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了結她的性命
“琬兒可還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了,隻有我和弟弟。”
“真的?”
“自……自然是真的!大將軍難道不相信女子的話嗎?”
……
原來……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在騙他!
再次望向溫琬的時候,連沈硯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何種心境,憤怒?怨恨?又或是心痛?他隻能遠遠地看著她淚流滿麵,要生不能,要死不得的模樣,單薄的身子被五花大綁,像隻搖搖欲墜的風箏,仿佛隻要衛楓一鬆手,她就會軟塌塌地跌下馬去。
他一向自恃果斷決絕,可是每每在麵對這個女饒時候,主導他行事的那根神經就仿佛是斷掉了一般……
而緊接著衛楓就衝著容胤繼續道:“此番局勢已定,大梁必敗無疑,若是二公子就此放棄抵抗,衛某倒是可以考慮放溫姑娘一條生路的!”
衛楓原本是十分得意的,可在看見容胤奪了手下饒弓箭,搭箭朝向溫琬的時候,他卻是再也笑不出了,目光之中一瞬寫滿驚恐:“你……你要做什麽!”
容胤沒有回答,卻用接下來的行動告訴了衛楓他的決定。
隻見容胤左手持弓,右手搭弦,閉了一隻眼睛便將箭頭瞄準了溫琬的方向,在將箭弦拉扯到最大的長度後,隻見其猛地脫手,那支利箭便卷攜勁風,直直地奔了溫琬而去。
沈硯猩紅了眼睛,太陽穴的青筋暴起,高聲嘶吼著:“攔下他的箭!!”
弓箭手們聞聲飛速地射出羽箭,容胤的第一支箭便被那些羽箭擋開,偏離了原來的軌跡之後斜斜地插進地麵,可是緊接著容胤就又射出鄰二支。
溫琬緊盯著那支飛速朝她而來、微微閃了寒光的箭頭,感覺時間像是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
其實在容胤朝她射出第一支箭的時候,她就知道衛楓失算了,倘若今日他綁的人是如月,倒是可以以此為要挾來製衡容胤。
隻可惜她不是如月……
她的死活,對容胤構不成任何威脅。
因為離得遠,容胤的這一箭容胤幾乎是用了十成的力量,而且容胤箭法一向撩,十二歲的時候就練得百步穿楊之功,飛過來的那隻箭不偏不倚,幾乎避開了所有的羽箭,然後“撲”地一聲正射中溫琬的心口。
胸口驟疼,溫琬遠遠地望著容胤,他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毫不關己的陌生人。
緊接著喉間一熱,溫琬低頭就嘔出一口溫熱的血來,猩紅的鮮血浸染了胸前的衣裳,仿佛開出了一朵妖冶的花。
我視之若珍寶,爾視隻如草芥,棄之如敝履。
一年前,他親手將她推下無底深淵,而一年後,他又親手了結了她的性命。
他們之間的緣結從八歲那年的驚鴻一瞥開始,由他親手殺了她之後的遙遙相望作為結束。
在痛感一波又一波地劇烈襲來的時候,她恍惚地想起,沈硯曾經對她過,要帶她去汴京,帶她去看海的……
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到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