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親的謊言

  加拿大，首都市中心，中年男子坐在他碩大的辦公桌前，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高樓林立，陽光照射在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污其名曰光污染。

  「見到她了嗎？」男子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掐著一根電子煙。

  「見到了，老師你吩咐我的我都說了，何小姐明天大概會去那個地方。可是你為什麼要騙她呢？她好像對何老爺爺特別關心，如果敗露了她可能會更討厭你吧。」葉涵很不解。

  「她剛才直接掛掉了我的電話。沒關係，她已經夠討厭我了，我這麼做是為了她好。」何檀眼角有點濕潤。「謝謝你，小秋。現在你那邊是深夜吧，早點回去休息。」

  「沒事，老師不要這麼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叫我做什麼事情都是應該的。」確實，葉秋欠了何檀很大一筆人情債，而且他還如饑似渴地指著何檀教給他建築學最精華的知識，精進學藝。

  何檀，國際著名的建築學大師，普利茲建築獎獲得者。他是何老最喜歡的小兒子，給他取名單字檀，是取自「紫檀」，紫檀是何老最喜歡也最重視的物了。

  這是何檀在加拿大的第十年，十年前也就是他獲得普利茲獎的那年，他被加拿大總統府聘請為其御用建築師，現在市中心最標誌性的政府大樓就是葉檀設計建造的。白色略帶灰濛濛的主體顏色，簡單利落的建築風格，完全西方化的鏤空雕飾布滿外牆的每一處，每幅雕刻畫講述著一個個最經典的西方神話故事。只有從空中看，才能勉強看出一點中國元素，整個建築群擺布成一個八卦的圖案。

  他不是沒想過帶何芮禾來加拿大一起生活，但是何芮禾堅持留在國內，畢竟，她最喜歡的人是她的爺爺，爺爺絕不可能離開國內，他還要守護著他一生的事業。

  十年前，何氏大宅。

  「小禾，跟我們一起出國吧。在那邊你也能受到最好的教育。」何檀試探性地詢問著何芮禾，不敢帶有一絲強硬的態度。

  「出國？我不需要什麼狗屁國外高等教育。從小到大，你和媽媽在乎過我的感受嗎？現在叫我跟著你們一起出國？憑什麼？我會在這邊陪著爺爺，我不需要你們。」何芮禾才12歲，音色稚嫩卻鏗鏘有力，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何老在一旁，玩弄著手裡的紫檀虎頭。「讓小禾留下來陪我吧，她的性格不適合去跟著你們去國外。這麼大的宅子我一個人住也挺無趣的。」何老一向不相信那些洋玩意，再說這兩夫妻這麼忙，一定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時間管小禾。

  何檀嘆了一口氣，他其實也沒資格讓小禾跟著他，畢竟除了錢之外，他從來沒盡到做父親的義務。從小禾出生起的十幾年來，他都是埋頭在他的事業里，幾乎都不在女兒的身邊，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愛何芮禾，雖然何芮禾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過父愛。

  小禾笑著跑到爺爺的懷裡，用柔軟毛絨絨的頭髮蹭了蹭爺爺的長馬褂。

  「好吧，父親，小禾跟著你也不錯。」何檀一臉尷尬地走出了院子，曾幾何時，他也像小禾那樣蹭著父親地長馬褂，在父親的懷裡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聽父親講各種奇怪的故事。

  風輕輕的吹著這一大片梧桐樹的葉子，簌簌地響著，這時地何氏宅還是清朗的樣子，白色略帶灰色的牆面，大門上的虎頭圖案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金光，刺眼而莊嚴。

  何檀撓了撓脖子，皮膚有著異於這個年齡的白凈，黃色的虎頭刺身在白凈的皮膚上顯得異常晃眼。「這小孩是時候知道家族所有的事情了。」虎頭刺身突然閃了一下，一道白晃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