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即使它有許多的秘密
管狐兒被師弟的心裏鬱悶,拔了劍在樹林旁舞劍發泄,一時間枯草枯葉隨法力震蕩飛舞,套路有些亂,但劍足夠快,帶動風嘯,看起來也是威力十足。頂點23USCOM更新最快
不過也就三分鍾真男人。
區區築基境,法力不多,全力運功時耗得快的很,楊平安坐在樹下,百無聊賴地看管狐兒耍孩脾氣,不去管他。
忽然,他聽到腳步聲從後麵傳來,楊平安心一跳,也不回頭看,一個打滾,遠離了樹下。
他們剛剛在林子裏轉了那麽久可是沒見到人的。
滾了幾圈蹲立,右手已經將匕首從靴鞘中拔出來反握,抬頭一看,是一個老翁,滿頭白發,簪了個發髻,灰衣灰袍,裹得厚厚的,背上背著一摞木柴。
老翁站在楊平安剛才坐著的樹後麵幾步,滿臉被嚇到的樣子,站著不動。
楊平安站起來後退幾步,站在停下來的管狐兒身邊。
少年被師弟的動作嚇著了,什麽情況這事,難道這老頭是個大高手,這時候來暗殺他們兩個道宮未來的絕世高手來了?
不是沒有什麽江湖仇殺麽,怎麽瞬間轉變畫風了。
不提管狐兒走神開差胡思亂想,楊平安習慣性地眯著眼睛,謹慎地問道,“老丈是哪裏人士,來這裏做什麽?”
老翁似乎也才醒過神來,“道長慈悲,老叟是附近村子裏的樵夫,來這裏打柴的,出來的時候見兩位道長在這裏玩耍,就想來打個招呼。不曾想嚇到道長了,罪過罪過。”
管狐兒神經質地摸摸身上的道袍,傻笑了一下回禮,“老善人慈悲,我和師弟在驛站落腳,閑著無事來打些獵物,”指了指掛在馬身一側的兔子和鳥。
管狐兒還從來沒被人這麽尊敬地稱呼過呢。
楊平安卻是沒放鬆警惕,他現在雖然沒有修行,但也不至於被一個背著幹柴步履沉重的老翁靠近身後幾步。
想了想還是將匕首插回靴鞘,畢竟這樣的人物真要有什麽惡意,自己和管狐兒估計也沒能力反抗,“老善人慈悲,是道士冒昧了,嚇到善人。”
楊平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不得不,這時候遲滯生長的身體還真是占了大便宜,老翁見楊平安笑的可愛,也放鬆下來。
點點頭,要到驛站去送木柴,問兩人是否要一起回去。
楊平安道還要在林子裏多玩一會就拒絕了。
老翁拱了拱手,在楊平安二人的注視下慢慢走遠。
管狐兒很是詫異,剛才師弟不止一次地製止自己話,老翁看著不像高手嘛,完全沒練過功夫的樣子,手上也是皸裂者,有些老繭,明顯是幹粗活留下的印記。
可沒有裏的那種練刀練劍留下的繭紋。
楊平安皺著眉,扯了扯師兄,往林子深處走去,地上有腳印,順著腳印往裏走,確實能見到有砍柴的痕跡,也不是自己來過的地方。
四下轉了轉,沒什麽發現,就打算回驛站。走到馬跟前,正想要管狐兒開口幫忙上馬,又停下來。
老翁剛才去驛站,有師傅在,想必沒事,真要急著趕回去,路上碰到,反倒容易出事,罷了,還是先留在這裏好了。
老翁背著木柴,三裏多路走了有半個時,走進驛站,敲敲門。
老兵出來,有些疑惑,“您是……”
話未完,老翁的眼睛閃了閃異光,“我來給你送木柴的,好了今來送的嘛。”
老兵一怔,恍然道,“是啊是啊,來,快進來,我幫您卸下來。”
“今是來了路人了嗎?”
“是啊,有幾位道長路過打算在這休息三再走,我正愁著沒有柴燒火做飯呢。”
“哦哦,我來的正及時啊……”
老翁嘴上應著,幫忙把手上活計做好,眼睛卻看向廂房,向道和瓏閉關用的廂房,微閉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感應氣息,然後奇怪地笑笑。
接過老兵遞過來的幾文錢,就出了驛站,往村子方向去,仍是慢慢悠悠的,微微塌著背,沒有一絲的怪異,就是普普通通老樵夫的樣子。
廂房裏安安靜靜,沒有聲響。
又過了一會兒,楊平安和管狐兒騎馬回來,把獵物交給老兵去處理,楊平安故作無意地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位老翁來,身上背著木柴?”
“哦,有的,是來送木柴的,他是村裏的樵夫,起來還是我的長輩呢。”
楊平安微微放下心思,不再理會,管他呢,反正自己就在這呆三,不管是哪路神仙,哪裏的隱士,都隨它去,不然,道宮的雷霆手段,估計很多人依舊刻骨銘心吧。
卻老翁慢悠悠地走出個三百米左右,徹底出了酒道人的感應範圍,就原地住了腳,回過頭來看向驛站,楊平安他們回來時也一樣站著,偏偏兩人對此毫無察覺,似乎那裏完全沒有人存在。
“家夥還真是警惕,”老翁輕笑一聲,轉而又是一歎,“又是二十年,這次,詛咒總該徹底消去了吧,我的任務可就結束嘍。成道之恩啊……”
老翁轉身離開,似慢實快,一步就是數十米過去,呢喃聲飄散在風中,“軒轅家……向家……該有個結束了。”
驛站,灶房。
管狐兒閑著無聊,又跑來自告奮勇幫老兵燒火,收拾獵物,幾隻鳥去了毛,收拾幹淨,再加點幹菜什麽的就可以煮一鍋湯,三個人喝,足足的夠了。
還有兔子,剁一隻,加點油,蔥薑蒜爆香,大火翻炒後也是一道好菜。
少年對剛才師弟的表現還是有些疑惑,不過問也白問,反正師弟不想的什麽都問不出來。
比如瓏姐姐的姓氏,他問了好幾次都沒問出來,師弟一直不知道。
其實楊平安確實不知道,他去問酒道人,結果師傅大人,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你,讓楊平安好一陣鬱悶。
師傅變壞了。原來他從來不這麽調戲人的,這麽幽默的師傅,哪裏像個劍修?
劍修難道不該是滿臉滿眼都是冷酷,但有問題就一劍破去,想就,不想就直接拒絕的麽?
師傅是什麽時候開始轉變的呢,楊平安坐在斜陽下,靜靜地思考,似乎,就是從那一夜雪山舞劍後吧,也是在那時戒了酒,同樣是在那時開始把玩那柄三寸墨色劍。
那時候,發生了什麽呢?修為突破還能改變性格?
這對師徒也是有趣,師傅覺得徒弟不像徒弟,徒弟覺得師傅不像師傅,彼此考慮對方的變化和性格,有時候反而把修為放在後麵考慮。
到底是修行層次和境界的問題,兩人的眼界可以都是世上少有,他們清楚,一個人的性格跟修行境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修行持戒,初心不易是真,但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閱曆增多,眼界開闊,一重境界就是一重風景,能夠和光同塵,把心境和境界相同步,才是真正的有道真修。
妄本心,不願改變,才是大誤。
想了半,也琢磨不透,就算當年的清平,也沒有走到酒道人現在的境界,一代更比一代強,的真是一點都不錯。
沒有這種開拓和進去,道宮如何能江山永固,如何能萬代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