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不是她
起來,他根本沒有要娶她為妻的念頭,他的妻,隻會是靜窈,也隻能是靜窈!
而至於她……做個美妾也是未嚐不可,她已經成了他的人,回了汴京他自會給她名分,不會叫她白白地跟了他一場的。
站在沈硯身後的溫琬努力地平複呼吸,自是不明白他此刻的心境,不過見他確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這才敢上前去給他挽頭發,因沒有梳子,她便用手指將他打結的頭發一縷一縷地梳順,然後再梳高,緊緊束上帶子。
沈硯微閡上眼睛,他這一夜耗費了許多神思,此刻被她這樣一下一下抓著發絲,竟覺得十分放鬆,等梳好了頭發,他長臂一伸一把將她扯進懷裏。
粗糲的指尖撫過她的臉頰,溫琬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在對上她驚恐的目光之後,他隻道:“累了,想睡會。”
“大將軍昨夜睡得不好嗎?”她問。
“嗯。”罷他便放下她來,然後附身枕在她的腿上,沒一會兒就閡眼睡去。
見他入睡得極快,溫琬也不覺得奇怪,昨日那一戰他一定累極了,除了要應敵,他還要護著身後的她,每當那些人要揮刀刺向她的時候,他總能及時擋下,在那樣激烈的絞殺圈子裏,他都沒叫她山一絲一毫……
對上他熟睡的麵孔,溫琬一動也不敢動,可見他睡熟了也是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突然有些心疼起這個長她十歲的男人來。
他是北齊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聽北齊的皇帝極為看重他,在朝中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恩寵。
可他身上背負的擔子,也要比尋常人多的多。
她忍不住伸了手,想要去撫平他深鎖的眉頭,可是還不等她的指尖觸上他,他的睫毛突然動了下,她一驚,生怕驚醒了他,就趕忙縮回了手。
自古美人愛梟雄,她無疑是喜歡他的,從她奮不顧身跳下懸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
她能看出來,他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可是就憑著這一丁點兒的喜歡……她就會走進他心裏嗎?
緊接著她又想起他方才的話來:“你可知在北齊,男子的冠發是要妻子來挽的。”
他那時沒有製止她,還讓她為他挽了頭發,是不是也明,他默認了她和他的關係?
不過轉瞬她又覺得自己生出的這個念頭可笑,他這樣的人物,身邊又怎麽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
即便是有,也不會是她。
他心尖尖兒上的那個女人,她之前已經見到過了不是嗎?
她突然從心底裏嫉妒一個女人,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才能占了他的心?讓他那樣失控、那樣魂不守舍……
如果孟靜窈是上的月亮,那現在的她就是月亮旁邊暗淡渺的那顆星。
她原本的驕傲和自尊都在被流放的那些日子消磨殆盡了,如今的她,根本沒有資格和耀眼生輝的月亮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