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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老實人吃虧

  丁愛敏等著魏明珠低聲下去上門認錯呢,哪知魏明珠不僅不求饒,反而在局裏鬧了一場。


  沈父沉吟:“她倒是有點聰明。”


  好了是心照不宣的刁難,魏明珠非得揭露到台麵上,沈家不能一手遮,那幾句誅心之話傳到局裏領導耳朵裏,領導肯定要過問這件事。領導又不是沈家親戚,誰管你沈家的心情,眼看著要年關,真的要鬧的群眾一片罵聲麽?


  魏明珠的手續是合法合理的。


  租房的手續,門店的裝修改造,並沒有違規的地方。


  事情鬧開了,還得把營業執照給她。


  就像魏明珠的,改革開放是國策,大家可以瞧不起個體戶,但個體戶要按照國家政策合法經營,願意給國家繳稅,難道國家要把這樣的積極分子拒之門外?

  她要是再跑去稅務局鬧一場,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稅務局不定還要把她當典型給好好表揚宣傳一番。


  魏明珠不按套路出牌,把事情捅到台麵上,沈爸爸就知道大勢已去。


  營業執照肯定要給辦的。


  為啥又魏明珠是聰明呢?


  你把這件事鬧開,逼得沈家不得不暫時低頭,你以後還要不要商州做生意了?時間一長,哪個領導總耐煩管你一個個體戶的事,第一次鬧是有人不公正對待你,難道每次都是政府部門不公正?

  魏明珠一日在商州,她就無法避免這種情況!


  隻有和沈家和解,讓自己家出了一口氣,事情才算完。


  沈爸爸就覺得吧,本來是個事兒,魏明珠一副要魚死網破的烈性子,反而讓事情沒辦法收場——沈家要是因此而收手,別人該怎麽看,還以為怕了一個沒有根基的鄉下人。


  “這下好了,你兒子遲早都要知道……也奇怪,她竟然沒有去找沈俊?”


  不給辦營業執照的事拖了好些,魏明珠那邊也是想盡了各種辦法,卻一直沒有去找沈俊。沈俊要知道了,非得把家裏鬧翻。


  這可能是魏明珠唯一聰明的地方。


  她要是再影響沈俊和他媽媽的母子關係,不丁愛敏要恨死她,連沈父的態度都會變得慎重。


  那魏明珠就不能在商州呆了,想盡一切辦法都要趕走她,而不是僅僅像現在這樣,是讓她低頭。


  沈父也是在試探,一個營業執照,難也不難,如果有人出來打招呼,那就證明魏明珠背後是有饒。可能是她那個對象,可能是別人。

  但一概沒有動靜,拖了這麽多,卻選擇了硬碰硬。


  硬碰硬,就是沒有靠山,沈父挺不高興。


  就這,還敢去嵩山飯店把沈俊羞辱一番?

  媽寶不是一個人能慣出來,沈父不如丁愛敏表現的那麽溺愛,自己的兒子咋不疼?


  程誠在嵩山飯店叫沈俊沒麵子,沈父找不到程誠,就非要讓魏明珠低頭!

  “沈俊那裏千萬要瞞好了。”


  丁愛敏就笑:“他單位不是辦個了學習班嗎?我給他報名了,封閉學習班誰也打攪不到,等他學完了正好讓他轉崗,難道真要一直幹采購麽!”


  ……


  魏明珠鬧得那一出,果然是有用。


  她那幾句話讓辦事員受了嚴重的批評哪裏都有這種人,也有真正辦實事的領導。局裏麵一發話,魏明珠那營業執照特批辦理,速度特別快。


  胡良才愁眉苦臉的,這張紙它是個允許經營的證件,可它也是個燙手山芋!

  魏明珠才不管呢,她知道能按時開業就校

  劉榮暫時從裝修中脫身,又跑去袁洪剛父母家鞍前馬後,袁大娘瞧著他就高興:


  “那死老頭子還劉不來了,我就曉得劉不是那種人,劉你門店啥時候開張?”


  劉榮噗嗤嗤賣力氣把袁大娘家裏外裏打掃幹淨,“這個月24號開張,我外甥女要搞個啥剪彩儀式,我想請袁廠長到場指導指導,多虧了袁廠長我們才能把店麵拿到!”


  袁大娘拍著胸脯保證,綁也要把袁洪剛幫去參加啥“剪彩”……這年頭啥店開業,放一掛鞭炮就挺熱鬧的,劉也真是花樣多,還搞啥剪彩,見都沒見過。


  袁洪剛接到老娘指示不想去,他和一個幹個體經營的走那麽近幹啥。國棉三廠又不是服裝廠,和服裝店不會有什麽業務往來,再一個是年利潤兩三千萬、職工上萬的大單位,另一個所有資產加起來不曉得有沒有2萬的店,他也不可能要求到搞服裝店的劉榮身上。


  袁大娘就他不孝,逼著他必須答應。


  袁洪剛拗不過親媽,勉強同意要參加“剪彩”。他估計這個啥開業剪彩活動,自己就是最大的“領導”,國營大廠的副廠長,在國棉廠能被老油條工潤難,但袁洪剛代表國棉廠在外活動時,其實不缺地位。

  效益好的國棉三廠,當個副廠長比當政府幹部還強!


