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她的身份
柳婆婆卻覺得溫琬這是在同她客氣,便爽快道:“這有什麽的!等過幾日,我就給你送幾隻雞子過來,這些東西,最是好養活,的時候喂些清水泡過的碎豆粕,長大些就可以喂菜葉、苞穀了……哎呦,用不了半年就能下蛋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柳婆婆,溫琬便提著裝滿了雞蛋的籃筐到廚房,回屋的時候才發現沈硯已經午睡醒了。 “方才誰來了?” 大抵是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沈硯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 他半披著外衫,以手撐額倚靠在枕頭上,麵皮似乎比在軍營的時候白了些,頭發微微散開,身上沒了從前的殺伐之氣,看起來倒像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即便在這樣破舊昏暗的土屋裏,也絲毫不減身上的風雅從容。 “山底下的柳婆婆方才過來了。”溫琬搓了搓冰涼的手,回答著他方才的問話:“是柱兒爹聽你病了,叫婆婆過來送了些土雞蛋。” 臥房的地上擱置了個火盆,將並不大的一間屋子烤得暖意融融,溫琬伸手撥了撥炭火,然後便半蹲在地上烤火暖手。 沈硯口中嗯了一聲,目光在溫琬單薄的身子上流連了下,見她臉被火烤得紅撲頗,嘴角立刻噙了笑,緊接著就沙啞開口:“過來。” 溫琬乖乖地挨近沈硯坐下,沈硯便用寬厚的大手攏住將她的一雙手,“手怎麽這樣涼?” “剛才去把髒衣服洗了。”溫琬低聲著。 沈硯撈緊了她,將臉藏進她的頸窩來回摩擦,含糊不清地在她耳邊低語道:“再過些日子,就不用你這樣辛苦了。” 他貼得太近了,溫琬覺得癢,下意識地想要躲,可他半分都不讓她逃離,她隻能輕著聲音問:“我們還要在這兒待多久?” 算算日子,他們已經在這個院子裏住了快四個月了。 那時候他帶著她橫穿過邊境的山林,走了一一夜就看到了山下的村莊。 這個村莊隻有三四十戶人家,近十餘年來為了躲避戰亂更是與世隔絕,他們對村裏的人謊稱是原先住的地方遭了馬匪搶殺,兩個人便逃難逃到此處。村裏常年沒有外人出入,好在村民倒是善良淳樸,聽了他們這樣,便收留了他們。 而他們現在住著的這處院落,是從前山裏打獵的獵戶留下來的,最近這三五年,山裏的野物越來越少,獵戶便改了營生,搬到了山下住,這處院落也就理所當然地被空置了下來。 沈硯給了那獵戶些錢,他們便得以在這裏安頓了下來。 這裏雖是破舊了些,可稍收拾整頓後,她卻也是極為滿意的,至少她有了能安身的地方了。 而且這裏民風淳樸,與世無爭,山底下的村民也都善良熱情,在這裏,能讓她暫時地忘記自己的身份。山裏的日子過的慢,可每都很充實,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想接來星辰,後半生便在這個的院子安穩地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