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天7小時21分19秒

  南都，

  某個單身公寓小樓的二十一樓。

  秦歌再次將滑鼠重重的砸下去。

  「狗比發牌員，我玩貴族九人口一百金幣都找不到一個天使？賞金都三星了啊，一個天使沒有？」

  「上一把呢有天使沒有蕾歐娜……」

  「再再上上一把玩狂野刺呢，八人口七十金幣找不到一個阿卡麗？」

  「垃圾遊戲！」

  「毀我青春！」

  秦歌撒氣般的怒罵了一陣后，將滑鼠放下了。

  他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昨晚十點躺在床上，折騰到了兩點都睡不著，於是他就起床打算熬到今晚來調整生物鐘。

  熬夜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事兒做，否則可能會在想熬夜的時候，熬著熬著就在一個尷尬的時間點睡著了。

  於是他打了幾乎二十個小時的遊戲了。

  現在困意席捲，有一種沾到枕頭就能睡著的感覺。

  但肚子也很餓。

  為了不會在睡夢中被餓死，或者睡得正爽被餓醒，他起身看了看冰箱，空空如也。

  他拿著手機便朝著樓下去了。

  幾分鐘后，

  秦歌來到了樓下小超市。

  這個時間點，超市人很多。

  秦歌也不在意，直接就去了熟悉的貨架拿了一桶泡麵，而後排隊等待結賬。

  但前邊的人太多了。

  而且收銀員似乎是新來的，笨手笨腳的，更是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排到他結賬。

  一寸光陰一寸金啊！

  浪費時間等於謀財害命啊！

  秦歌看著收銀員小姐姐，內心道：小姐姐啊，你知不知道你浪費了多少人的時間啊？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孽？

  就在此時，

  秦歌突然感覺雙眼澀得不行。

  睜開就疼！

  眼淚在不受控制的泛起。

  他直接就閉上了雙眼，並伸手在晴明穴上揉搓起來。

  等到秦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3天7小時27分38秒。

  這是神馬？

  正當此時：「先生，到您結賬了！」

  小姐姐溫柔的提醒著。

  「哦！」

  秦歌將泡麵遞了過去。

  同時他更是看到在這個收銀員小姐姐的腦門上也有著這麼一組奇怪的數字。

  但小姐姐的數字很大！

  是57年9月14天8小時52秒！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歌呆愣在原地，心底更是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姐姐開口道：「四塊五！」

  秦歌微微清醒，用手機掃碼支付之後，迅速朝著門外走去。

  走著走著，他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

  只見其他人的腦門上也有準備一族數字，年月日時都有！

  甚至是具體到了秒這個單位！

  每個人腦門上的數字都在倒退著，都在一秒一秒的減少著。

  這組數字到底代表著什麼……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但秦歌不敢相信！

  他也不願意相信！

  因為他看見的屬於他自己的那組數字實在是太過驚悚了！

  他再度閉上了眼，想要驅散此刻的詭異。

  可等到他睜開眼后，那組數字依然在他眼前存在著。

  秦歌滿臉獃滯，內心越發不安。

  就在此時，他看見街邊有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而那個中年男人的腦門上的數字赫然只有32秒！

  31！

  30！

  他才不相信這是剩餘壽命呢！

  他倒是要看看，等到這個數字歸零后，到底會發生什麼！

  全程，

  秦歌都在仔仔細細的盯著那個街邊中年男人的腦門。

  那中年男人奇怪的看了秦歌一眼，但也並沒有詢問，而是有些厭惡的白了秦歌一眼。

  秦歌也不在意。

  他想要知道的是，當腦門上的那組數字歸零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

  是真的是剩餘壽命的顯現，還是某種奇特的惡作劇！

  或者，乾脆就是因為他熬夜太久導致精神錯亂而出現的幻覺！

  9！

  8！

  7！

  秦歌屏住了呼吸。

  他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到什麼危機的存在。

  除非天上掉下一個大餅來……

  3！

  就在這個時候。

  小區街道盡頭轉角處，一輛大貨車山呼海嘯而來。

  2！

  1！

  0！

  秦歌凝固在了原地。

  手中的泡麵脫手滾落了出去。

  他看見了！

  在那組數字歸零的時候，那個中年男人被大貨車撞飛了出去！

  被高速飛馳的大貨車撞上……

  不用說，那個中年男人應該已經死去了！

  秦歌徹底懵在了原地。

  現場有尖叫響徹。

  有人在迅速的撥打120或者110等等電話。

  大貨車司機哭喪著跳下了車門。

  大貨車司機在怒吼，在悲哀的哭嚎！

  四十多歲的中年司機，就這麼蹲在原地嚎啕大哭起來。

  天知道這麼一次事故之後，他該怎麼活下去，他的家人又該怎麼活下去！

  而秦歌只感覺冷！

  更感覺到發自心底的恐懼。

  他靜靜的看著眼前飛速流逝的數字，此時此刻，那組數字再度少了幾分鐘。

  3天7小時21分19秒！

  我只能活三天了嗎？

  我該怎麼辦？

  好後悔這連續三四年的熬夜啊！

  要是這三四年來我從來都沒熬夜的話，我怎麼也不可能只有三天多的時間了吧？

  內心悔恨如潮水用來。

  要不去醫院看看？

  可這該怎麼跟醫生解釋？

  算了！

  還是先睡一覺吧！

  說不定這真的是精神錯亂導致的幻覺呢？

  對！

  這就是幻覺！

  至於那個被大貨車裝死的男人……應該是巧合！

  對！

  這就是巧合！

  現在——回家睡覺！

  等到醒來就什麼都會變好的！

  連地上的泡麵都沒撿起來，也忘記了飢餓，秦歌迅速朝著自己的單身公寓跑上去。

  回到公寓的時候，死命的抽了一支煙，而後又給自己灌了一罐啤酒。

  但眼前的那組數字還是明晃晃的存在著。

  不管！

  睡覺！

  睡一覺就好了！

  他直接趴在了床上，衣服鞋子都沒脫，連電腦都沒關，就這麼閉上眼睛開始睡。

  連續兩天一夜的熬夜。

  哪怕這是第差不多第三百多次這樣熬夜了，但依然沒有習慣到不會有困意的程度。

  睡覺是人必須的生理活動！

  在腦袋沾到枕頭的一瞬，無盡的困意席捲而來。

  眼前也再看不見那組令秦歌驚恐的數字。

  大腦停止了一切思維，他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