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人性
然後，更是讓其餘直接棄考的人，將被禁考十年。
再加上除了第一屆之外，黑白學宮招生考試需要的本科學歷資格的存在在……也就是說，未來十年內的黑白學宮招生考試……考生恐怕都會很少很少，至少競爭壓力，不會如同十年後一大批人取消禁考那樣難，更不會如同今年這般真正的萬里挑一那麼難。
超過九成九的考生的命運，最終都將由他們自己的心來決定。
這無疑是一種最公平的手段，無疑是最能吐出心靈能力者之所以叫做心靈能力者的心靈二字的手段。
這是對心靈強大者最好的褒獎。
當考生們對著那凄慘的分數神情不一的時候，在他們對接下來的選擇不同的時候，他們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選擇……將對他們的一生有多大的影響。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當下午一點四十五的時候，早上出現過的小型次光速小飛碟再次高調至極的掠過全球七千二百郡的所屬位置，出現在了全球各個黑白學宮上方。
一個個身穿外骨骼機甲的考官緩緩的從空中千米之上的小型飛碟之中出現，而後，他們的外骨骼機甲之上綻放出一對翅膀，帶著他們緩緩降落。
只要看見這一幕小型飛碟出現，和考官出現的場景，所有考生，也可以說是所有人，就清楚考試即將開始了。
但是……
還有必要去考試嗎？
零分吶！
知識科已經零分，還指望去這三十五億考生大軍之中爭那五萬個名額？
知識科已經零分了，還有可能成為前五萬名嗎？
這也是仙宮並沒有公布具體成績，更沒有公布全體成績單，而僅僅只是公布了正確參考答案的原因。
一個個考生糾結著。
最終選擇了放棄，雖然在和核對答案之後，他們都知曉身邊其他考生的臉色也不好看，知曉大多考生都肯定沒考好。
但，人家會是零分嗎？
尤其是剛剛考完的時候，那些網路平台之上的爭辯之中，可有不少人真的在參考答案下發之前，就說出了跟參考答案幾乎完全一樣的答題思路……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真的有人能做出知識科的那些題目來，而且是完美的答出來，而且……能做出題目的人，雖然在那會兒的網上好似就只有三五個……
可，並不是任何人都會第一時間到網路上瞎混的啊，有的人甚至從來不會在網路上炫耀什麼東西的……
而且，全球整整七千二百郡啊！
七千二百郡的網路統一工程才剛剛開始啟動，預估計還需要整整一年才能完全將全球網路統一起來。
這樣一根據某些概率統計問題計算一下……會做題的人，就已經絕對不止五萬人了……
沒必要去陪考了。
真的沒必要了，還不如去找個娛樂場所，發泄一下這因失敗導致的頹廢，至少也要避免就此萬念俱灰才是……
對的！
去發泄一下！
考生們摸出了錢包，數了數錢包裡面的心靈幣，又看了看手機之上的電子貨幣，然後轉身離開……
無數的娛樂場所充斥了考生，有蹦極，有蹦極，有蹦跳……有床上蹦跳……
當然，每一個人的價值觀都是不一樣的。
縱然絕大多數的人在跟參考答案對答案之後知曉了自己的零分，便因此而放棄了後續的信念科，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具體怎麼考試的道德科。
但也有人，在得知了自己是零分之後，依然想要去看看接下來的考試是什麼樣的，看看那至今都不知曉具體考試形式的道德科又是怎樣考核的！
叮鈴鈴！
第一遍考試鐘聲響徹，兩點整了。
已經到考場的考生們看著比之上午空了至少一大半的考場，然後又看了看依然飛在五米高度的考官，一個個有些疑惑起來。
