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王妃王爺自然一起
顏未至透過紅色的輕紗看見了卿祈翮熾熱的眼神，她感覺自己的心一顫，那樣的不同於從前，讓她不得不正視她和卿祈翮的關係。
朋友？他們並沒有朋友之間那種惺惺相惜。
敵人？他們之間更談不上硝煙和火藥味，也不會有有那個敵人是在自己都困難的時候還想著對手的。
但是……情人？
她甚至不敢去想這個詞，他們怎麽可能成為情人？
從他求娶她那一刻，從她穿上這一身紅袍，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應該知道自己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們或許會有一個孩子，但是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家？
她慌忙垂下眼眸，不敢再注視著他的眼。
卿祈翮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不然他怎麽會一直透過那小小的一角來注視她，甚至不悉用靈識來探尋她的神情。
但是他看到了，看到了她的震驚，過渡而成了糾結，失落，然後是矛盾。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看不懂另一個人，一個並不擅長攻於心機的女子。
收回自己的目光，這才發現周圍的景色已經變了一遭，原來他們已經走了這麽長的一段路。
卿凰君凰間的距離算不上遠，但說是近也不太恰當。
更何況這麽一大車嫁妝和那些靈力並不深厚的武士，他們這麽長時間也並沒有走多長的路。
其實如果隻有顏未至和卿祈翮兩人，往返於兩國也不過一吸間，但這是一場關乎兩個年輕人和他們背後國家的婚禮，他們無論誰都沒有這種心思。
天色漸暗，卿祈翮看了一眼前方，招招手，示意車隊停下。
卿凰君凰兩國之間沒有任何驛站，他們現在又正好在這荒蕪之處，看來今晚免不了露宿了。
但是早就考慮到這些，他們帶了足夠的幹糧和帳篷，別說一晚，哪怕是十天半個月都無所謂。
卿祈翮縱身下馬，手中拿著韁繩。
看著那一架大紅的馬車，愣了愣，走過去。
“未至，要不要下來坐坐。”
顏未至聽見他的聲音有些懵，他們之間屈指可數的相處大多以沉默和調侃度過，當她真正聽到他叫她的名字，心中的弦好似被撥動了。
加上自己開始那不尋常的心跳，顏未至覺得事情好像往一個錯誤的方向在發展。
她不是一般人，她的情感必須由自己握住，這一生也就這樣罷了。
“顏未至，你不能這樣，你的身後還有整個大陸。”她喃喃自語道。
但是在馬車裏坐了好幾個時辰，也確實乏了，便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她的腿有些麻，下馬車時腿突然一軟。
顏未至暗道不好，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做好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準備。
風在她耳邊呼嘯而過，但下一秒迎來的不是泥土的芳香，而是一個堅硬而溫熱的胸膛，帶著淡淡的龍涎香，以及他強有力的心跳。
她的思緒被擾亂了，剛剛築起的防禦線有些鬆動。
蹙了蹙眉頭，推開他，後退兩步，微微欠身，“多謝王爺。”
卿祈翮看著她，神情如常，“不用。”
他覺得自己有些唐突，而且，為什麽他會對顏未至有種莫名的悸動？
難道是高處不勝寒後的難覓知音？
他被自己發散的思維嚇到了，他有多久沒有想過這些事了？
很久了吧。
明明從前的他是溫香暖玉在懷也波瀾不驚的人。
稍稍安定心神。
“好了，你去那邊坐坐吧，”他指著一旁的那塊平滑的大石頭，轉身，頓了頓，又像是想到了什麽，麵對她，“你要是……”
看見她已經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大石頭上，卿祈翮把自己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我要是什麽？”顏未至抬頭，隔著紅紗與他對話。
“沒什麽。”卿祈翮轉身到另一旁，開始準備其他事情。
本以為在皇宮中呆了十幾年，對吃穿用度應該會很在意的，沒想到就這麽……隨意。
好像也是她的性格，從認識她以來，自己心中的閨閣女子形象便一直被打破。
“王爺，王爺，”侍衛小跑來向他稟報，“我們的帳篷不夠用了。”
卿祈翮的思緒被打斷了，聽到這個消息，抬眼看著那個侍衛，“什麽？”
“原本我們是準備了五十三頂帳篷，但來的路上被靈兔搶走了一些東西，大家最初都以為隻是些布匹，現在才發現是帳篷。”
卿祈翮身旁的氣壓有些升高，侍衛的額頭已經開始出汗，他立馬單膝下跪，“是臣等的失職，還請王爺賜罰。”
“罷了，看在是本王大婚的日子就算了，”卿祈翮麵無表情，眼瞼微微下垂，“還剩多少。”
“三十六頂。”
“四個首領將士兩人一頂，其餘士兵三人一頂，王妃的三個陪嫁丫鬟一頂，本王……”他頓了很長的時間，饒是聰慧如他，這種情況也不是很好定奪。
夏季炎熱，而他又不是一個喜歡苛責士兵的人。
“屬下明白了，剩下的一頂帳篷自然是王爺王妃一起罷。”
卿祈翮看了一眼還半跪於地的侍衛，臉色沒有變化，但是聲音中的調侃，他豈會不知？
顏未至聽到聲音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侍衛的聲音有著作戰時的豪氣，其次便是十分嘹亮。
大半的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侍女們在自家主子身旁，看著她紅紗下精致的麵容開始有些變化，才知道尊貴如顏未至，也有著小女兒的嬌態。
卿祈翮朝著她走過來，在兩米遠的地方停下，“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王爺安排便是了，未至一屆女郎，並不懂這些。”語氣平淡，淡到不是那麽的正常。
卿祈翮從不曾安慰過女子，現在即使知道她不高興了，也是束手無策。
無言相對，卿祈翮隻好和將士們一起準備晚飯。
他是經曆過戰爭的人，對於食物並不挑剔，但是想到在場的顏未至，便讓將士單獨做了更精致的一份餐，將自己空間戒指中一些較為精致的食物拿出來。
已是黃昏隻是，餘暉懶懶地斜照在這一方平地上，卿祈翮端著飯菜，放在石頭上。
他對著正在參觀四周的野生植物的顏未至道：“飯菜在這裏，你要是餓了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