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可是沒想到現在還是來了
這一招果然十分管用。
顏未至聽到這句話,再看他手都往前伸的動作,忙不迭地站了起來。
蘇泆看著隻覺得這動作一氣嗬成,完全不覺得她現在很累。
“看來你也不是這麽累,”蘇泆裝作一副沉思的模樣,“那我們再跑一遍吧。”
顏未至正在想著自己是有夫之婦這件事,不過一個愣神就反應過來自己又要“受苦受累”了。
她哭喪著臉,“師傅!不要啊!”
她看著蘇泆已經開始再次啟程的身影,快哭了。
蘇泆這次選了不一樣的路線。
不是為了訓練,最重要的是想知道這裏到底有些什麽古怪。
明明已經是落葉之際,這裏的溫度卻絲毫不降。
如果說最開始到這裏的時候還能勉強說一句“秋老虎”,那麽現在都快入冬了,總不能說出“冬老虎”這種話吧。
要是真有也不是熱,而是冷了。
所以。
他抬起頭,沒有停下自己腳下的步伐,但是目光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周圍的景物上。
樹葉已經枯黃到無法攀住枝頭,孤零凋落。
按理說這裏連日不斷的高溫應該會使這裏的土地幹裂,然後這些植物也會因為沒有水分可以吸收而枯死。
蘇泆這次終於停下了腳步,蹲下來,捏起一小撮泥土。
雖然表麵是能輕易揉開的土團,但是輕輕撥開一層之後露出的泥土卻是濕潤的。
蘇泆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他放開自己的神識。
良久,他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從未有過的。
他轉過身,看著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顏未至。
“顏未至,你能不能跑得稍微快一些?”蘇泆看著她的時候已經收起來臉上的笑容。
顏未至停下腳步,看著遠遠地站著的蘇泆。
一襲白衣飄飄,像是九天下凡的公子。
可是顏未至現在對他隻有滿滿的怨氣。
現在她才懂得了什麽叫做表裏不一。
嗬嗬,什麽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現在她才知道蘇泆這個人雖然比不上卿祈翮那種狠辣,也是小惡魔一個。
古人誠不欺我也!
顏未至雙手撐著膝蓋,累得連腦袋都不想抬起來,咬牙切齒地回答他。
“蘇泆,你是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讓我跑這麽就了還要跑快一點兒,就跟我讓你生孩子你還難產了是一樣的!”
說完又開始喘氣。
天啊,以前為什麽不覺得移動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這不能相提並論好嗎?”蘇泆看著她抬起頭想要反駁什麽,自己的話也憋了回去。
遠處的那張臉上粘上了很多落下來的碎發,汗水讓這些頭發牢牢地粘在了臉頰上,還有一些遮住了眼睛。
蘇泆看著她葡萄一般黑亮的眼珠,然後看著一滴汗水隨著鼻梁流下,最後在下巴與其他汗珠何為一顆大水滴,然後掉落,消失。
她的下巴好像比之前更尖細了一些。
本來就是沒有多少肉的人,現在看起來好像更瘦了。但是可能是這段時間黑了一些的原因,看起來倒是有一種別樣的美。
不像那些隻知道某些胭脂俗粉的女人。
他覺得自己的心陷得更深了一些,因為現在他覺得隻要是有關顏未至的一切,都是好的。
根本不像從前的他,總是理性地判斷這些事情,然後稍微摻入一點兒情誼。
可他現在越發覺得自己對顏未至很沒底線了。
她罵他的時候,他絲毫不覺得生氣;她嘲諷他的時候,他也並不在意,反而借此跟她有更多的交流;隻要顏未至覺得開心,他甚至可以改變自己多年的習慣……
他越來越不像他了。
“為什麽不能相提並論,你說說,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都是強人所難好嗎?”她顯得有些義憤填膺。
蘇泆,在心底笑笑,然後故作一副沉思的模樣,蹙著眉,“既然這樣,反正我是不怕會生孩子然後還難產的,所以我們今天再跑兩個時辰吧。”
“蘇泆你混蛋,你別以為你現在是我的師傅我就不敢打你,怎麽,想不想打一架!”顏未至伸直了背,放在膝上的雙手也上移到了腰間。
蘇泆在這幾天很低調地升了一階,然後他還是很清楚雲階和尊者相差的不是一點兒的。
所以很自覺地將這句話過濾了。
顏未至看他像是完全沒有聽見這句話的樣子,氣的差點兒就想衝上去揮一拳。
一定是自己這段時間因為認了他當師傅讓他得意忘形了!
竟然不理她?
可是她現在沒力氣衝上去。
她的腿像是灌了鉛,寸步難移。
“你——”顏未至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正準備朝前走。
腿下卻不受控製地一個踉蹌,她朝著地上摔了下去。
蘇泆最初還以為是她的惡作劇,想要嘲笑兩句,但是卻見她離地麵越來越近。
他的心停了一拍,喊道,“盡歡!”
他飛快地朝著顏未至的方向跑去,但是因為在這裏完全無法施展出靈力,所以顏未至硬生生地摔了一跤。
顏未至覺得自己的臉很疼,其他地方或許是因為早就有些麻木而沒了感受。
聽到蘇泆叫她倒是不像最初那段時間那樣詫異了,蘇泆這幾個月可都是這麽叫她的。
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也沒人叫她一句顏未至,她也就漸漸接受了這個自己當初隨口而出的名字。
她抬眸,看到的也隻是蘇泆稍沾泥漬的衣擺。
然後陷入一片黑暗。
緊接著是自己很久都沒有做過的那個夢。
一個男子遠遠地佇立這,隻留下一個背影。
那是一個白衣男子。
但是顏未至就是覺得他更像大部分時間都是一身玄衣的卿祈翮。
隻是一種直覺,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感受到了,可那中異樣就像是已經在她的腦海中紮根了千百年,叫她難以忽視。
接著這個夢境消失了,變得一片黑暗,顏未至知道接下來是那種鑽心的痛。
這麽多年來,總是這樣的。
唯一一次意外,是她與卿祈翮初見時。
那一次沒有頭痛,或者說是沒有頭痛得那樣強烈。
她仔細地回憶一下,似乎隻要在華泀王府,她的頭痛就會好上幾分。
可是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現在已經無法調動自己的大腦。
本以為這魔靈森林是個好地方讓她舊疾不再發作,可是沒想到現在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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