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機器人
“嘀，發現一個平民，開始掃描信息。”
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在唐堅身邊響起，隨後一束強烈的白光開始在他身上掃動，有些暖洋洋的。
“這是，機器人？
襲擊者呢？
被趕跑了嗎？”
唐堅失血過多的大腦有些迷糊的想著，他很想看看對方，隻是失血過多後，他現在已經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嘀，經掃描，目標處於瀕死狀態，需要進行醫療救助，開始掃描目標罪惡值。”
“嘀，目標罪惡值為零，允許施行救助。”
“嘀，目標生命體態正在急速消失，啟動緊急救援。”
在最後，唐堅視網膜中呈現的，是一束攝人心魄的紅光。
。。。。。。
“唔，這是醫院？”
唐堅一睜眼，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花板，身體放鬆了一些。
“你醒了啊。”
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
“噌，”
唐堅條件反射的坐了起來，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身著白色衣服的消瘦女人正坐在他的旁邊。
還好，是個人。
“你不要緊張，這裏是救助中心，你很安全。”
女人沒有驚訝唐堅的劇烈反應，輕車熟路的安慰著，到這裏的人都是這反應，稍微有點響聲就會引起劇烈動靜。
“今幾號？”
唐堅語氣急切的問道，眼睛死死的盯著女人的臉，神情似懇求更勝過詢問。
“王曆8年。”
女人有些不明所以，正常人不應該第一句就是詢問自己的武器在哪嗎，誰還有心情關注日曆。
“嘭，”
唐堅絕望的躺在了床上，眼睛盯著慘白的花板。
這不是夢，記憶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這裏，他又猛然扭頭，看向了右手。
一條厚實的白色包紮牢牢地裹在了他的胳膊上，隻有傷口上時不時的抽痛提醒著他下麵是怎樣的慘狀。
“哦，因為你身上沒有錢，所以沒法享受更高級的治療，隻能用這種簡陋的手段包紮傷口。”
女人一邊解釋著，一邊有些好奇的看著唐堅。
零級罪惡值的人啊，難道他是被泡在液體罐長大的？
唐堅沉默不語，盯著胳膊上的包紮愣神。
“你的傷口被一種複合病毒感染了，如果不是救治的早，你可能直接死掉了。”
女人唏噓著，她還沒見過一個活人的傷口上出現這麽多死人身上的病毒。
唐堅沒理會女人的話，他看著右臂上的包紮，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腦海。
黑暗寂靜的廢墟，惡臭難聞的氣味，鋒利刺骨的武器，以及卑劣狡詐的下毒。
唐堅想到這裏，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眼神中有著五分的殺意，三分的恐懼，還有著兩分的迷茫。
任何人都不會寬恕一個差點吃了自己的生物，可是在憤怒的同時，唐堅也清楚的認識到了對方的武力值，那是可以隨意虐殺他的恐怖怪物啊。
而且根據它最開始的襲擊和圍守他可以推測出，這個怪物有能追蹤到他的手段。
或許是昨留下的血液，也有可能是他身上的氣味，甚至是更詭異的手段，他不敢確定。
“這裏是哪？”
唐堅沙啞著嗓子問道。
“這裏是救助中心啊。”
女人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
唐堅到一半便閉上了嘴巴，因為一個超乎他認知的東西走了進來。
不，與其是走，倒不如是滑行。
一個有著圓滾滾的，類似郵筒一般笨拙身軀的綠色機器人，正以不符合常識的模樣，悄無聲息的滑了進來。
如果不是頂部投遞口深處冒著紅光，沒準唐堅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個扮相很可愛的郵筒。
“嘀，正常巡視中，開始掃描病人情況。”
“嘀，經過掃描，546號房間病人生命體態已穩定，達到出院水平，請盡快離開。”
機器人冰冷的機械音完，也不管屋內的兩個人，整個身軀轉了過去，又悄無聲息的滑走了。
“呼，每次麵對這些鐵皮罐頭，我都感覺很害怕，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一顆子彈射進你的腦袋。”
女人看到機器人離開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對著唐堅開了一個很冷的玩笑。
“既然這麽危險，那你為什麽要呆在這裏。”
唐堅忍不住問道，這或許又是一個關鍵信息。
“沒辦法，誰讓我的罪惡值已經達到了八十，不服從這些鐵皮罐頭的命令，第二你就能在下水道發現我的殘骸了。
該死的，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們這些大少爺嗎，什麽都不用幹，就可以吃的飽飽的。”
女人很是不滿的發泄著怒氣，最後還忍不住嘲諷起了唐堅。
她以為唐堅是那種從被養在家裏的大少爺，這樣的人，自然就不會有什麽罪惡值。
唐堅沉默，麵上卻故意露出了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等待著對方忍不住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嗬嗬，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從培養罐剛跑出來的吧？
也是，現在還哪有什麽大少爺，有錢有勢的人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女人看著唐堅迷茫的樣子，也失去了挖苦的心思，神情有些意興闌珊，都是一些可憐蟲罷了。
