她便調製了藥浴讓屋子裏的小廝將他扒得隻剩下中衣扶他進去泡著。
而蘇芷自己卻皺著眉頭站在門口不願意進去。
“怎麽呢娘子?”趙晉看了一眼房中煙熏繚繞的,而她卻站在門外不肯動彈。
蘇芷撇撇嘴,指了指裏麵道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他邊熏藥浴的時候,邊給他佐以銀針助他排毒。
這事兒事關名聲,蘇芷其實一開始是拒絕的,她的意思是藥浴已經泡上了,這銀針刺穴之事,其實換個人來做也是一樣的。
聽她這樣說,趙晉當然是讚同的,這可是他娘子,那人就算穿著中衣,卻也是孤男寡女,況且他娘子既然不願意,他當然不想強迫,便匆匆忙忙地出去讓人請大夫來。
而等他一走,這個時候那被藥浴一熏的黃繼仁卻已經睜開了眼睛,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不肯進來的蘇芷,在白色的煙霧中,那個女子穿著一身淡色棉布長裙,腰間係著青色腰帶,身形圓潤,身姿優雅。
他心頭一股劇烈的火熊熊燃燒著,同時他低嚎一聲,便朝著那女子衝了上去。
蘇芷聽到身後的動靜,條件反射轉頭,入眼便是一雙血紅的雙眼,她嚇了一跳,大叫:“啊……”
而那雙積蓄著濃濃情鬱的雙手已經朝著她的腰襲來,同時將她撲倒在地。
“美人兒,美人兒,給我,給老子!”男人一手按·住身·下的女子,一手猴·急地扯·開自己的中·衣,露·出赤·果的胸·膛。
蘇芷被猛然一撲,先是嚇了一跳,爾後聽到那滿是濃濃情鬱的聲音頓時明白過來,特麽的,這黃繼仁還真是一個隻會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直立行動的畜生,明明他身上的熱毒已經被她解得差不多了,可隻是一點點殘留在身體表皮的他都一點忍耐不住。
真是活久見!
她反應過來,身上那人已經把他自己的中衣扒·掉了,一張好幾天沒刷過的臭嘴就朝著她的唇擠了過來。
“啪……”蘇芷想都不想,抬手對準他的臉就是一巴掌下去。
她救他性命,隻是看在趙晉朋友杜二白的份上,可不是送上門來讓他欺負的!
蘇芷的手勁很大,黃繼仁被打得下意識一歪,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可他喉嚨裏嘿嘿地又要再爬起來。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完全被藥迷住了心竅的人,他感受得到痛意,卻不會害怕。
蘇芷看他眼神迷離,一片空洞,便知神智還沒有完全恢複,知道現在便是做什麽他都不會知道,她哼哼一笑,坐起來用力推了他一把,還給了他一腳——瞎了他的狗眼,竟然惹事惹到她身上來了,真當她好欺負麽?
這裏動靜鬧得這麽大,不過關著門,門外雖有人在敲門,不過倒並沒有人敢私自進來,還是等到趙晉回來的時候才看到,他家嬌弱的小娘子半身濕漉漉的靠著四方小幾,有點乏力地垂頭喘息。
“娘子!”他立刻上前扶住她,再看倒在地上臉上還粘著一個鞋印的家夥,卻正是那之前已經廢成一團的黃繼仁。
他趕忙問明原由,一聽這家夥都成這樣了,居然還放下襠·下那根東西,一張俊臉不由沉了幾分,拉著蘇芷便要帶她走。
“這人咱們不治了!”作惡多端,死了活該!
這話若是放在蘇芷被撲倒那會兒,她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這會兒她卻醒悟過來了,站直身子,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他心有鬱念是真的,不過也有一半的原因是藥性所激!而且咱們走了倒是走了,可你朋友杜二白怎麽辦?”
雖說經過初步的診治,排毒,黃繼仁身上的熱毒已經去了一大半,暫時也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但是此時正是排毒的要緊時期,要是一次性沒有排幹淨,不僅反噬,還會讓他做男人的那根家夥什兒都會失效。
杜二白攤上這樣的事兒,隻怕是跑不掉的。
趙晉黑眸一沉,淡淡地道:“娘子你想多了,其實就算你救了他,二白也回不去了!”
