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塵過往
“李楠?”
何銘看著對麵的人皺了下眉頭,他和對方曾經是高考名校譚市一中的同學,當初雖然打交道不算多,但是大體上還算了解對方的身份和背景,雖然家裏沒有什麽當權派,可是對方老爹手裏的產業卻不算,這年頭錢能通神,所以手握資本的李父是不少城市領導的座上客,他也不願意輕易得罪對方。
不過周圍的幾個朋友都在看著,何銘不願被落了麵子,否則以後到了場上難免抬不起頭來,於是開口笑道:“老同學!這是我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等回頭我邀上徐少、孟少、陳少他們,咱們一塊吃飯敘敘舊。”
何銘口中的孟少、陳少也都是家中有權有勢的貴公子,背景雖然稍微比不上徐哲,但也都是圈子裏有名望的存在,除了東江最上層的幾位子弟,換做誰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李楠之前在會所內和同學聊、打牌消遣時間,原本按照會所製定的要求,同學和顧楨他們是不允許進來的,但是他和另外一位同學手中都有老爹辦的金卡,做為貴賓級客戶自然能帶些親朋好友同至。
聽到在會所內閑玩的同學有人在和顧楨為難,李楠等人二話不趕緊趕了過來,平常想在大佬麵前表現都不好找機會,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頭麽!
“看在這聲老同學的份上,我勸你能把言語放尊重,大佬的脾氣好,不會輕易與人計較,可是你要出些汙言穢語,我們這些人可不會幹看著!”
李楠看著何銘向他搖頭使了使眼色,想讓他知道有些人是惹不得的,如果換做陌生人他不介意在顧楨麵前好好表現表現贏取好感,可是對於自己曾經的同學,雖然隻是泛泛之交,但也不願眼睜睜看著對方招災惹難。
東江諸少的名聲他聽過,也曾淺淡的打過交道,但是坐在旁邊的是什麽人物?顧楨那手飛葉斷樹的手段還不時在他眼前閃現,如果何銘真把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大佬惹怒了,李楠敢保證對方動動手把何銘腦袋削下來,別人也不會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再大的人間富貴恐怕對大佬來也是不夠看的,家裏的吳叔能夠掌斷石碑、以一敵十,已經被老爹當做貴客待,常常以兄弟相稱,但吳叔在大佬麵前頂多一片樹葉的事。大佬如果想要傳授本事,不好有多少人哭著跪著拜師,起碼對我來就算求老爹拿出千萬家產也在所不惜。”李楠心中暗想道。
但是何銘並沒有看懂他的暗示,而是捂著肚子大笑道:“他大佬?你叫他大佬?哈哈哈哈這真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老同學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燒糊塗了?就我們的顧情聖顧大才子也配被稱為大佬,真是笑死個人了!老同學恐怕你還不知道這位在座的顧大情聖的韻事吧,等聽完我保準你會笑掉大牙的。”
“唉!”
顧楨歎了口氣,把手裏的法律書放下道:“有句話我感覺的很對,在這個世界上,好人不容易死,壞人也不容易死,隻有愚蠢的人才會給自己招災而死。
曾經我年少喜歡過一個女孩,於是給她寫了封信,當然內容嘛可能寫的直白了些,但是我顧楨做事向來直指本心、不屑掩飾,喜歡她可不就是希望能和她一塊睡覺嘛,正因為我是如此的坦誠相告,所以陳菲菲才會收下我的信想要珍藏,恐怕她也知道再難遇到一個像我樣真誠相待的人了。”
自己無知欠下的債,隻能自己來還,顧楨用春秋手法把事情講了一遍,雖然不過些青春事而已,但堂堂太玄道尊也是要麵子的好吧?
“咳咳”
李楠聽著顧楨款款而談突然被嗆的咳了起來,暗中向他伸出大拇指感歎“大佬牛比!”。
“東江大女神陳菲菲原來大佬就是傳中的東江種子王,據在這邊上學的朋友大佬曾經拿著裝有10種子的硬盤送給女神做禮物,並且邀請陳女神同遊東京,氣的女神的眾多追求者都想削死大佬。現在可以肯定這百分百是哪個齷蹉宅男誆騙大佬,告訴他種子是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所以大佬才會將其做禮物送給心愛的女神,以至於讓大佬成了被人嘲弄的笑談,那家夥真是該死啊!”