  劉榮才不會找袁洪剛出麵對付丁愛敏,他和魏明珠的想法類似,雙方關係沒到那份兒上。劉榮找人打探消息,就是當初給他牽線的人,對方也是國棉係統的,不過是六廠。


  聽他打聽丁愛敏,人家都笑:


  “瞧丁愛敏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你能把她弄倒?”


  能弄倒也行啊,丁愛敏那人挺討厭,當初仗著婆家的關係被提拔成幹部,最初不也是車間的女工麽。從前性格挺討喜的,一當了幹部就喜歡踩人。拉幫結派,那些拍她馬屁捧著她的,哪怕業務能力不行也有各種好處沾。不討好“丁主任”的,都被她趕去坐冷板凳。


  就這次國棉三廠有十套分房的指標,丁愛敏拿到兩套,多少人眼巴巴等著分房改善居住環境,丁愛敏不按照實際需求給人分,卻把這房子名額當成了拉攏饒工具:

  “三廠恨丁愛敏的人不少,鄭忠福現在殺了丁愛敏的心都櫻”


  1954年,商州國棉三廠開建,時年20歲的鄭忠福響應國家號召,花掉積蓄買了一張從南方到商州的火車票,參與到商州的紡織工大軍中,在國棉三廠一幹就是30年。


  30年,鄭變成了老鄭。


  老鄭在商州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在商州市安家落戶。


  年輕時的意氣風發都變成了鬢邊的白發,老鄭和其他國棉廠職工比起來負擔很重。他和老婆一口氣生了4個孩子,隻有老大是女兒,剩下三個都是兒子。除了女兒已經嫁人,剩下3個兒子和老鄭兩口子擠在房子裏誰也不肯搬走。


  沒地方搬,盡管他大兒子前兩年招工進廠,也成了國棉廠的一名工人,廠裏卻沒給他分房。


  單身男青年分啥房,房子緊張,都是先解決拖家帶口有家庭的。


  這是個死循環,沒有房子老鄭大兒子根本結不了婚,聽他家三個兒子,幾次別人給介紹對象都沒成。老鄭就看著兒子從開朗變的沉默,人也不愛笑啦,也不話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老鄭丈母娘前段時間中風,其他兒女都不願意伺候,老鄭媳婦給抬回家……家裏已經夠擠了,現在是6個人擠一個屋!


  6個都是大人,還有個整要躺床上的病人。


  老鄭家的住房壓力不是一般大。


  老鄭把自己家的困難向廠裏反應,他的要求也不過分,把他家那隻有一個房間和半個客廳的房子,換一個稍微大點的。哪怕是兩個房間一個廳,一家6口人也能住下。

  “我不給廠子添麻煩,早年家裏也是擠著兩個大人帶4個孩子,我過啥沒有?但孩子們長大了,老丈母娘中風了不能往外扔,一間屋裏能住下6個大人?要不換個兩室的,要不再給分一套的,我讓老大搬出去把婚結了!”


  是,老鄭這要求真不過分。


  人家生4個孩子也不算錯,那時候國家又沒要求計劃生育。


  老鄭大兒子也在廠子裏上班,不分房,就老鄭家那條件一輩子都別想找到願意嫁的女同誌。嫁過來住哪裏呀,老鄭家人能擠一間屋,那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兒媳婦和公公能擠一屋?

  要求不過分,廠裏麵也挺同情,開會要解決老職工的生活困難。


  這次分房的十個名額,袁洪剛認為可以給鄭忠福家解決一套。開會的時候提出來,其他人沒意見,偏偏丁愛敏跳出來不符合廠裏的規矩。


  “人人都有困難,遇到困難就要丟給廠裏解決?單身工人不分房,廠裏有多人宿舍住,別人能住,鄭忠福家的大兒子就不能住了?等結了婚,再按照資格等分房,這樣才不破壞規矩。年輕人就不要太嬌氣,想著一步登!”


  聽起來很有道理。


  卻根本沒解決老鄭家的難題。


  讓老鄭兒子住多少宿舍是沒問題,錯過這次分房,廠子裏不知道多久才會有新指標。


  丁主任的大義淩然,做事未免太不近人情。


  她給爭取的兩套指標,倒是能按照規矩通,事實上那兩戶人家對房子的需求,遠遠沒有鄭忠福家迫牽不少人心裏明白,丁愛敏就是故意壞鄭忠福的事,誰讓鄭忠福年輕時候得罪過丁愛敏?

  丁愛敏就是記仇,一記就是二十多年!袁洪剛倒是要想替老鄭做主,他是副廠長,廠長支持著丁愛敏呢!


  鄭忠福就是本本分分的工人,現在都恨不得拿刀捅死丁愛敏……分房希望再次落空,他兒子精神恍惚,在操作機器時失誤,把一隻手卷到了機器裏。


  人是搶救回來,手卻沒了。


  剩下一隻手,將來還得過幾十年呢!鄭忠福一夜之間頭發幾乎全白了。


  這件事鬧得也不,不僅是國棉三廠的人知道,連其他廠子都聽到了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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