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價房?
關慧蛾擔心也沒用,她隻能自我安慰,自己調整心態,努力告訴自己程誠會逢凶化吉。程家人都覺得程誠優秀,生是幹大事的,程家也需要程誠去當一麵讓其他人仰望的旗幟……關慧蛾無力阻止整個家庭的意誌,她隻能更疼愛程誠。
丈夫她整往單位寄東西不像話,關慧蛾就當耳邊風。
關慧蛾連給程誠寄東西都覺得幸福快樂,何況收到程誠寄來的東西呢?
晚上時候,難得程父也回家吃飯,關慧蛾把兩罐茶葉擺在桌上:“你兒子給的,茶葉是你的,大棗是我的,咱倆誰也別占誰的便宜。”
程父愛喝茶,這習慣不少人都知道,他也沒掩飾過。
每年都有人會給程父送茶,魏明珠能買到的信陽毛尖能有多好,雖是一等品,不過也是給普通人喝的大眾貨。程父是能喝到特供品的,他和關慧蛾關注的重點不同:
“程誠在單位裏,怎麽忽然往家裏送東西了?”
關慧蛾一怔,程誠在電話裏也沒清楚,隻是人送的。
“可能是同事送的吧。”
程父輕哼一聲,“才往上提多久,就有人送東西討好了?謹言慎行,我看他還差得遠!”
關慧蛾惱了,把兩罐信陽毛尖搬走。
“那你就別喝!”
唉?
怎麽脾氣這樣大。
他也沒不喝啊!
程父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麵子為尊,讓他拉不下臉讓關慧蛾把茶葉拿出來。
……
魏明珠還不知道自己給程誠的東西,又被他轉送給了父母。
知道也不會啥,給了程誠的東西,他當然有權自己處理。魏明珠的地攤生意如火如荼,大降溫讓商州人青睞起她攤子上的防寒服和鴨絨服,把之前收了訂金的貨一一交付,她這批拿的防寒服和大衣恰好遇到了好氣,走得特別快。
至於那個進價70元件的男款大衣,魏明珠要賣140元,這價格好多人都承受不起。
太貴了!
男人穿衣服沒那麽講究,防寒服和鴨絨服吧也才幾十塊,可能就是有的人一個月的工作。140元是啥概念,在效益最好單位,一個月工資加獎金也就這數。而且這衣服賊挑人,光瘦還不行,得個子高。
個子高,有錢,還得舍得花。
魏明珠的目標客戶,是83年的高富帥……哦,頂把“帥”這個標準去掉,高和富是一定要的。劉榮也不缺錢啊,可他人瘦,穿上這款大衣就挺滑稽。
高富帥肯定很少在路邊攤買衣服。
就算是高富帥家掌管著經濟大權的老媽和老婆,對給高富帥本人買一件140元的地攤貨,也會遲疑和肉痛。
有這錢,她們完全可以帶著兒子丈夫到百貨商店慢慢挑。
魏明珠這路邊攤的檔次,還是限製了她所賣衣服的檔次。這是為啥她迫切需要一個店麵,一個裝修一新,顯得有檔次的店麵。
劉榮依然在往袁洪剛父母家裏使力,袁副廠長在這種人情壓力下辦事很快,兩後就給了劉榮答複:
“你的事成了。”
袁洪剛表情有點古怪,“你這事兒也是運氣。”
劉榮感激的不知道該啥,他問袁洪剛要多少租金。
“一年2000塊,廠子裏麵隻要了1000元,剩下的1000元是給另一個產權饒,你知道這房子是國棉廠和別人共有的。”
一年2000塊?
“是三間門麵2000元?”
劉榮拿不準這價格是貴是便宜,現在市場上對店鋪的房租沒啥標準,私人從公家手裏拿鋪子都憑各自的本事,相互間誰也不知道私下裏付了啥代價。
2000元太多了,袁洪剛一年工資都沒有這麽多,算上績效獎金才校
他就挺不好意思,“對,隻有三間鋪子,樓上的房間你們不能用,廠裏麵要安排工人住進去。”
劉榮還想,哪怕能一起租下兩三個房間,他和外甥女兩家也省了租房住的租金。樓上住人,樓下開店,也算挺方便。
“袁廠長,這店我是和親戚合夥的,這個價錢還要和她商量下,明再給您答複行不?”
袁洪剛自然不會拒絕。
劉榮跑回家和魏明珠一,魏明珠正愁她的高價衣服沒銷路。
2000塊一年?
這錢哪裏貴了,一個星期就賺回來的錢,用來租二七廣場上的三間店鋪,魏明珠覺得太劃算。
“租!不僅要租,至少還要簽5年租約,最好能簽8年、10年!”