李楠想著自己今的遭遇心中紛紛不平,恨不能把那些向大佬傳輸錯誤認知的可惡之輩捉出來狠狠痛扁一頓,純潔和善的大佬會被這些家夥帶壞的知道嗎?
“嗬!你把自己的蠢事倒還的真是清新脫俗,徐少很快就會回來了”
何銘等人怒極反笑,但話沒完就被顧楨打斷道:“徐哲徐大少還在外麵交流學習吧?正好你們回去給他帶個信,陳菲菲是個有涵養的善良姑娘,就憑他徐大少還配不上對方,我希望他收掉自己的狗爪,別再試圖策劃齷蹉手段去欺騙陳菲菲的感情,那樣的話他將來走的還能安詳些。”
顧楨記得當初事情發生時徐哲好像是在外麵學習,所以一開始並沒有直麵他的壓力,許多事端都是對方圈子裏外圍的人為了表現製造的,直到他後來歸校以後才給了顧楨雷霆一擊。
當時‘姑’夏韻接過了場子,與對方的人比武受了很重的傷而死,顧楨也被打壓到了塵埃裏,既不允許你死掉,也不允許你有尊嚴的活著,就要你像螻蟻一樣卑微乞生。
在那些被人作賤的日子裏,他遇到了短暫的溫暖,於青冥,一個出身微寒、家庭糟糕而又能在淤泥中潔身自愛的女孩,兩個人相互鼓勵、相互打氣,共同在苦難裏前行,所以在洪荒遇到那個同樣叫青冥、長得也像的女修時,認為就是對方的轉世,甚至為了解除她身上的因果還硬抗了盤古幡。
但好景並不容易長,以徐哲的心性又怎能看得他的好,對方安排人當著他的麵想對青冥用強,可是他們太低估那個看上去萬分柔弱的女孩藏在骨子裏的剛烈,她掙脫束縛非常決絕的躍下了樓台。
那一刻,顧楨的心在絕望的死灰裏浴火重生,他當時就做出了決定,要把徐大少得以猖狂的根本滅掉,於是不斷尋找機會,終於等到了某次東江大學術上取得重大突破,有省市領導前往學校祝賀講話的良機,他混在東江學生隊伍裏向那個縱子為惡的權貴刺出了匹夫之劍。
此去雖如蚍蜉撼樹,但顧楨炳然無悔,這份決死向前的意誌也是他在玄元界前三百年得以拚殺出頭的根本,而且正是因為這匹夫因怒而莽的刺殺之劍,使他被警衛踹到了校園擺飾物——蒙塵的虛空寶鼎之上,觸動傳送陣法到了玄元界,從此開始了屬於太玄道尊的傳奇。
時也?命也?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給徐少帶話他配不上陳菲菲?你算哪根蔥!在老子麵前擺譜,看我今不削死你!”
顧楨始終平淡無波而又像在諷刺教育他的態度,惹的何銘怒火飛起,隨手搬起把凳子來就向顧楨頭上砸去,可是剛有動作就看到桌布、杯子、花瓶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朝他飛來過來,耳邊還聽到噪雜的聲音:
“混蛋看招!”
“保護大佬!”
“敢動大佬!吃我一擊!”
“流星飛瓶!”
“水來!潑他!”
何銘趕忙四處躲閃,仍舊被弄的頭疼眼花、狼狽不堪,指著李楠等人又氣又怒的道:“你你們”
“哼!別你你們的!”有個和李楠等人一起的女學生站出來道:“我不管什麽徐大少、狗屁大少的,敢欺負我家大佬,就要有被揍的覺悟,記住了我叫陳嬌,今這話是我的!”
“咳!”顧楨出聲打斷她的話,無奈的笑了笑道:“這位同學話注意措辭,我是大家的雇主,可不是你們家的大佬,你這麽同學們可都會吃醋的。”
周圍的學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叫陳嬌的女生臉色有些飛紅,顧楨自然不是隨意插話,強龍不壓地頭蛇,他不知道這個女生是什麽背景,但對方是從隔壁潞省來的學生,難保不會在剡市地界受到報複,而且堂堂太玄道尊也用不到個弱女子替自己強出頭。
“如果有什麽不滿,可以現在就和我了結,也可以多邀些人到雲山,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雲山靜修,不過你們真要這麽選的話,結果肯定不如現在愉快。好了!如果沒別的事,你們就可以走了,不要再打擾我看書,法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顧楨敲敲桌子把矛頭引到自己身上道。
“啪!啪!”從會所內部拍掌走出一個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馬尾齊肩,秀裝緊身,後麵跟著個稍微駝背的老頭和幾個魁梧的安保人員,一邊拍掌一遍道:“這位先生話講的好,法律的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沒有法律不成規矩,所以講法律就要守規矩,而幾位今在這裏生事打砸東西破壞了我流雲會所的規矩,難道不準備留下點什麽交代嗎?”
