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擔心她
卿祈翮聽仆人說她回客房了，還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就沒有打擾她。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才去叫她。
“該吃晚飯了。”卿祈翮敲了敲門，又等了一會兒。
最初還以為是她整理衣服會慢一些，他就在門外立了一會兒，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了，她卻仍然沒有動靜。
他加大力度敲了敲，“顏未至。”
還是沒有反應。
他心裏咯噔一下，趕緊破門而入。
看到顏未至正臉色蒼白地倒在床邊，他趕緊跑過去，搖了她兩下，“顏未至，你怎麽了？”
她還是毫無反應，嘴唇也沒有一點兒血色，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快去找慕寒，快。”他朝門外大吼，朱青和一些侍衛會經常在暗處保護他。
他掐掐她的人中，她仍然沒有反應。
他心裏有些慌，隻有手感受著她頸動脈傳來的跳動，和她的皮膚還有的溫熱他才能確定自己懷中的那個人還活著。
慕寒來得很快，看見顏未至蒼白的臉，眉頭也是一皺。
明明是個強者，卻這麽體弱多病，今天他也是第二次來了，看她的狀況似乎病症來勢洶洶。
看見慕寒來了，卿祈翮才想起來把她放到床榻上。
“你快看看。”卿祈翮眉頭依然揪在一起。
慕寒點頭，把藥箱遞給他，自己開始把脈。
過了許久，慕寒才滿臉疑惑地將手拿開。
“怎麽了？”他們是從小到大的兄弟，早已了解了各自的小表情，慕寒這種表情他很少見，似乎疑惑中帶著一絲無力。
慕寒也不再多想，看著他，“我不能確定她的病症，可能要師傅才有這個能力。”
“連你都不知道？”卿祈翮表情看不出幾分著急了，但是他語氣中帶上的擔心，慕寒一清二楚。
慕寒從小學習能力就很好，隻是略微遜色於他，但是他在醫術上的努力和認真還有他與生俱來的天賦是卿祈翮都要甘拜下風的。
若是換他去學醫，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會比慕寒好上多少。
“是，我能隱約把出這是她的隱疾，應該已經有多年了，但是具體的，以及治療的方法我真的毫無頭緒，但是應該不會持續太久的，一會兒她自己會轉醒。”慕寒頓了頓，看向卿祈翮此時已經恢複常態的臉，“祈翮，我覺得，你在擔心她。”
卿祈翮眼神一冽，擔心，他怎麽會擔心？
要知道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對其他人不鹹不淡，即便是相處了二十年的兄弟他也不會如此失態，可今天……
他回憶看到顏未至倒在床邊的那一刻，他必須承認自己心慌了，他很擔心她。
可是他們也不過相處了幾天，就算相識也不過半月。
隻是怎麽他心裏會對她熟悉，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靠近她。
而且最近的她跟他最初見到的傲氣淩人的形象也不同了……
他到底怎麽了。
“你師傅什麽時候會回來。”卿祈翮不願意細想下去，二十年沒有和女人相處過，他並不能確定自己的心。
“師傅的行蹤一向不定，他如今已經出門兩年了，怕是要回來了。”說起他師傅，慕寒也是很無奈。
從跟著他學醫的那時候起，他就沒見過他留在臨城超過十天的。
他也算是半自學。
顏未至被頭疼折磨到昏迷，不過比起清醒地忍耐，她更寧願昏迷。
卿祈翮第一時間看見她逐漸睜眼的動作，忙上前，“現在感覺如何？”
“好很多，”或許是被頭疼折磨太久的緣故，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又看向慕寒，“又麻煩你了。”
慕寒擺擺手，“我這次真沒做什麽，我完全診不出你的病。”又道，“如果你想了解你的舊疾，怕是要我師傅來才行。”
顏未至點頭，又問卿祈翮，“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有一陣子，以為你在休息就沒有看你，後來叫你沒動靜才發現你昏倒了。”卿祈翮語音稍顯清冷。
“不好意思，可能嚇到你了，”顏未至滿臉真誠，“這是我多年的舊疾了，就跟上次在偏陽殿外一樣，完全無法控製。”
卿祈翮點頭，“我等會兒讓仆人把晚餐給你送來。”
她回答，“好。”
卿祈翮隨後拉著慕寒出去。
顏未至重新躺下，她現在也不敢接著思考，看看窗外漸漸暗下的天色，倒是有些累了。
匆匆吃過晚餐，簡單地梳洗，她準備睡覺。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顏未至立刻坐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但是此時窗外已經沒有了任何身影。
雖然心裏帶著疑惑，但在這華泀王府裏，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再者這是別人的地盤，她也不好調查。
重新躺在床上，她稍稍有些失眠。輾轉反側一陣，才沉沉進入夢鄉。
翌日，等顏未至轉醒時，卿祈翮已經去上朝了。
她吃過早飯，突然想要到集市上看看。
帶著一個侍女和管家遞給她的錢袋，她蒙上半邊臉，走出了華泀王府。
跟著侍女的指引，她轉了大半個臨城，長安的集市她不怎麽去，現在在臨城看見了心裏也還是很興奮的。
她們一路走走停停，顏未至像個小孩一樣買了很多小玩意，還硬塞給侍女一些。
等她們走到最大的拍賣場和風樓時，顏未至和侍女的兩隻手已經拿滿了東西。
“這個地方是幹嘛的？”顏未至看著眼前這座華麗的建築。
“小姐，這是臨城最大的拍賣場。”侍女低著頭回話。
“拍賣場？好啊，我們去玩玩兒！”顏未至藏在麵紗下的臉毫無表情，聲音倒是更有活力。
拍賣場的侍者都是人精，看著顏未至一身華服又氣質非凡的樣子，直接讓她到了三樓的雅間。
侍者們心裏嘀咕著，不知是哪家的嬌小姐，光是那雙眼睛就勾人心魄。
不光是侍者們注意到她，凡是她經過的地方，周圍的男男女女都將目光注視著她。
三樓的另一個雅間中。
一男子坐在正位，眼睛上挑，透出一股邪氣。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臨城中他可從未見過她。
“王爺可要小人去查清那女子的身份？”一個帶刀侍衛看見主子注視的目光，立馬弓腰詢問。
男子端起桌上的醇酒，一飲而盡，放在桌上，發出不重不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