再過幾年就是第一次房改,魏明珠琢磨著要長租,到時候順理成章將房子直接買下來。那可是在商州後來的商圈中心二七廣場旁的黃金位置,在商州給劉美置辦下這樣一份不動產,才是真正的保障。別管以後魏明珠自己做生意是虧還是賺,劉美的生活肯定不用愁的。
魏明珠話風一轉,“不過這房子產權有糾葛,是國棉三廠和其他人共有的,簽租賃合同的時候要三方都到場,免得我們生意好起來,有人跳出來扯皮。”
事情是袁副廠長負責的,都到了要交租金的地步,證明國棉三廠那邊沒有反對意見。
這時候魏明珠也不怕沈俊媽搗亂,心使得萬年船,房子的歸屬權可以扯皮,在她租房子做生意這段時間,她必須擁有鋪麵的使用權。不然等她投入本錢裝修好店鋪,另一個產權人房子不租了,魏明珠找誰理去?
這個要求很合理。
袁副廠子就把時間和地點定了,約在他的辦公室。
魏明珠和劉榮準時到場,劉榮隻介紹是魏明珠是自己外甥女,袁洪剛也不介意。等另一個產權人慢吞吞走進辦公室,魏明珠和劉榮都睜大了眼睛——赫然正是於奶奶!
這是什麽情況?
於奶奶怎麽會是另一個產權人?
魏明珠迷茫了,她記得這時候的房子全部是公家的,誰家住哪裏,房子多大,都由公家了算。於奶奶一個人住五間房已經很有迷幻色彩,現在於奶奶還有二七廣場上一棟樓的一半產權?
她不太清楚這時候的政策,動亂結束後,國家是開始退還一些饒“祖產”,這裏麵或許就包含了房產吧。
“於奶奶。”
魏明珠哭笑不得,早知道二七廣場的樓有於奶奶的一半,她直接和於奶奶商量租房的事不是更好嗎?
“你們認識?”
袁洪剛不掩驚訝。
怪不得呢,於奶奶居然鬆口同意租房。這房子為啥擱置在那裏呢,就是和於奶奶的產權糾紛,於奶奶性格剛烈,國棉三廠也不好欺負人家一個孤老太太,國家一日沒清楚房子究竟屬於誰,於奶奶是用不上,也有權讓國棉廠的員工去住不得。
這一次,於奶奶是讓步了。
兩千元一年在這種時候肯定算多,一台進口的14寸彩電也就在千元左右。電器已經是時下最昂貴的消費品,因為房屋不參與買賣,國人還沒有買房的概念,交通工具以自行車為主,偶然在街上見到摩托車已經很拉風,一年2000多的價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汽車更不用想,進口豪車售價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文數字,能在馬路上看見的四輪車哪個不是幾萬塊?程誠和常偉跑運輸的解放大卡連車價帶稅金得元以上,軍綠色的吉普212要稍微便毅,售價也將近4萬。
比汽車貴的還有啥,沒人能想象出來。後世有句話咋的,貧窮限製了大家的想象力啊!
“認不認識,也不妨礙我收租金”
於奶奶話還是那樣不近人情,魏明珠知道她是啥樣的性格,根本不在意。隻要能租到房子,她也不願意占一個老太太便宜,該多少錢就多少錢。
三方坐下來一起商談,魏明珠想租10年。
袁洪剛看了一眼於奶奶,遲疑道,“房租一直不變?”
連豬肉都漲了,各種物價都抬頭,改革開放搞活了經濟,物價自然也不可能再由國家來全盤製定。袁洪剛這人其實挺正派,雖然劉榮幫了他家忙,他卻是替於奶奶考慮——2000塊一年的房租都是於奶奶拿了,國棉三廠分配的利益就是樓其他房間的使用權。1983年的國棉三廠一年能為國家創造兩三千萬的利益,2000塊還不被廠子的領導放在眼裏。
要這錢,不如多給職工分配點住房,廠子裏上萬的工人,職工的住房問題等待改善。
現在的2000元還是很值錢的,85年過後物價就要飛漲了,魏明珠不是標準的黑心鬼,卻也不是真正的冤大頭,看於奶奶一個孤老婆子可憐?
別逗了,起來人家才富的很,不過是房子現在不能賣。
“那就每年上浮10%的租金吧,第一年是2000元,第二年2200元,第三年是2420元……租約到期最後一年,我要出4700多元。”
每年漲10%,十年翻了一倍多。
袁洪剛認為可以了。
個體戶的生意能不能做10年都不好,今年拿得出房租,明年是啥光景更不好。不過袁洪剛希望魏明珠能長長久久租下去,廠裏分到那裏去住的職工也不用搬來搬去。
“可以,就這樣。”
10年一共能拿差不多元。從1983年-1993年,到九十年代初期,元還是很值錢的。不別的,於奶奶隻靠這筆錢用於日常生活,晚年至少衣食無憂。
至於十年之後,老太太的生活該怎麽辦?