“我，我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出現在這裏，什麽也不記得了，隻是感覺胳膊上很痛。”
唐堅半真半假的著，搭配上那真實的茫然和無處可去的心境，倒是很容易取信這個女人。
“看你身上的傷口，昨應該是碰到食屍鬼了，也難怪傷口上有那麽多病毒。
可憐的家夥，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苦難，才從那裏逃了出來。”
女人果然被唐堅的話打動了，憐惜的伸出手摸著唐堅的頭發，好像是在撫慰他驚恐的心。
“食屍鬼？”
唐堅重複了一遍，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大概知道昨插入胳膊的鋒利東西是什麽了。
“是啊，那是一群瘋子。它們已經放棄了人類的身份，竟然開始靠吃同類為食，該死的，它們為什麽還沒有滅絕。”
女人到這個話題，臉上滿是嫌惡，顯然對於這種生物感官異常的差。
“它們有什麽弱點嗎？我是，如果不心碰到了，有什麽方法可以逃開。”
唐堅擺出後怕的樣子追問著，他是一個剛逃出魔爪的倒黴蛋，問這種問題再合適不過了。
“逃走？”
女人嗤笑了一聲，滿是嘲弄的看著唐堅。
“如果不心碰到食屍鬼，記得跟它正麵對峙，這樣還能死的有尊嚴一些。
它們最喜歡的就是轉身逃跑的獵物，這樣它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你的脊柱骨切斷，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是怎麽一點，一點，被它吃掉的。”
女人似乎很喜歡看唐堅害怕的反應，每次話都要嚇唬一下他。
唐堅的臉色開始變白，他對於對方爪子有多鋒利心知肚明，自己的手臂，在對方的利爪下，好像跟一塊豆腐沒有什麽兩樣。
“不過也不是沒有方法，它們怕光，畏火，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隻要別晚上落單，一般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女人輕聲安慰，一隻纖瘦的手也是放到了唐堅的後背撫摸著，她似乎對於唐堅有種別樣的興趣。
“怕光，畏火嗎？”
唐堅低聲喃喃著。
“好了，先吃飯吧，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養。”
女人看了看時間，轉身拿出了一個圓盤子和一瓶綠色瓶狀物。
“噗嘰，”
女人輕車熟路的從瓶狀物中擠出了一灘綠色的粘稠液體放在了圓盤上。
“諾，吃吧。”
女人沒有看到唐堅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惡，很是體貼的拿出了一個湯匙遞給了他。
唐堅遲疑了一秒，接過了盤子，輕輕地拿湯匙挖起半勺粘稠液體送入了嘴中。
“唔，”
綠色的液體一入嘴，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在唐堅的味蕾中爆炸開了，他的嗓子眼下意識一收縮，差點吐出來。
唐堅緊緊的抿住嘴巴，放在下麵的手死死的掐著大腿，不讓自己露出絲毫的異樣表情。
“怎麽樣，好吃嗎？”
女人臉上帶了一絲羨慕的表情追問道。
“咕咚，”
唐堅閉著眼，一狠心咽了下去。
“水，水。”
他用勁的拍打著胸口，這玩意都這麽粘稠了，還能噎著。
“哎，吃慢點，沒人跟你搶的。”
女人起身給唐堅端了一杯水，頗有些口不應心的著。
“呼，”
一杯水灌入後，唐堅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盤子裏的東西，咬咬牙，還是決定再吃下去。
在如此危險的地方，容不得他有任何一絲的矯情，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務。
半盤的綠色粘稠液體，唐堅吃了大概半個時，才勉強就著水咽了下去。
“額，”
唐堅有些費勁的摸了摸滾圓的肚皮，別看樣子和味道不怎樣，這東西是真的解餓，頗有些類似於壓縮餅幹的功效。
“你怎麽不吃了？”
女人有些奇怪的問道。
“你也沒吃吧，咱們一人一半。”
唐堅真誠的看著女人那張蠢蠢欲動的臉，臉上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承蒙你這麽長時間的照顧，沒有什麽報答的方式，隻能借花獻佛，把這飯分你一半。”
“真的嗎，可是萬一被巡邏的鐵皮罐頭看到。。。”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可隨即又浮現出一絲忌憚，顯然沒少吃那些機器人的虧。
“嗬嗬，我幫你看著，快吃吧，你有些太瘦了。”
唐堅嘴角含笑，表情和語氣都無懈可擊，似乎全心全意的在為女人著想。
就算他不，看女人之前的表現，唐堅就不信她會老老實實的倒掉。
既然怎樣都會落到女人的嘴裏，不如拿這份飯刷一下女人的好感度，以後問話也方便很多，不是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
女人臉上帶有少許的紅暈，難得的慢條斯理接過了唐堅手裏的盤子。
“唔，”
可惜這份儀態沒有維持多久，飯一到嘴裏，女人就再也忍不住了。猛地開始狼吞虎咽，臉上和嘴角都沾染上都無暇顧及。
“咯~，”
一頓風卷殘雲後，女人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才想起了對麵的唐堅。她急忙拿手擦了擦嘴巴，猶豫的看了手上的食物殘渣三秒，忍痛放棄了再送入嘴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