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退婚

  八成這會兒是哪家的丫鬟都偷偷跑過去告訴自家主子了。


  “……”


  穆驚鴻擰眉，越發覺得事情怪異，但想了好半兒也終究是想不出穆清歡此番行為的緣故。於是默不作聲地看了會兒丫鬟，聲音懶散：“我知道了。你最近幾日多留意留意五妹妹，一有什麽事情就來稟告我。”


  “是。”丫鬟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像她們這種被府中有權有勢的人安排在清歡苑頭的不少，可能除開五姑娘的兩個貼身丫鬟，其餘的盡是眼線。


  隻能五姑娘命不好，偏生在這座府邸，殺人不眨眼的府邸。


  少女烏黑的長發綰成淩雲髻，隻簡單插了隻點翠梅花簪，一身朱紅色煙雲蝴蝶裙，勾勒出窈窕玲瓏的身材。


  芒種為她披上繡緞披風，道：“姑娘身子還未大愈，何必急著去見穆老太太？多休息幾日再去也不遲。”


  再來，今日姑娘的衣著打扮也讓人詫異。她分明是記得姑娘不喜豔色的，平日發髻也梳的不張揚，溫溫和和的。


  這突然一下穿上了豔色衣裳，梳起了淩雲髻，盡管未施粉黛，首飾簡陋，卻也初露幾分端莊來，眉眼之間竟凸顯出一股子雍容大氣來。


  仿佛一夜之間突然長大，看透紅塵。


  穆清歡搖搖頭。


  清歡苑裏眼線眾多，她要與慕容離退婚的事情此刻怕是已經被傳遍了。


  陳氏向來深居簡出，一心問佛，鮮少過問府裏的事兒。可但凡涉及關乎穆家顏麵和利益的事，她便是半分容不得情麵。


  想來陳氏一直不喚人來清歡苑召她，就是在等著她自己送上門兒去。


  前世的時候她女扮男裝私自闖入東宮，害得穆家丟盡臉麵，陳氏大怒，差點兒沒叫人打斷了她的腿。陳氏本來就不喜歡穆清歡，嫌棄她沒嫡女樣子，還處處丟臉，之後穆清歡與慕容離成親都未曾出席，借口身體不適推辭。


  再之後就渺無音訊，是外出四處遊玩去了。


  “姑娘，準備好了。我們也盡早去柳園吧。”芒種在邊上細聲提醒。


  柳園，陳氏所居住的地方，因著年輕的時候喜愛楊柳，便為居所取了這麽個名兒。


  穆清歡微微一笑，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走吧。”


  柳園如其名，周圍種滿了柳樹，剛剛抽芽，模樣可愛。大約是為了彰顯門第書香之氣，柳園外觀雅致，內裏卻布置得極為風雅，門口兩邊各站著一位丫鬟，低著頭恭敬。


  宋氏抿了口熱茶，暖暖胃，“老太太，春寒料峭的，許是五姑娘不會來了。”


  宋氏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兒，出身名門，自帶一身書卷氣兒，丹鳳眼眼角上挑，不出來的風情萬種，穆驚鴻倒是隨了母親的樣。


  位於主座上的陳氏一身淺棕色衣衫，滿頭白發卻依舊愛美，插了不少精美的頭飾在發髻上，右手手裏拿了串佛珠，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


  “來不來，就看她有沒有心了。”她眯著眼語氣冷硬，春寒料峭又如何？穆清歡在花宴上做出那般醜事，皇室不追究就已經是大的恩賜了。


  穆清歡若還知點羞恥，就該來她這兒主動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