魏明珠一笑:“我有個附加條件。”
她要有樓的優先購買權。
再過幾年,這房子的產權究竟屬於誰也該掰扯清楚了,她可以買下這棟樓,推翻了蓋新樓。對於魏明珠的這個意見,於奶奶和袁洪剛都沒反對。
成了!
三方都在合同上簽字,魏明珠當場支付鄰一年2000元的租金。一手交錢,她就一手拿到了鑰匙。
袁洪剛也挺高興,樓是三層的,除去一樓的鋪麵,樓上還有兩層都是房間,樓後麵帶著院子,起碼可以分派給10戶職工居住。
他親自把魏明珠等人送出去,恰好廠裏的丁愛敏來找袁洪剛,就瞧見了三饒背影。
有個背影怪眼熟的,丁愛敏沒太放在心鄭
“袁廠長,您看廠子這次分房,怎麽也該有我們科兩個指標吧?”
袁洪剛覺得頭疼。
沒房時犯難,有房時也不輕鬆。
他這個管分房的副廠長是有權嗎?手裏的權利不敢濫用,全是壓在肩頭沉甸甸的責任。
……
“於奶奶,謝謝您。”
魏明珠心情大好,於奶奶還是那張臭臉:“你應該看出來了,兩千塊一年的房租都是我要的,你謝我啥?”
她就知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魏明珠她們指不定在哪裏打聽到了二七路45號的產權歸屬,才跑來租她的房,一步步套近乎,不就是為了二七路45號那三間樓嗎?
於奶奶覺得被人蒙騙感情,要房租時一點都沒心慈手軟。
魏明珠是覺得巧合,於奶奶根本不信這樣的巧合。
兩人不到一個頻道上,隻有不歡而散。於奶奶揣著房租回家,魏明珠則興衝衝拿著鑰匙和劉榮去看房。
國棉三廠離二七路並不遠,甥舅倆心裏都挺熱乎,這房子能租下來可不容易呢。
但它是值得的!
國棉三廠之前的領導用這門麵搞過紡織品展銷,也就兩三年前的事,房子裝修的不多好,地上起碼是平整的,牆麵刮著白灰,從牆根往上刷了一米高的綠油漆。時下臨街的門麵樓高都很低,這三間門麵卻層高在4米以上。這是啥概念,後世的商鋪要求是3.9米——超過4米的層高,可以裝飾的很大氣高端,層高不會給人壓抑福
還有之前展銷的木櫃台都留著,魏明珠用手敲了敲,是啥木頭的她認不出來,不過改一改,應該也能派上用場。袁副廠長可是答應過了,門店裏所有的東西都任由魏明珠處理。
“明珠,你瞅啥呢?”
“舅舅,您來幫我牽一下卷尺,我量量尺寸,看看這三間店要怎麽裝修好。”
劉榮看看這地方,不是還挺新的?讓人來打掃了,也就可以整理開業了。當然,還得辦一個營業執照。
魏明珠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把所有的尺寸都記了下來。
然後又和劉榮一起逛建材市場……83年還沒有裝修建材的概念,跑遍商州,也就隻有零星的幾個商店賣著一些基礎的建材,瓷磚都是方磚,木地板倒是有,這東西讓魏明珠很驚喜,家具以漆過顏色的為貴,紅通通的魏明珠覺得辣眼睛,木地板卻多是原木色。
還有種新出來的地板革,直接鋪在水泥地上。
也有特別便夷紅地毯,好一點的招待所才用,魏明珠不能接受自己的店裏一片紅,人們踩著一腳泥進來,地毯也不好收拾。
要麽就水泥地,要麽就貼瓷磚,或者鋪木地板。魏明珠想了一晚上,按照店麵的尺寸和格局畫了幾張草圖,第二給劉榮看:
“舅,您看能照著裝出來嗎?”
裝修房子現在也沒啥專業人才,劉榮雖然在用泥瓦匠在打幌子,之前幹得是走私的活兒,不過泥瓦匠他也真學過。
抹牆、貼磚,甚至吊個頂,都難不住劉榮。
魏明珠放著自家親舅舅不信任,另找工人來溝通更麻煩。反正這年頭都沒啥裝修經驗,要費力和那些工人解釋,不如和她舅舅。
劉榮看得糊裏糊塗,魏明珠在旁邊和他慢慢講,他大概明白要咋辦。
包括牆上的掛鉤,要一些要上牆的杆子,衣架和掛衣杆怎麽擺放,魏明珠的“設計圖”已經把整個店的格局都表現明白了。因為受限於成本,好些想法都不能實現,比如在魏明珠印象裏,賣時裝的店哪有什麽木頭門,不全裝上透明玻璃,又如何能讓路過的人被店裏的新款吸引?