蘇芷一怔,她以為她盡心救人,隻要他好起來,杜二白就還有救。
“隻是沒有死人而已,可他身上的功名……”趙晉搖頭。
這些天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黃繼仁其實並不好惹。
蘇芷震驚了一下,有些不忿起來,但又不能真的讓他死在這兒,便讓趙晉趁著他迷糊的時候將他扔回了藥浴裏。
很快被嬌荷請來專門施針的大夫到了。
那是個中年麵白無須的男人,穿著一身灰衣,肩上背著一個大箱子,進來時看了一眼蘇芷,蘇芷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與他交接了一下黃繼仁的病症,並說了需要用銀針刺激的穴位,這便準備走人了!
“這位娘子留步!”那中年大夫看她要走,拿著手上的銀針忙不迭地便追了出來,一臉沉思地打量著她。
隻見麵前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一雙眼睛一張嘴,兩隻手來兩條腿,並沒有跟別人有所不同,卻將黃繼仁這病給看好了。
要知道,原先他也被請過來瞧過,而且‘馬上風’就是他診斷出來的結果,但是現在卻被診出被人下了熱毒,而且過量了。
他剛剛把了一回脈,的確瞧出了那麽一些不對勁,經過這女子的治療,病人已經好了一大半,他現在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但是他卻是十分好奇。
蘇芷回頭看他,這人的一雙眼睛不大,但是一來就盯著他咕嚕咕嚕地亂轉,裏麵又滿是精光,她瞧著就覺得很不舒服,當下便不想跟他深交,看一眼趙晉,由他打發去。
“不好意思,我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魯添丁,是京城遊曆而來的,之前這病我診過,卻不知道這位娘子用的是哪一種方子?”
蘇芷在聽到他的姓時,眼中一亮,不過在聽完他說的話時,一下子忍不住笑了。
這番一笑,她那張清秀的臉便生動起來,明眸皓齒,翹鼻紅唇,亦有佳人之姿。
那魯添丁被蘇芷的笑炫花了眼,但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一下子變了色說她是不是在嘲笑他,就因為他之前沒有診出來?
蘇芷臉上的笑立馬一收,大呼冤枉道:“並非如此,隻是魯大夫行醫治病是一大善,但可知,醫者藥本都講究傳承二字,你我素昧平生……”
她攤了攤手,終究以未竟的話做了拒絕,然後招呼趙晉走人。
“喂……你竟然知道我是在治病救人,何必如此拘泥於形式,喂,別走呀,艸,臭婆娘,得意個什麽勁兒?”
他的臉色變幻堪稱絕活,簡直可以比得上此地最為著名的臉譜技藝。
他罵人的話,走遠的蘇芷和趙晉並沒有聽到,卻也並不耽擱蘇芷對他的評價:“心浮氣躁,又驕傲自大,怕是來曆不小!”
一般的大夫雖然會有一些傲骨,畢竟是有本事之人,但他那人本事可能是有,但是卻讓人一看就有一種不喜歡的感覺。
她出去後,讓趙晉去跟這院子的主人嬌荷溝通一下,讓她好生盯著些,別在最後關頭出了岔子。
如此等到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房間裏傳來了一聲成了的話。
那魯添丁走了出來,滿頭滿臉的細汗,再看泡在浴桶裏的黃繼仁已經睜開了眼,對著那魯大夫一臉的感激,沒口子地說著好聽的話。
蘇芷遠遠看了一眼,看他臉色雖然有些蒼白青灰之色卻是沒有了,心下放鬆了一些,連招呼都沒再跟他打,拉著趙晉走了。
趙晉走得倒也快,可見與她是一般的想法,不過那守在門口的院子主人嬌荷卻是揮著香帕追上來問候了一回:“黃少爺是真的好了嗎,蘇大夫不確診一下?”
