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再殘忍一點嗎?
他甚至覺得自己卑鄙無恥,竟然真的會想用她來換得他和靜窈的姻緣。 胸腔之中被翻湧而上的酸楚填滿,他連開口都顯得極為艱難:“琬兒,好琬兒,你聽我說,我會讓畫春和你一同前去,等到小皇帝下旨和親後你會跟著靜窈一同嫁過來,到時候……你一樣還是在我的身邊的!” 溫琬的眼中一瞬寫滿不可置信,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攥的手掌越捏越緊,指甲幾乎變成了白色。 他方才是說……要讓她去孟靜窈那裏的嗎? 他要把她送到孟靜窈那裏! 他還能再殘忍一點嗎? 如果沒有多年良好的教養束縛著她,她真的很想要像尋常婦人那般歇斯底裏地叫嚷,厲聲地質問他: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對她!他怎麽能這樣對她……可是在即將發出聲音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被什麽壓抑住,那些話終也沒有辦法問出口。 她嘴唇顫抖著,望著麵前那個口口聲聲說會待她好的男人,心裏酸疼的像是要溢出來,她感覺像是被人丟下無底深淵,周身都被冷意環繞。 她強壓下所有情緒,才能完整地問出一整句話:“大將軍、方才是說要將我送給青娉郡主嗎?”他的話,她已經聽清了……她隻是想要看看這個男人、她深愛的男人,到底會有多殘忍! 她竟然還不知道?! 沈硯的瞳孔一瞬放大,顯然意識到他是會錯了她話裏的意思……他咬緊牙,一點一點地從齒縫間擠出聲音:“那箬箬同你說了什麽?” 靜窈是他此生必娶的女人,和親亦是製衡大梁的手段……如果真的要在交出她和交出玉峽關之間做選擇的話,那也隻能是舍棄她。 可是在麵對這樣的她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他成了這個世界最不堪的男人,連他都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溫琬閉了閉眼,隨即苦笑道:“箬箬小姐……隻不過是告訴了我一些我早就應該知道的事情罷了,不過、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時辰之前。 馬車停靠在別院門口,沈箬先一步跳下馬車進了院子,然後負手在院子裏各處環視了一圈,口中嘖了一聲,淡淡道:“想不到這個院子竟然裝得這樣雅致,嗬嗬,可見哥哥是費了些心思的。” 畫春一見了沈箬,明顯是愣了下,然後趕忙向沈箬請安,沈箬卻衝她揮了揮手,淡聲道:“免了免了,先顧你們姑娘去吧!” 他們姑娘在外麵? 可姑娘早上的時候不是跟著大將軍出門的嗎?又怎麽會跟著小姐一同回來? 畫春愣忡著,下一刻趕忙從門口迎出來,上前扶著溫琬下馬車。 方才她一見沈箬便覺得訝異,這下又見溫琬隻一個人回來,就更加覺得事情好像不大對勁,便低聲問溫琬道:“姑娘怎麽一個人回來了?大將軍人呢?” 溫琬隻對著畫春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 畫春這下是徹底糊塗了……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