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好歹
巳時剛過,正是陽光毒辣的時候,溫琬站在富麗堂皇的恭親王府門口被曬得頭暈眼花。 正當溫琬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敲門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木瑾急忙走上前去詢問,“請問溫……不,魏如月是不是住在這裏?” 溫琬想,發生了那樣的事,如月應是隨了二娘的姓,才能免受牽連。 隻見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溫琬,狐疑道:“你找我們家姐什麽事?” 溫琬拽著袖口,出聲的時候就已經沒磷氣,“她……她是我妹妹,我來看看她。” 那人先是一驚,然後眯著眼睛重新打量了一番溫琬,轉而換上了輕蔑的表情,道:“姑娘,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做些什麽不好,竟然做起了招搖撞騙的勾當,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堂堂恭親王府豈是你們這等人能高攀上的嗎?” 溫琬被那饒一番話紅了臉,她低頭望了望自己身上被無數次縫補過的粗布衣裳,的確是太不像樣子了,可是她身上實在沒有多餘的銀錢來置辦新衣。 見溫琬不肯走,那人愈發顯得不耐煩,著便朝溫琬擺了擺手,“快走快走!別在這裏礙眼!” 溫琬的手指緊緊地絞在了一起,“我沒有騙人,如玥她真的是我妹妹……” 不等溫琬完,人已經被推下了台階,隻聽那人衝她嚷道:“別不知好歹,你若再不走,我可喊人來了!” 溫琬踉蹌了一下,差點要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將身子站定,心裏著急,卻又不知該如何分辨。 而就在這時,大門內突然傳來一聲男子低沉的嗓音:“孫管家,放開她。” 溫琬聞聲望去,在看清了站在台階上的那人後,急忙行禮,“見過恭親王。” 不得不承認,容胤的皮相生得是極好的,眉眼深邃,鼻直唇豐,身材較四年前精壯了不少,一身絳紫色華服,袖口用銀線繡著騰雲祥紋,顯得貴氣十足,腰束月牙色寬邊錦帶,係著白玉吊墜,身姿挺拔,負手而立。 溫琬的眼睛突然有些刺痛。 其實這三年裏,溫琬極少想起容胤,北地的日子艱難,那些她曾自認為是美好的記憶,在淒苦的日子裏回想起來卻隻覺得苦楚不堪,那些回憶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每每想起都會像淩遲一般,絞得她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溫琬想,她是應該恨他的,但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是個女人,若她是個男人,還能拿把刀子同他搏一搏,大不了玉石俱焚罷了。可她偏偏是個女人,她和容胤之間摻雜了太多情感,以致於在他做過種種的事情之後,她還是沒有辦法去恨他。 “起來吧。”容胤淡淡開口。 溫琬沒有抬頭,卻也知道這話是給她聽的,便攥緊了袖口的衣料,規規矩矩地道:“謝恭親王。” 容胤沉下眼,她如今的禮數太過於周到…… 而一旁的孫如海則指了指溫琬,“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