麵前這個女子雖然已經嫁人了,但是她卻生了一張嫩生生的臉孔,再加皮膚又白嫩,瞧著竟好似才十三四歲,可就是這樣一位長得像位小姑娘般的人兒,卻有著高明的醫術,將縣城裏有名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人三兩下功夫就治好了。
“不必了,這三步最重要的是前麵兩步,湯藥和泡澡的藥方子,這銀針刺穴但凡是個大夫,學過穴位的都會刺!”
蘇芷淡淡地答了一句。
嬌荷頓時大喜過望,也不管不顧上前來拉住蘇芷,說幸好有她,不然她們這裏肯定會惹上大麻煩,還問她這會兒要去哪裏。
蘇芷看看時辰,這會兒趕回去怕是來不及,少不得要找家客棧住下,明日一早再回去。
嬌荷嬌笑一聲,一張嬌媚的臉上放出光芒來直接邀請她繼續住下:“房間已經住過一夜,也都是現成的!”
蘇芷想想也是,這縣城她是人生地不熟,出去住還得花銀子,更重要的是,她又得認床,睡不安心,且不管這嬌荷是做什麽生意的,那都與她無關——床是幹淨的就行,她不是矯情的人!
趙晉雖然猶豫,卻也沒有阻止她,再說再住一晚,完全確定黃繼仁的病情也好。
蘇芷與趙晉剛到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趙晉開了門,卻是杜二白一陣風卷了進來,拉著他的手追問黃繼仁的身體情況。
當得知他已經脫離危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時候,他不知是釋然還是擔憂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才朝著門口招呼一聲:“大哥,你都聽到了,他已經好了,你就不要告訴爹娘了吧!”
蘇芷一怔,趙晉卻已經知道了,朝她小聲地道了一句:“二白的大哥就是……”
話還未說完,杜一清就出現在門口。
他穿著一身帶花邊的杭綢錦衣,因為已經成年,玉冠束發,青佩壓身,端的一派翩翩公子範兒。
他朝兩人拱手問好,然後看向蘇芷:“多謝三妹妹救我二弟,我竟沒聽玉顏說過三妹妹會醫術!”
蘇芷對他觀感十分不好,因為上次在家裏鬧過那麽一場,因而心裏很反感,便低頭讓趙晉出頭應付。
“二姐夫!”見他攀蘇芷的娘家,趙晉倒也從善如流。
“我娘子是因為先前身子骨有病痛,久病成醫,後來住在鎮上又跟魯大夫借了書,自學成才!”趙晉一臉驕傲地提到蘇芷的際遇。
自學成才?這事兒可以用到很多上麵,但唯獨醫術一方卻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這話說出來便是他自己都不信,可他這人有個特點,一雙眼睛特別真誠,說起這話來不是真的也變成了真的。
杜一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今日倒是沒有再說什麽銅鑰匙的事兒,而是很是溫和的謝過蘇芷和趙晉,直道因為杜二白給兩位添麻煩了,把杜二白羞得差點沒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杜一清卻像沒看到似的,還熱情地邀請兩人去他在縣城裏置的宅子去住。
“玉顏也在,她也懷身子,沒辦法過來,三妹妹若是思念姐姐的話,倒是可以過去陪她說說話!”
蘇芷眼皮子掀了掀,安啦,她思念誰都不會思念蘇玉顏!
當下便假作聽不懂推辭道已經在這裏住下了。
杜一清臉上的笑意在盛,看著要讓人高叫一聲:好一個俊俏男兒,可在看慣了現代小鮮肉的蘇芷看來,他這笑不過就像是輸入了固有程序的笑,看似好看,實則僵硬不已,她看得一陣反感。
趙晉與她朝夕相處,對於她的一舉一動很是了解,看她眼中含上了一抹淡笑,便知道她要送客了,當即毫不猶豫地說他娘子今日為黃繼仁診治累了需要休息。
杜家兄弟倆都是識趣的人,倒也沒有過多打擾,一再道謝而去。
兩人看了彼此一眼,不由有些無奈的笑,正想一訴衷腸卻又聽得一陣敲門聲,無奈地拉開,卻見那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