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於灰燼中重生
一道聲音中斷戰局。
即將完全現出本體的擎重化回人形與弈薇跪倒在地，朝著一個方向，無比恭敬道:“遵命。”
“二位請隨我們來。”擎重起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然而眼中戰意不減，隻是沒了先前的敵意。他一心追求武道，雲痕的表現讓他興奮，對於他來是個難得的對手。
雲痕紫離相互看了一眼對方，皆是疑慮，心中有種不出的感覺。
弈薇引路，蓮步輕移間，玉足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一步步，一聲聲，勾人心神，奪人魂魄。
玄功自轉，於雲痕體內自行運轉開來，將微微音波抵禦在雲痕體外。
雲痕心一驚，他發現這鈴聲竟有迷惑人神智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亂其神智，若不是他玄功護體，也會中招。
弈薇轉身，回眸一笑，嫵媚芳華，當真是讓人酥麻到骨子裏。
她更為驚異，她故意隻對雲痕一人使用了音波魅術，就是將其催眠，沒想到對方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要知道弈薇的音波魅術並不是普通的魅術，是該族的獨技，平時根本就無人可抵禦。
“妖精。”雲痕咕噥道，他知道是這女子故意為之，但也沒怎麽在意。
弈薇來到懸崖邊，取出一麵銅鏡，對著瀑布一照。
頓時，瀑布兩分，出現一個光洞，宛若鑲嵌在瀑布上的一輪月盤。
銅鏡光洞，二者呼應，各自湧出七彩虹光，組成一座虹橋，橫亙在兩峰之間，接續斷路。
四人踏上虹橋，隨虹橋而行，徑直沒入光洞中。
當四人沒入光洞之時，虹橋瞬間消失，外界一切都恢複如初。
藍氣清，芳草茵茵，奇花遍地生，一口懸泉，汩汩而流，從一處石壁中湧出。
這是一片秘境。
一個男子，背負雙手，站在一顆古樹下。
古樹蒼勁，軀幹雄偉，紮根在泉水旁，一半根須在水中，一半根須沒入土石。
讓人有些奇怪的是，樹上沒有一片葉子，光禿禿的，明明有旺盛的生命力，卻又如同暮年。
“你們來了。”男子開口，聲音很溫和。
“大人。”擎重、弈薇對於眼前這個男子無比尊敬，這種尊敬完全發自於內心，就像是朝聖者在朝見心中的聖地。
男子緩緩轉過身，這是一個青年男子，身姿偉岸，漆黑如墨般的長發披散至肩，看樣子不過三十歲的樣子。
他麵如冠玉，清秀絕倫，挺拔的鼻梁，眉長入鬢，站在那裏，不出的飄逸出塵，仿佛人一般。
“請坐。”男子隨手一拂，憑空出現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
石桌之上擺放著一套茶具。
男子始終帶著笑意，和煦燦爛，讓人心生好感。
“於化神境，能夠在肉身方麵壓製擎重，不簡單。”雖然沒見到先前雲痕與擎重的戰鬥，但這裏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眼前人的眼睛。
“吾名越清澤。”男子道，取出三片碧綠的葉子，放入壺中，手指一點，泉水自行飛落壺中。
隨即，男子手中騰起一片火焰，這完全是由妖力所化，隻有對力量掌控臻至化境者，才能這般隨心所欲，將力量任意化。
“這是蒼山寧神葉。”雲痕認出這種珍貴的茶葉，此葉受地靈氣滋養，吞吐日月精華，生長於雲霧繚繞的深山，飲之心神寧靜，忘卻憂愁煩惱，為修身養性之珍品。
不一會兒，清醇茶香飄蕩而出，雲痕端起竹杯，飲了一口。
剛開始並沒有什麽滋味，可是過了一會兒，一股苦澀的感覺縈繞在雲痕舌尖，再過了一會兒，舌尖上流轉著陣陣甘甜，與芬芳。
猶如一陣清風拂過臉頰，似久旱逢甘霖，心神在這一刻平靜了下來。
“此茶如何？”越清澤笑問。
“前期無味，後期回味無窮，似百味人生。”雲痕點評，口中還有淡淡的清香殘留。
“不知二位為何會進入此地？”越清澤問道，眸光平靜，如深淵般深邃。
雲痕也沒有隱瞞，道:“我們借助傳送大陣前往秦洲大陸，卻在這片地域上空被一股莫名力量斬斷空間通道，因此進入此處。”
其實越清澤心中清楚二人為何會落入這裏，那斬斷空間通道的所謂莫名力量，正是古樹發出的綠芒。
越清澤端起竹杯，對著那顆古樹拜了拜，而後將茶水倒入根須處，一陣熒光流轉，其靈性精華皆被古木吸收。
“你們可知這是何處？”越清澤回到座位，又為雲痕、紫離各自斟了一杯茶。
“妖之禁地——妖林。”紫離道，不明白為何越清澤會這麽問。
“不，這不是妖林。”越清澤一語道出，震撼幾人。
“那塊石碑上所記載？”
“那塊石碑本不屬於那。”越清澤語氣有些深沉，透露著一股哀與傷。
他看了一眼雲痕和紫離，道:“你們所經過的地域包括這裏根本就不是妖林。”
此話一出，最震驚的莫過於擎重與弈薇了，他們二人從於這裏長大，在他們的記憶裏這就是妖林。
“妖林乃是絕地，自古人鬼絕跡，神魔無痕，埋葬一切闖入者，而這裏哪一點稱的上是禁地？”