正在此時，各郡黑白學宮考官都是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口道：「信念科考試延遲半小時開考，同樣將延遲至仙宮時間晚上八點半結束！」
這話落下之後，各地考官便不再言語了。
而在過去的米特亞，如今的科迪勒拉郡、五大湖郡、汽車之源郡等等郡守所在……卻是到場的考生們神情凝滯起來。
本來就因為地球自轉導致的時差問題，是以東半球在半天考試，而在五大湖郡，科迪勒拉郡這些地方，卻是在半夜考試的……
此時此刻……還要多等半小時的情況下，已經到了考場的考生，便直接就地趴著睡了起來。
能睡多久是多久，能恢復多少精神算多少精神。
畢竟，信念科之信念二字，一聽就是跟精神有關的考核，尤其是黑白學宮招生考試的本質本來就是為了選拔心靈能力者的預備役的。
當下，整個西半球的考場之中，幾乎都是齊刷刷的睡到了一片。
而有的比較荒蕪的考場……從仙宮時間一點四十五開始，偌大的考場就只有一兩個考生在……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逐漸的有著一些本來因知識科零分而糾結的學生迅速趕來，畢竟，招生考試大綱提過，考試時間開始后三十分鐘內未到的才不得進入考場。
也因此，有的考生，終歸是在各種思慮之後，逐步的朝著考場走了進來，等到進了考場之後，才意外的發現……第二場考試居然還沒開始，第二場考試居然才這麼幾個人……
而在這些考生才感到考場的時候，便直接看到飛翔在五米高空的考官陡然飄忽下來，嚴格的查驗起了他們的准考證等相關信息，而後更是通過拍照等方式記錄起了這些零分考場內所有考生的信息。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著。
最後半個小時過去，兩點半正式來臨。
「考試開始！」
一份份幾乎完全空白的卷子下發了下去。
作為究天院院長和整個黑白學宮招生考試負責人的姜雯，曾經製作的四十億份信念科特製卷子，此時此刻，居然只發出去了不到七萬份。
最終，頂著零分壓力繼續參與第二場考試的人，僅僅只有不到五萬人。
也就在信念科考試開始的時候，
一條絕對醒目的如血液一般鮮紅色的仙宮令浮現在仙宮官網首頁，以最醒目的大號字體展示。
而後，這條仙宮令被蘭德里德以量子計算機通傳全球所有大大小小的平台，即便是某些依然存在的羞羞的人生哲學網站也不例外。
而後，全球通訊的各大運營商也在第一時間配合，給全球所有手機用戶發送了關於這條仙宮令的內容。
仙宮第一百七十五號常務仙宮令：棄考信念科的三十五億九千二百三十一萬三千零四十二人，所有人員信息錄入教育部黑名單，全員禁考十年！依然準時參與信念科的六萬九千三百零三人中，知識科零分的四萬餘人的知識科成績全部以五分計算。所有參與了信念科考核者，如若未能通過第一屆考試，則將在未來兩年內豁免一切黑白學宮招生考試限制條件，可在未來兩年內享受無條件報考資格。
以上，仙宮六王合議，先生審核通過！
長長的一連串消息，剎那間，讓整個人類社會正在觀看各個網站的人頓住。
讓無數漫不經心拿起手機的人，瞬息間內心陡然一緊。
至於接下來的悲歡喜怒……則再也不重要了。
數十億人被禁考！
這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宏大的禁考事件，而且這不是科舉考試，不是學歷考試……這是，能否脫離凡俗成就聖人的命運考試！
而同時，無數娛樂場所中，那些正在開始發泄的落魄考生們，瞬間僵硬，哭天喊地之聲充斥雲霄。
十年！
禁考十年！
普通人能有幾個十年？
年級不大的那些被禁考的還不算如何，頂多蟄伏十年，十年後再考便是。
可，那些依然五六十歲的考生，被禁考十年之後……天知道他們還有沒有等到第十一年的可能性。
有人不滿，有人埋怨。
有無數人覺得這是仙宮搞出來的內部手段，是仙宮早就確定了人選，故意以此手段刷下三十四億考生，專門為那些內定人員鋪路的。