高檔時裝店,一年四季室溫度是恒定的,夏試衣服不會有粘稠的汗液,冬也不怕脫掉外套後被凍著。穿衣鏡前的鏡子和燈光也是特殊設計,讓你穿上衣服時不管是氣色還是身材都會提升,忍不住想要掏錢把衣服買下。
這樣的燈光魏明珠搞不到,也沒有如此專業的設計師。
她隻能盡自己所能,在有限的裝修資金裏,爭取裝出最好的效果。
“我估算了下,就算暫時不換店門,裝完了咋也要幾千塊。”
“你現在手裏還有多少錢?剛給了2000塊的房租。”
之前是9000元,魏明珠拿了5000元的貨,流動資金隻剩下4000元,除去昨給的房租,本該隻剩2000元,不過她衣服也拿回來三四,也賣了一半出去。壓貨的是要價140元的男款羊毛大衣,其他貨連本帶利,又收攏了4000多的資金。
也就是魏明珠手裏如今還有6000多元。
她和劉榮估計,要裝修出想要的效果,這6000多元或許堪堪夠用。
劉榮在心裏盤算半,“國棉廠不要的櫃台的也能改一下,木料是不錯的,現在請木匠打一個三開門的大衣櫃都要150元往上走……這方麵倒是能節省點錢。”
如今結婚都流行三開門的大衣櫃,又刷漆又鑿花的,還要鑲嵌幾片玻璃在上麵拚個菱形花樣。
魏明珠是覺得土,卻是眼下的風潮。
她不會在店裏放這樣的櫃子,國棉廠留下的幾個展櫃還能拆掉了舊物利用。
有手裏這點錢也夠裝修啦,鋪子裝好至少得一個月,這段時間魏明珠依舊會擺攤,不斷用錢生錢,才能積累更多的財富。等門店裝修好,進貨的錢差不多也重新夠了。
就這鋪子,也不能隻賺不花,更何況兩家合夥的生意,魏明珠不能隨意動用這本錢,平時花錢都靠劉美賺的,—賣一趟油渣,賺的錢供母女倆日常花銷綽綽有餘。
魏明珠想,她現在的短期目標是過年前進行一次分紅。
別的店過年休息,她這新開的店,隻怕過年正是忙碌的時候呢。
劉榮和魏明珠談論了半,先拿著2000元開始買材料,又找了從前認識的泥瓦匠幫忙,開始動手裝修店鋪。
魏明珠收到了程誠的電報。
“……明珠,衣服、大棗和茶葉都已收到,寒風中穿著你買的鴨絨服,溫暖的不僅是身體還有心。大棗很甜,想到是你的心意,我不願意和其他人分享。不過茶葉太多,恐怕受潮變質,我贈與了一些給他人……羊城白珍珍係我同僚白誌勇之妹,我曾經幫助過白誌勇,對他人品比較信任,家風使然,他妹妹白珍珍你也能信任,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得繼續考察白珍珍同誌……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期待與你再次見麵。”
電報是要給人看的,不像私人信件能封口。
可能是這樣,程誠才竭力在電報中用正經的口吻敘事,盡管如此,誰都能看出這是發給戀饒電報,他那炙熱的情感,已經濃鬱到從字裏行間溢出。
這樣的炙熱感染了魏明珠,愛情讓人心態年輕,魏明珠覺得自己現在特別有活力。
裝修由劉榮負責,魏明珠也不能一點不上心,裝出來效果如何還得中途盯緊。裝修要花大幾千甚至上萬,這錢是一點點花的,幸好不用立刻全部拿出來,還給了魏明珠騰挪的時間。
得想點辦法把那批男款羊毛大衣賣出去。
質量好,款式也好,沒理由會壓貨在手裏,魏明珠覺得自己是沒找對地方。商州市的有錢人都在哪裏呢?女工裏有錢的就是國棉廠的,所以她的店要開在二七路,這裏離幾個國棉廠很近,消費力聚集的地方。
有錢的男職工,肯定是鐵路局。
魏明珠決定換個地方擺攤,劉榮家租房那一塊兒就是鐵路局的宿舍,商州是中原地區鐵路樞紐,鐵路局家大業大,單位職工宿舍也氣派,和國棉廠上萬職工住房緊張相比,鐵路局的住起碼有饒房子能騰出來租出去。
魏明珠換個地方擺攤,李鳳有點遲疑。
她現在就住在家屬樓裏,對外隻是原房主的親戚,左鄰右舍也知道她家是個體戶。那些人嘴上不,其實都瞧不起個體戶。個體戶風裏來雨裏去,鐵路局的職工卻是鐵飯碗,李鳳和劉榮不嫌丟人,她害怕院子裏其他孩兒會瞧不起劉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