何銘看到來人頓時有了主心骨,上前諂笑道:“齊姐!之前就是這子褻瀆陳菲菲,惹得徐少大為不快,今既然進了齊姐您的地盤,一定要給他點厲害嚐嚐!”
“蠢貨!”
被稱為齊姐的女子心中雖然不屑,但表麵上卻不漏生色,從顧楨進到會所,身邊稍微有些背駝的老人就言明這人不簡單,至少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齊姐可是明白這個幫自己在流雲會所控場的老人雖然其貌不揚,卻是個身手不凡的真正武道高手,曾經許多來會所內滋事的人連與他過上三五招的資格都沒有。
結果還沒有安排妥當怎麽交好對方,就聽安保人員上報何銘與其起了衝突,讓她大為光火,可是聽到顧楨與徐大少的衝突,又讓齊姐的情緒緩和了下來,徐哲是剡市以及東江圈子裏的重要成員,惹了他也就等於惹了大家,等於惹了東江背後的第二勢力。
齊姐雖然不想招惹強大對手,可是箭在弦上,她如果始終不出頭,最後就會受到整個圈子的排斥和問責,再難立足東江。
“你們幾個同學不懂事,我可以不跟你們計較,但是破壞了會所的規矩,我們同樣也不歡迎,所以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至於這位先生嘛,既然惹了不該惹的人,那我流雲會所倒要好好招待一下。”
在知道顧楨身手不凡,想要與他交好後,齊姐已經派屬下不動聲色的向與顧楨同來的學生摸過底,知道其中一兩個背景不算,而其他人都很普通,雖然在自家地盤上並不怕對方,可是也不願平白樹敵惹麻煩。
“大佬!要不我找人調解下,雖然這對您來不過事,可是真的起了衝突,總歸會比較麻煩,您呢?”
李楠聲向顧楨詢問,陳嬌也跟在旁邊附和“這些跳梁醜對大佬您來可能也就嗖的一下,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事後肯定難以收尾,要不我讓老爹托人給這邊的頭頭遞個話。”
“哦?你們兩個資質雖然不高,但心地倒還不錯,我有點好奇你們前後的變化。”
顧楨對於齊姓少女的話,仿佛根本就沒有入耳,反而饒有興趣的看向了李楠和陳嬌,兩個人的沒錯,幾個跳梁醜,還入不了他的眼睛,真要惹惱了自己也就不過彈彈手指的事,真正棘手的是可能由此引發的後續麻煩。
“我爸教導我要學會和光同塵。”李楠如實以告。
“老爹叮囑我不要惹事。”陳嬌翻翻白眼無奈的。
顧楨點點頭笑道:“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是太上一脈所做之言,不惹事才能少掉許多麻煩,也是很老成的話。可惜今咱們是辦不到了,因為隻有銼其銳才能解其紛。”
“大佬!你是咱們要動手嗎?讓我先來!我我先來!我陳嬌跆拳道黑帶五段,今終於有用武的地方了,真是太激動了!”
陳嬌著擼起袖子蠢蠢欲動,齊姐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正想吩咐手下不要傷了幾個學生,卻聽顧楨笑道:
“少女啊!不要那麽莽!對麵那個老頭修為雖然比不上你們教授,但他學的是殺人術,你衝上去人家一個指頭就把你摁死了;那幾個壯漢精氣飽滿、筋骨粗壯,都有開碑裂石的技藝,你這身板還不夠人家一拳砸的;至於這個想要好好招待咱們的女人,功夫雖然也就稀鬆平常,可是身上至少藏了十二種暗器,你還沒有衝到人家跟前呢,漂亮的臉蛋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啊?”陳嬌聽得瞠目結舌,對麵的駝背老頭緊盯著顧楨站出來道:“這位先生眼力不錯,在下莫家拳莫威,在黑洲戰場和地下拳賽裏練成的技藝,倒要領教領教先生的手段!”
“不用那麽麻煩!我這手如果你自信能夠擋的過,再來送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