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搶床位
卿祈翮覺得這樣的姿勢讓兩人都倍感尷尬,可正準備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顏未至的腰。
顏未至很怕癢,卿祈翮這樣不經意間的輕觸,讓她整個人都酥麻起來,“你給我起開。”
聲音中帶著很明顯的憤怒,但是因為身體的異樣,聲音不免帶上了嬌嗔的語氣。
“我也想。”卿祈翮聲音稍微沙啞,他是一個禁欲係的正常男人,而且二十年沒有開葷。
他這次也不再慢動作了,利落地起身,聲音裏帶上幾分忍耐,“我出去一下。”
“你!”顏未至剛站起來想跟他算賬,卻被他丟下的一句話愣在了原地,“混蛋。”
她長這麽大沒有哪個男人摸過她,況且他就這麽走了?
從來不罵人的她也忍不住抱怨。
稍稍平息心情,又把屋裏的殘局收拾好,心裏還是有些忿忿不平,但臉色卻已經恢複正常。
又看了一會兒書,卿祈翮也進來了,身上透著涼氣。
顏未至頭也沒抬,聲音冷冷的,“王爺好興致,這個天兒還洗冷水澡。”
“不然呢?”卿祈翮也沒受過這種待遇,本來壓製下去的傲氣一下又湧上來,“郡主想親自幫我解決?”
顏未至轉過去看他一眼,她算得上真正的博覽群書,不會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但是她並沒有心思和他鬥嘴,她多年的深宮修煉怎麽能夠和他這個天天麵對爾虞我詐的王爺相比?
腦海中梳理著思緒。
這也是沒辦法了,她總不能去睡大街吧?
一起就一起,他說的也沒錯,反正遲早都是他的王妃,自己又何必這麽拘束,又不會真發生什麽。
她正想著該怎麽開口,卻聽見卿祈翮先開口了。
“我睡外麵吧。”他不知何時手裏也拿著一本書,眼睛裏裝滿了深沉,像是剛剛的話隻是她一廂情願的幻覺。
顏未至想了想,他說了也好,免了她一個小姑娘說這話時候的不自在,而且她也沒有挑床的習慣,“嗯。”
他們又坐了大概一個時辰,顏未至的眼睛已經開始幹澀,走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幫我倒杯。”大概是久不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她頭也沒抬,拿起另一個茶杯,“我倒的是水不是茶。”
她看見他喝了幾次,都是茶。但是她習慣了喝水,於是剛才也順手就倒了水。
顏未至覺得得說一聲。
“嗯。”他淡淡地應下。
等到顏未至喝完了整杯水他也沒動。
顏未至也沒什麽感覺,隻是對他的傲氣更深入地了解了。
她正準備走了,他卻拿起水杯。
一飲而盡。
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淺淡,看不出情緒。
不再和他繼續糾結,把被子掀開,自己睡到了最裏麵的位置。
卿祈翮也放下手中的書,拿過另一床被子,隻蓋到了胸口。
這個季節,本就不涼。
兩人默契地都沒有脫掉外衣,和衣而睡。
最初兩人之間的界限還是很清楚的,但是到了半夜的時候,顏未至開始鬧騰了。
先是整個人攤成了大字,然後又踢著他到了床邊,最後還把他的被子也搶了。
黑暗中,他扭頭看著身邊的女人。
還是那麽精致的臉,嘴輕輕嘟起,跟平時的她相比多了幾分可愛和稚氣。
要是她能一直這麽安安靜靜的該多好。
他輕輕地把自己的被子拿過來,可顏未至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地抓著兩床被子。他稍一用力她就蹙起眉頭,如果不是她的呼吸均勻綿長,他真的會認為她是故意的。
顏未至突然翻了個身,離他更近了。
他把自己的被子拿開,他已經睡到了床的最邊上。他現在有些後悔自己要睡外麵。
再看一眼深睡的她,他也不再向外挪開,反而向床裏麵移了移。
她又轉身到了床裏麵。
卿祈翮輕輕籲氣,終於太平了。
剛閃出這個念頭沒多久,顏未至就又轉了過來,手和腳都搭在他身上。
這是把他當作了棉被?
很快他發現當棉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顏未至越睡越不安穩,最初是捏他,她手勁不大,捏起來也沒什麽感覺,但後來手和腳都在他身上到處移動。
女人的手腳都小小的,軟軟的,摸起來其實很舒服,但是摸到了不該摸得地方就要另當別論了。
卿祈翮在外邊的一隻手輕輕伸進被窩,把她亂動的手抓住,雙腿緊緊地夾住她的小腿。
顏未至做了一個夢,一個跳躍的連續的夢。
最初是她睡覺的樣子,雙手抱著枕頭,抱得緊緊地,她想要拿開都沒有辦法,後來她終於鬆開了,但是她又感覺身上很涼,於是又轉過去拉來了被子。
再然後她夢見自己在爬樹,小小的一個人抱著一棵大樹,這棵大樹一動不動的,於是她開始捏,奇怪的是這棵大樹的外皮竟然是軟的。
爬完樹的她在和別人打架,她沒怎麽打架,所以沒什麽招數,隻是手腳並用地踢。但後來那些壞人過來將她的手腳牽製住。她仔細一看,那人的模樣竟然跟卿祈翮一樣。
她就這樣被一直牽製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卿祈翮走了,她才躡手躡腳的逃開。
卿祈翮這一天起得格外的早,本來修煉的人少睡一會兒也沒有什麽關係,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睡覺像是搶劫一樣的顏未至。
他昨晚限製著她的活動,她才慢慢消停下來,後來他睡著了,手也漸漸鬆了,她就又開始亂動。他不得已把她整個人都緊緊地抱著,這次讓她又安靜一會兒。
現在好不容易天亮了,他可不想再受這種折磨。
他深刻地意識到顏未至是個人間少有的尤物。
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跟別人睡覺的經曆實在讓他終生難忘。
顏未至這一覺倒是難得地好眠,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也會讓人睡得安穩。
環視四周,沒看見卿祈翮,但她並不擔心他會出事。
如果他真出事了,應該也是他收拾別人去了。
剛這樣想著,門就被打開了,卿祈翮早就整理好了,瀟瀟灑灑地站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