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來自天堂的光
他不止不想讓這兩個人死在這裡，他還想要對面的十幾個混混死在這裡。
不管誰對誰錯！
這兩個流浪漢是他看中的安保力量，那麼對立的那些人就該死。
給自己人解決問題，是身為老大必須做到的。
而且，
他也想試試，是不是真的在見過血之後，就能有著膽氣，就能擊敗張釗！
如果真的是……
那明天，他就有可能擊敗張釗！
就能再次看到張釗那有趣的表情，能看到那個兵哥哥折騰出新鮮的東西。
聞言，流浪漢微微一頓，迅速將菜刀翻轉，以刀柄朝著秦歌遞出。
秦歌審視著看了看他，而後一把握住刀柄。
刀柄上因為血液和汗漬的混合而黏糊糊的。
他沒有在意，反而握緊了幾分。
殺人啊！
要殺人了嗎？
秦歌感覺自己的心在抖，在猶豫。
而前方那十多個小混混卻是有些詭異的靜止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秦歌是怎麼忽然出現的。
甚至於剛才打得太過專心，都沒人注意到秦歌其實是憑空出現的，否則他們不一定有膽子還站在這裡。。
他們只以為秦歌是個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好漢！
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流浪漢絕對不可能有穿得這麼好還長得那麼好看的朋友！
既然是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好漢……
他們由衷的希望這位好漢在吼完一嗓子后，就能麻溜開溜。
當頭的混混揚起西瓜刀指著秦歌：「小子，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秦歌沒動也沒回話，他的心還是有一些顫抖。
真的要……殺人了啊！
當頭的混混微微一怒：「小子，老子不管你是誰，這兩個人招惹的可是魏七爺，你最好立刻滾開，否則哥幾個只能連你一起砍！」
「砍！」
「砍！」
十多個小弟在他身後舉著西瓜刀應和著，一時間氣勢有些駭人。
秦歌錯愕了一瞬間。
招惹？
難道……是這兩個流浪漢先招惹了別人？
但那又如何？
秦歌雙眼漸漸冷漠。
我不問對錯！
只問親友！
幫理不幫親，在秦歌看來就是一個笑話，因為世間的道理基本上都是自相矛盾的。
就好像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與百無一用是書生一般。
根本就沒有絕對的道理！
道理不可盡信！
更是因為……這世間本無對錯，對錯其實是只存在於人類社會的大環境之下！
時間光球散開，時間防護罩半隱半現的撐了起來。
時間加速。
百倍！
秦歌緩緩的朝著眼前變得幾乎靜止的混混走去。
他走得很慢很慢，
但在外界，在流浪漢的眼中，
菜刀的光芒卻在眨眼之間就在夜空下連續閃爍，只在一瞬間就在十四個點同時閃爍了起來。
刀光消逝，
秦歌回身。
身後噗通倒地的聲音這才連綿響起。
血液更是慢慢的在地面瀰漫開去。
此刻，秦歌的身上更是漸漸有著一股子冷厲的氣息出現。
那是一種可以被稱之為殺氣的氣息。
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
噁心？
嘔吐？
都不會有！
最多最多……會有那麼一絲良心不安。
但對於明心見性的人來說，這一絲良心不安也不會出現在他們堅定的意志之中。
對如今差不多也勉強算是明心見性的秦歌來說，在認定這些混混該殺的意志下，他沒有太多的愧疚。
對他來說，殺人唯一的感覺……甚至讓他有些痴迷。
刀刃碰觸到敵人的身軀那一瞬間的阻礙，以及突破阻礙之後的暢通無阻、酣暢淋漓……
那份手感……真的會讓心志不堅的人上癮！
秦歌緩緩散去對那份手感的痴迷。
他身上的殺氣和暴虐也漸漸消散。
他朝著眼前看去。
眼前的流浪漢驚喜著，感激著。
流浪漢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秦歌面前：「秦神！秦神！您可以救救我弟弟嗎？求您了！求求您了！」
「我弟弟……他心臟挨了一刀……」
「只要您能救救他，我願意把我剩下的時間都給您！不要錢的！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給您！！！」
秦歌沉默著，沒有應答。
他將菜刀遞還給了流浪漢。
同樣是翻轉了一下，以刀柄朝向流浪漢。