雲痕細想之下，也的確如他所，他們這一路走來，除了遇到擎中和弈薇，也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與傳中的禁地相去甚遠。
“如果妖林是一座墓，那麽我就是那守墓人。”越清澤語氣中帶著惆悵與無奈。
傳，妖林的入口便隱藏在這片地域中，隻是這入口無時無刻不再變化，無法探尋。
“所以終其一生我都無法離開這裏，守護著連自己也不知曉的墓。”
雲痕聽著越清澤的話，似是明白了些什麽。
“這是為何？”雲痕疑問。
這一刻，越清澤的氣質發生了變化，變得有些沉鬱，“我族祖上從祖地流落至外界，迷失歸途，再無法回歸，從此居於此地，永遠守護著不曾出現的妖林入口。”
隨即，越清澤的眸子中出現異樣的色彩，仿佛是在黑暗中見到了一線曙光。道:“沉寂已久的祖木因你們的到來而躁動。
雲痕心中一驚，莫非他所指的跟自己身上的那塊黑石有關？
黑石自進入這裏便再次恢複寂靜，沒了任何反應。
“祖上曾過，當祖木再次煥發生機，聖葉重生，便是我們這一族離開這裏，重返妖林祖地之時。”
“你所的這一切到底跟我們有什麽關係？”紫離神情冷漠。
“我希望你們讓祖木重新煥發生機。”
雲痕眉頭一皺，心思一沉，“如果我們無法令這古木煥發生機呢？”
“我不會強求，若真是那樣的結局，便是上注定。”越清澤隨意道，絲毫沒有將結果放在心上。
雲痕不語，走到古木之下，伸手觸碰，明明有一股強烈的生命力在樹體中流動，卻偏偏像是毫無生機，就像個“活死人”。
這個過程中，雲痕的手一直貼著樹皮，感受著古樹脈動，卻沒發現空間戒指中又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斷斷續續，幾乎微不可查的波動竟然有了一絲增強的跡象。
此時雲痕心髒一顫，像是杯電流擊中，也有了一絲感覺，與黑色石頭之間建立起了一個聯係，墮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其他幾人看來雲痕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雙眼緊閉，手掌貼著樹體。
“大人，他這是？”弈薇露出深思之色。
越清澤也不清楚雲痕此時的狀態，“靜觀其變。”
古木顫動，枝椏上有點點熒光閃動，像是很多螢火蟲附著在上麵。
一股強大的生命力由樹體流入雲痕身體。
“大人，他到底做了什麽，為何祖木的生命能量會進入他體內。”弈薇二人變色，被這一情形所震撼。
越清澤動用非凡手段，眼中妖光綻放，即便如此也是看不穿。
如龍鱗般的老樹皮開始一點點的脫落，化成粉末，落在根須處，被根須吸收。
雲痕早已陷入一種旁觀者的境地，這一切都不是他所為，而是他身上的黑石所引起的。
陳舊的樹皮逐漸褪盡，一層新生的樹皮不斷蔓延，覆蓋住整株古木。
“祖木難道要煥發生機？”擎重目光灼灼。
這一變化，讓越清澤更加堅定了祖訓所言。
一股綠色的生命能量從樹體衝出，在虛空盤旋婉轉，這是植物係所特有的生命綠能。
突然，所有的生命綠能衝入雲痕身體，通過雲痕這一“人體橋梁”，流入黑石之中。
與此同時，“哢嚓”一聲脆響，祖木龜裂，整體化成了灰燼。
這樣的結果驚呆了所有人，就算是越清澤也是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擎重就要出手，恨不得撕裂雲痕，沒有人比他們更知道越清澤有多在乎祖木。
而雲痕盡然毀了大人最重視的東西，這是不可饒恕的。
紫離眸中寒意一閃，一瞬間擋在了雲痕身前。
她不允許有人傷害身後的這個少年，哪怕動用最後的手段。
“住手。”越清澤開口，麵無表情，沒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麽。
原本的希望卻變成了絕望。
沉重肅穆的氣氛籠罩著這片秘境，壓抑窒息。
死寂的灰燼中卻散發出柔柔光芒，一顆被綠光包裹著的種子緩緩升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是……？”
“於灰燼中重生，不經曆毀滅，怎會有新生。”越清澤喃喃自語。
種子落入泥土中，生根，一根綠芽破土而出，抽出一段翠綠的嫩枝，短短時間內長成了一株樹。
雲痕重新取得身體的主動權，他眼中見到的是一副奇異的畫麵。
黑暗空間中有一縷白光顯現，白光帶著難以言喻的古老氣息，仿佛是地之初而生的第一縷光。
僅僅隻是一絲白光，點亮黑暗空間，驅暗破獄。
無形之中，有一無形之力凝聚成有形之力，亙古滄桑，在場眾人唯獨雲痕，皆無法感知。。
有形之力凝煉，聚成一塊指甲蓋大的碎片，融入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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