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屈服
“強哥,根據這兩的觀察,太陽下的花明顯要比不曬太陽的花長勢好一些。”一個卷發少年興衝衝的跑過來報告。
“好多少?根莖長了幾公分?”張強將筆放在本子上抬頭問道,在他穿上露臂白大褂,展現出識字能力後顯得有些專業起來。
“大概一個指甲大。”卷發少年心的抬起手比劃了一下,眼睛始終注視著張強手上那本厚厚的筆記本,雖然他從來也沒有讀過書,但這並不影響他對知識文化的敬畏和渴求。
“去拿尺子量一下,回來告訴我到哪。”張強也不生氣,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能陪著他起早貪黑的瞎跑瞎看已經不錯了,哪還能要求那麽多。
“哦,”卷發少年摸了摸腦袋跑了,這已經是他一早上跑來的第三趟了,可是神色卻絲毫不顯疲態,相反還有一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強哥,我們找到了,是顏色最深的那種土壤!”這次跑來的是楚夏,這個一向淡然聰慧的少年臉上也掛滿了喜悅,手裏還緊緊的攥著一把土。
“慢點,不著急。”張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也挪到了他掌心裏的土上,神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這土是地下帶回來的那袋裏的?”
“嗯,就是它。”楚夏用力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亢奮。“根據強哥的要求,我們把大棚裏條件一樣的幾株花附近的土都換了一下,發現在同樣的澆水,溫度,光照下,這種土附近的花明顯比其他花高一截!”
“很好!”張強臉上變得有些激動,心裏暗歎終於走到了這一步。“接下來咱們的研究方向就是加東西,看能不能找到一種讓花長得更好的東西!”
“是!”楚夏的臉色浮現出一抹笑容,這些人裏麵最支持張強往深研究的就是他,每每看到在自己照顧下長勢突飛猛進的花時他都由衷的欣喜,因為他知道花的所有變化都是源於自己的想法和設計,那是一種吃飽飯都不能給予他的快樂。
“嗯,接下來的實驗可以拿就近得到的東西往花裏麵加,最遠不要離開總部,不需要大費周折的亂跑了。”張強瘋狂的暗示,就差直接把他們的腦袋擰到廁所的方向,讓他們知道究竟該加什麽東西。
“好的,”楚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知道強哥是個才,每一次實驗都會證明此人的理論和眼光,所以既然強哥就近找材料實驗,那附近就一定有他們忽略但很重要的東西。
“還有,你子記得按時吃飯睡覺,別讓我在發現半夜起來觀察花的事情。”張強不放心的叮囑著,楚夏這子實驗是很好用,腦子靈活耐性也足,但有些時候太過認真了,經常為了記錄一些花的變化忘記休息吃飯,短短兩時間就已經有了黑眼圈,他真擔心這麽一個未來生物學家胚子夭折在他手上。
“我知道了!”楚夏勉強露出一抹笑容,看著張強臉上不慘雜質的關心隻覺心裏五味陳雜。
無論他之前是出於什麽目的要下了自己五人,也不管這個人有多不靠譜,但最終的結果就是張強為他們脫離苦海生涯,擺脫了被李健拳打腳踢的日子,還給了他們一份輕鬆的活計和飽飯,這份恩情楚夏始終記在心裏。
“行了,你休息一會,我出去記錄一些數據。”張強拍拍楚夏的肩膀後急匆匆走出了大棚,他得仔細琢磨一下怎麽能不惹人懷疑的提出施肥的概念,而且一定要自然,不能讓花姐聯想到上一次邪花莫名生長的原因,否則他可能真的要被種在土裏了。
“楚夏,外麵的事情不跟強哥一下嗎?”卷發少年看著張強離開後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的撞了一下楚夏肩膀,“不能當作沒看見了,現在外麵都在傳強哥要咱們五個童工是放血用的,我站在他們旁邊大聲解釋都沒人搭理,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是啊!”一個公鴨嗓子的少年也憤憤的加入話題,“今一出去就聽到他們在編排強哥,他貪生怕死,有好老大白紙扇保著也沒用,早晚有一得死在花姐的花壇裏,這不是扯犢子嗎?咱們來了三了,花姐連個麵都沒有露,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強哥處理,這還明不了真相?”
“我也覺得外麵不對勁,像是有人在刻意抹黑強哥。”皮膚白皙的少年輕聲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他從來就沒信過外麵那些沒腦子的謠言,什麽連累兄弟被食屍鬼抓傷,什麽被種在土裏僥幸爬出來,全都是瞎了眼黑了心的蠢貨在造謠!如果沒有這個被誹謗為自私自利的男人幫助,他估計早就讓李健那個惡魔打死了,哪還有機會吃的飽飽的聽這些蠢貨們扯淡。
“全都不要理會,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楚夏隨意的交代了一聲就要走,卻被卷發少年猛地一把拉住了胳膊。
“楚夏,站住,你是什麽意思?你想裝作不知道?”卷發少年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能和楚夏成為朋友自然也不是笨蛋,一下就聽懂了楚夏的潛台詞。
“知道又能如何?”楚夏目光在卷發少年握緊的拳頭上頓了頓,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咱們隻是一群戰五渣的弱雞,懂嗎?”