這或許應該是遞刀給別人的基本禮節。
這個小動作甚至可以說微不足道，甚至從來就沒人去在意過是不是該這樣去做。
但通過這個小動作，卻可以看出遞刀之人的那一顆時時刻刻都懂得為別人著想的心。
這樣的人，人品完全符合秦歌的要求！
秦歌自己也願意做那樣一個懂得為別人著想的人。
流浪漢接過了菜刀，眼淚滿臉，眼中充滿著血絲，血絲則遍布在祈求和悲痛之間。
秦歌微微點了點頭，迅速朝著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看去。
17秒！
這是那個流浪漢剩下的時間。
沒死！
那就能救！
沒有絲毫耽擱。
秦歌伸出右手，從自己的時間額度中取出了一天的時間，將這一天的時間拍到了對方的腦門上。
那滿身血液的流浪漢緩緩的蘇醒。
他迷茫的看著秦歌，而後驚呼：「秦神！」
秦歌微微一笑，卻也皺起了眉頭。
他之所只給這人一天的時間，是因為知道這人在心臟受傷之前還有好幾十年的壽命。
也就是給一天的時間讓對方回到一天之前的話，對方能繼續擁有之前的幾十年壽命。
但此刻……
1天0小時0分03秒！
即便以一天的時間將對方的身體狀況逆轉到了心臟挨刀之前，這傢伙也只剩下了一天的壽命！
這代表，他之前確確實實擁有的那幾十年壽命，全都沒了！
死亡……
哪怕沒有真正徹底的死去，本來該擁有的時間也會徹底歸零，也會無法逆轉嗎？
秦歌記下了這一點。
而後淡然的坐在了旁邊：「能烤兩張白菜給我嘗嘗嗎？」
「能！能！！！」
「秦神您稍等！」
「叫我秦先生就好！算了，還是直接叫我先生吧……」
某九某幺秦先生落網……回憶著這個推送小廣告，秦歌現在對秦先生這三個字已經無法直視了。
「是！先生！」
兩個流浪漢迅速忙碌著生火。
然後在火上架上一塊雖然破爛卻也乾淨的鐵板，然後在鐵板上放上他們在菜市場撿回來的爛菜葉。
幾分鐘的時間之後，只撒了一點鹽的菜葉散發出最自然的清香。
秦歌接過一張咀嚼起來。
清脆，
淡香。
別有滋味！
簡單，但卻真的能讓人回味無窮。
就如同眼前這兩個人一樣。
秦歌笑著道：「我看你們也不怎麼適合這個社會……就算再收購你們的時間，你們拿著出售時間的錢，恐怕也未必能好過……」
兩人低頭，滿臉的羞愧，甚至於無地自容。
總共二十年的時間換取來的四百二十萬啊！
一個月不到……擁有四百二十萬的他們就又重新落魄成了流浪漢。
甚至比之前還慘。
之前雖然落魄但性命無憂，但現在……幾乎天天都是朝不保夕！
今天要不是秦神出現，他們就去西天了。
秦歌緩緩吞下了菜葉，直接開口道：「跟我走吧！」
他一點掩飾和婉轉都沒有：「成為我手中的刀。」
「幫我完成我的夢想，幫我達成我的目標，而我……可以給予你們你們想要的生活……」
「你們願意嗎？」
聞言，兩個流浪漢陡然間驚喜至極。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沒想到居然能成為被秦神看中的人！
沒想到竟然有機會去追隨這強悍到了可怕的秦神！
兩人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在秦歌話音落下的一瞬，齊齊開口道：
「願意！」
「我願意！」
「從先生您救下我弟弟的開始，我雲凡的一切都是先生的！我的命、我的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只要先生需要，我雲凡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也是！我雲滄海也是！」
來自天堂的光，絕對會被身在地獄的人，無止境的珍惜和守護！
秦歌微微點頭，心底有一種淡然的喜悅。
他似乎已經收穫了來自這兩兄弟的絕對忠誠……
「走吧，回家！」
聽到這兩個字，兩個大男人只覺得鼻子一酸，多年沒再見過的淚水，就這麼不爭氣的滾落下來。
雲凡哽咽道：「先生，我們先處理一下這些屍體。」
秦歌搖了搖頭：「不用。」
他摸出電話，給蔡瓊打了電話過去：「東城區……龍泉橋下……讓人來處理一下這邊，另外，幫我查一查一個被稱為魏七爺的黑道上的人。」
「是，先生！」
秦歌掛斷了電話，看向雲家兄弟：「走吧，回家咯！」
「嗯！」
眼角的酸澀讓兩個大男人忍不住流淚，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某種決定都在這一瞬間堅定到了極點。
兩次來自天堂的光，足以讓他們拼上一切去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