但很抱歉。
在蘭德里德負責的人間巡天的完善之下，這些因不滿而造謠的人，在瞬間被逮捕，然後，本著最後的人道主義，他們被丟進了某個中轉界域之中，去面臨隨時可能出現的六界蠻族……
當造謠之人和不滿之人的絕大多數被逮捕丟入了中轉界域之後，整個人類社會，居然只是突然少了幾萬人而已。
造謠的人，只有幾萬人而已，價值觀出問題的，只有那麼幾萬人而已。
當然，這些人的人際圈子衍生出去，從家人朋友衍生出去……或許人數會很多。
或許這些人的親朋好友會疑問，會疑問為什麼只是發牢騷就這麼嚴重的懲罰……
甚至也有人質疑為何沒有提前通知不去考試的眼中懲罰，這涉及到了以前時代的什麼什麼法律什麼什麼知情問題……
對此，仙宮官方只回答了一句話：有人通知你什麼時候會死嗎？你是否死了之後，還要滿腔怒火的質問閻王，為什麼閻王沒有通知你你這樣做會死？
偃旗息鼓。
同時，民間對於仙宮也誕生了不多，但也不少的怨氣。
但還是那句話，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
而民間的反應，也讓此刻在究天院的眾人唏噓不已。
秦歌淡淡的開口道：「什麼是人性？」
沒人回答。
秦歌自顧自的開口道：「刨除掉對於人性神性獸性的心靈方面的考慮之後，單純以以往的人性這個詞來解釋……人性就是單純的利己性、自私性！人渴望公正，可真到了自己有錯的時候，人卻又絕不會渴望公正，更是會認為公正就是不公正，不公正才是公正！」
「說到底，對人有利的就是公正的、美好的，對其不利的！」
「心境不到賢人境界，終歸都是滿口仁義道德，內心全是利益的！」
全員沉默。
秦歌緩緩起身，淡淡的開口道：「今夜九點直接開啟道德科考試，持續到後天早上，張逸南留在南都調度後勤，同時，召回崑崙天梯那邊所有人，王福東等人務必在明天天亮前回到南都！就讓小白龍秦玄留在那邊。」
「張釗，即刻召集玄衣軍，玄衣軍全軍入城，於明天早上全部匯聚紅燭廣場。」
「另外，李長風，你起草一份文章，文章重點表明人類面臨的危機，同時發布一份面向全人類的徵召令，徵調組建預備軍團，預備軍團人數，無上限！」
「喏！」
「喏！」
「是！」
一連串的應答行禮之後，瞬息之間，姜雯張釗等幾人便已經火速離開了。
李長風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很顯然，先生對於以考試來提升全民心境，以考試來緩緩的將全人類引入心靈時代的事情已經沒有期待了。
單單一個零分之下暴露出來的全人類的心靈弱小，以及臨時仙宮令之下暴露出來的全社會的心境來看，想要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的引領全人類進入心靈時代，恐怕根本就不是兩百年就能做到的……
相反，如果直接以一場跟六界蠻族跟神祗的戰爭來進行……或許會加快這個速度。
但李長風顯然是猜錯了。
秦歌確實是再度對人類感到失望了，但這也是早就有所猜測的事情，還不至於達到沒有期待那種程度。
另外，與六界開戰本就是既定政策，並沒有李長風認為的那種血腥手段在其中。
當即，秦歌開口道：「姜雯，等信念科成績出來，即刻將所有參與了信念科的考生，將他們帶去鏡海中轉界域進行道德科考核！」
「是！」
「蘭德里德，人間巡天軍隨時注意人類內部變化，不排除有人會被神祗蠱惑，一旦出現被神祗蠱惑者，斬立決！」
「喏！」
秦歌這才看向其餘幾人：「胡老先生，長風，王颯颯，跟我一起去鏡海中轉界域看看！」
「喏！」
當下，秦歌也不再想去看監控中的信念科考核了，以普通人的心境信念，最多也就寫出三個字來，完全沒有可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