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不會強迫你
翌日，顏未至很早就睜開了眼睛。
後半夜沒睡，對她並沒有多大影響，對卿祈翮也是。
隻是沒有看見他的時候，她心裏甚至有些暗暗的竊喜。
她在等，等卿祈翮自己把昨天的事情告訴她，或許，他不會告訴她。
車隊這次很早就出發了，因為他們要趕著吉時回去。
剩下的路途沒有前一天多，所以他們倒是沒有前一天的慌張。
到了卿凰都城汴城的時候，顏未至透過車窗和紅紗看見了很多百姓，歡呼著微笑著。
想想，她是鳳凰神女，卿祈翮是他們最摯愛的王爺，這樣的禮儀倒不算是多誇張吧，畢竟在君凰，也不過這樣的景象。
到了王府，有司儀高呼過火盆，她知道這是到了，於是提起裙角，看著地上的路，一步步走出喜轎。
習慣性地伸出手尋找侍女的攙扶，但是摸到的是一雙有薄繭的大手，微熱。顏未至愣了愣，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說什麽，也不會有什麽動作。
於是，由著他牽著，正準備下轎，整個人卻突然騰空。
“啊。”她輕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抱緊他的頸脖。
她透過紅紗下方的空隙，看著他修長的腿邁過了火盆，然後一步步向前，一步步由大門將她帶進他的王府，成為他光明正大的王妃。
然後是拜堂，坐在主位的是皇上和舒貴妃。
皇後早逝，皇上再寵誰，也沒有再封皇後。
這也是個情種。
顏未至抬頭第一次用靈識查人。
雖然知道這也是個惹不得的人，但是不得不說，他和她舅舅比起來，要正氣得多。
“一拜天地。”
顏未至順著卿祈翮的動作，轉身朝著大門，深深地鞠了一躬。
顏未至雖然被蓋頭遮著，但是還是能感受到一道流連在她和卿祈翮之間的目光，對卿祈翮的愛慕，對她是狠毒。
她笑了，在蓋頭下的臉笑得如此燦爛，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在她同側的人中有一個同樣以靈識探測她。
但是她今天第二次想用靈識查人，但現在她感受到了來自別人的探測她的靈識。
她暗中使力，直接把那道靈力再夾雜著她的光係法術，回擊而去。
江曄笏正在為顏未至的絕世笑顏而震驚，他覺得自己多年未怦動的心重新跳動著。
但是下一刻一道光係的攻擊讓他措不及防，他悶哼一聲。
光係法師，這個大陸上也隻有顏未至是，也隻有她才敢主修光。
她轉過頭去看那個悶哼一聲的人，透過紅紗或許不是很真切，但是他看起來並不像壞人，但是誰讓他要用靈識查她呢？
她很討厭別人這麽做，所以自己也很少這麽做。
但是現在她還要查一個人，她想這裏的人除了舒貴妃，可能沒人跟她見過吧，那麽那道無緣無故生出來的帶著狠毒的目光是怎麽來的。
她覺得多半是卿祈翮的桃花。
當看到一個扭曲了容顏的女人的時候，嘴角微勾，冷笑。哼，還真是。
於是直接用靈識傳信息，身體隨著司儀的“二拜高堂”而轉動。
小姐，生氣太過了吧，臉都快歪了，需不需要我幫忙矯正。顏未至。
蘇瑰蓓的頭突然像是被擊打一般的疼，但是也就那一刻，下一刻她恢複了淸明，但是腦海中傳來的靈識讓她有些恥辱的感覺，但是又何耐打不過人家，隻能忍氣吞聲。
“夫妻對拜。”司儀高昂的聲音讓大殿上各懷心思的眾人收起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卿祈翮不是沒有感覺到他四周的暗波洶湧，但是他神色不變，一直冷冷的，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
這一對新夫妻相對而站，對著對方鞠躬，然後起身。
“禮成！送入洞房！”
顏未至輕呼一口氣，終於結束了，她覺得自己這一身盛裝真的很重，本來夏日就稍熱，但是開始靠靈氣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現在停下來，在室內悶著，她到有些渴望快點入洞房。
到新房的時候，有教導嬤嬤來說流程。
但是她基本沒聽。
她又不是非要借這個婚，這些禮儀她不守，也沒人會說什麽，但是為了丞相府，她還是耐著性子把她說的東西聽完了。
然後便是一個人坐在洞房裏，聽著外麵的鑼鼓喧天。
沒有小女兒的芳心暗湧，她現在想的隻是吃飯和洗澡，還有，將這繁瑣的一身衣服給換下，然後睡一覺，以後變回是新的生活。
她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是壞，但是人總是應該有些變化的，一塵不變隻會讓她漸漸變老罷了。
天色開始擦黑了，然後變得如墨汁一般深沉。
卿祈翮推開門，看見了安安分分的顏未至，心裏麵輕笑。
能讓她如此規矩的時候可不多，沒想到他們大婚能算一次。
接過婢女遞來的喜秤，掀開那張薄薄的輕紗。
即便是卿祈翮也不免對她的美震驚。
他們都沒說話，隻是接過合歡酒，共飲。
杯酒下肚，顏未至才開口說話，“桃花釀？”
這是她和江楓薄一起釀下的那瓶酒。
她和第一口的時候就很清楚了，現在說出來隻是想知道他到底會不會說昨晚的事。
“嗯，在君凰帶來的。”他看著她，沒有說其他的。
婢女們都已經走了，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凝。
沒人開口，顏未至現在也不懂他了，不說那件事，有什麽意義嗎？
但是她不會表現出來，隻是站起來，“我要洗漱了。”
“洗澡池在房間後麵。”
“嗯。”
她抱著自己的衣服，到洗澡池裏洗了個澡。
然後清清爽爽地回到房間，沒看到卿祈翮，也什麽疑惑的，也不扭捏，直接睡到榻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覺得自己有些朦朦朧朧了，卿祈翮才回來。
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也是才洗了澡。
他好像愣了很久，最後還是睡到了她的身旁。
顏未至並不知道自己這一身輕紗在身有多誘人，卿祈翮自認不是君子，看到這一幕更是心情糾結。
她突然被人抱住了，顏未至睜開眼睛，還帶著被人吵醒的懵懂，和薄怒。
“要睡覺就好好睡，別動手動腳的。”她的聲音細細的，像是在夢語。
卿祈翮看著她微微潤濕的眼睛和酡紅的臉頰，還有手上觸到的柔若無骨。
他覺得自己有些火熱，手上用了點兒力道，“別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