“所以這就是你讓我們一直瞞著強哥的原因?”皮膚白皙的少年話同樣毫不留情,“因為害怕被牽連就理所當然的當做不知道?就可以看著他被人誣陷抹黑,最後背著一身罵名被殺掉?”
“楚夏,強哥的確待我們不薄。”公鴨嗓的少年也忍不住發言了,他到現在都忘不了第一來張強將自己的晚飯分成六份的樣子。
“一幫混蛋,幾頓飽飯把你們的腦子吃沒了?”楚夏看著同仇敵愾的四人出奇的憤怒了,麵色扭曲的仿佛要吃人般低吼道:“外麵的謠言如此有條有理,顯然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造勢的,隻要實驗一失敗,強哥就會被當做替罪羊推出去擋刀,你們還不明白嗎?”
他眼睛惡狠狠的依次掃過其他三個少年的麵孔,“你們現在告訴他有什麽用?在這實驗最關頭去動搖他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卷發少年有些不敢確定的看著楚夏,想從他嘴裏親自證實自己的猜測。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強哥完成實驗,洗刷幫派內的壞名聲。”皮膚白皙的少年愧疚的幫楚夏完了那句未盡之意。
“一群蠢貨,”楚夏氣衝衝的推了卷發少年一把要離開,卻被後者死死的抱住。
“楚夏別生氣,這事是我們想的不周全了。”卷發少年嬉皮笑臉的纏著楚夏不放,即使被對方嗬斥幾句也全當沒聽見,嘴裏不停地乖哄著著好話。
“對不起楚夏,我沒想到這件事情你早已想得這麽深遠,都是我們不好,沒搞清事情就誤會你。”白皙皮膚的少年顯然更懂得如何安撫倔毛驢,麵帶愧疚的一番話完後,楚夏的掙紮力度瞬間了很多,眼眶也有些微微發紅。
“哎呀,我就嘛,一直以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楚夏怎麽可能置身事外。公鴨嗓子的少年瘋狂吹捧彩虹屁,為自己等人的過錯贖罪。
“哼,我最多也就能幫他這些,真有送死的任務我也不會去的。”楚夏冷哼一聲撇過了頭,耳朵卻悄無聲息地染上紅霞。他到底還是少年心性,雖然想的是誰也不,默默地將自己該做的做好。可真當麵對朋友的冤枉和指責時,還是沒忍住心裏的那份憤慨和委屈。
三個少年聞言隻是傻笑,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已經算是過去了。
“強哥,大白花終於屈服了!”一道刺耳的尖叫打斷了眾人的氣氛,他們同時扭頭看去,隻見一個雀斑少年興高采烈的舉著一個木板盒子跑了過來。
“咦,強哥呢?”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的雀斑少年有些蒙圈,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奉命“服”大白花,對於外麵很多事情全都不知情,看到自己的四個夥伴這麽整齊的偷懶還有些震驚。
“沒什麽。”楚夏扭頭掩飾著發紅的眼眶,這種幼稚的和好戲碼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什麽?大白花屈服了?”張強聞言跑了進來,眼睛一下就聚焦在了那個熟悉的木板盒子上,這不僅是他一切屈辱的開始,同時也是他和雀斑少年約定好的信號。
真男人,就應該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
“哈哈,好,”張強喜笑顏開的接過了木板盒子,臉上帶著一股很嚇人的快意,“你子真有一套,快跟我怎麽辦到的?”
“嘿嘿,春我的歌聲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建議我多去給大白花唱,所以我就早上起來給它唱歌聽,果然把它感動了!”雀斑少年一臉的驕傲,這可是強哥念念不忘的重要任務,連隊長楚夏都無計可施,結果卻讓自己完成了,真是太激動了,揚眉吐氣也莫過於此吧?
“走,跟我去看看。張強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率先跑著上了花壇,定睛一看,大白花果然按約定換了倒伏的方向。而且這幫子還給它照料的不錯,無論是個頭還是花瓣都比旁邊的大上一圈,雖然精神頭有些蔫吧不討喜,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哼!”張強威風凜凜的矗立在花壇上,眼睛掃視了一圈安靜的刺頭們,似乎又找回了之前的豪氣,“今大家都做的不錯,晚上強哥親自給你們做頓好吃的當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