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殺人滅口
男子瞧著姜歡的眼神透露出懷疑的意味,忙不迭補充道,「五公主興許有所不知,在相府,每日準備膳食皆是要提前許多的。因為相府的膳食皆是十分的豐盛,無論這一日發生了何事,這每日的膳食皆是須得按照標準備好,並不可偷懶減了分量和品種的。」
男子說著,便是從懷裡摸出一張沾血的字條來,「若五公主不信,可瞧瞧這張菜單的。」
姜歡並不嫌棄那字條上所沾染的血漬,信手拈過,仔細地將每一樣菜品都是給看了一遍。
隨即,她的目光落在了一道豬骨湯上。
想來為了防止自己追究,男子該是已經將半成品的豬骨湯給備下了。
姜歡笑出聲來,眸中染上三分譏諷,瞧的男子只覺著自己渾身都是不大舒服的。
她太過得心應手了一些,就彷彿每件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皆是被姜歡所掌控著的。
無論是男子如何地想要扭轉此事的結果,都是已經難以扭轉的了。
「你知不知曉,茲國人除了手指發黑以外,還有著一個特徵的?」姜歡眸中透出詭異且危險的意味,瞧的那男子渾身發冷,本就因為失血而發白的臉瞧著更為慘白了一些。
他嘴唇翕動著,卻是一個音節都已經發不出。
姜歡伸手就是掐住男子的脖子,她下了死勁,掐的那男子頗為痛苦地掙扎了起來。
他起初還不願還手,只裝作一副不知武功的模樣,任由著姜歡將他掐的翻了白眼,幾乎是隨時都要斷了氣的。
姜歡瞧著男子這副模樣,附到他耳邊沉聲道,「你要是不還手的話,你那個要保護的小姑娘,怕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要被抓回來了。」
那本已打算赴死的男子陡然間睜開雙眼,他原本坦然且無辜的眼神倏地一變,噙滿怒火,彷彿要將姜歡給生生用那無盡的業火給燒的不入輪迴一般。
姜歡不惱,只是靜靜地瞧著這男子,似乎在等著什麼一樣。
只見男子猛地反手攥住姜歡手腕,一個用力便是將姜歡整個人都是掀翻了過去。
而姜歡靈巧地按住了男子的肩膀,順著他的動作往反方向扣住。
只消得一瞬間的事情,姜歡已經是翻身到了男子身後。
她再次扼住了男子的喉嚨,猛地伸手拽下了男子的后衣領,露出了那一塊發紅的印記。
這印記呈現了花骨朵綻開時的模樣,而且越來越清晰,一點點將其最真實的模樣表露而出。
「每個茲國人在幼時都會在體內種下一顆花種,隨著年紀的增長,這顆花種所留下的印記會愈發的明顯。尤其是在體溫升高,沾染了汗水的同時,這花種的印記就是會顯露而出。」姜歡狠狠地盯著他,那目光透出肅殺之氣,「沒想到茲國竟是還有亡國餘孽埋伏在京都之中,還敢下毒謀害相府大小姐的。你倒是行的端正之事,膽子大的很。」
男子恨不能咬碎牙齒,他如今揭下了假面,先前的偽裝都是已經難以瞧見,唯獨留下了那滿身的殺意。
這男子哪裡還能夠瞧見先前對姜歡的敬重之意,如今他不過是被自己的怒火給吞噬,將要成為憤怒的奴隸罷了。
他心上現下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姜歡。
茲國當年數萬百姓不曾做成的事情,今日對於他而言,唾手可得。
男子已然拋卻了先前種種警告,滿眼皆是要將姜歡給千刀萬剮了的殺意。
姜歡瞧著男子的雙眸,卻是有些恍惚了。
前世自己跳下城牆之前,是否也是這般的眼神望著那屍首遍野的姜國廢墟呢。
是否也曾,這般地望著陳渡呢。
姜歡愕然瞪大了眸子,她猶豫間,男子已經是伸手攥住了她的脖子,猶如攥著一隻瘦弱無力的小狗似的。
姜歡卻是不曾掙扎,她只是艱難地一字一句,吐露道,「你就算殺了我,茲國也是不會復國,你的百姓也都是不會復生了。」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若非是你姜國出手,我茲國何故亡的這般慘!」男子紅了眼,幾乎是要將姜歡給掐死的了。
只是姜歡還未再與他多說兩三句,只瞧見一把匕首飛快地朝著他二人糾纏的地方飛竄而來。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那匕首竟是直接插入男子的手背上,逼的男子鬆開了姜歡的脖頸。
隨即再下一瞬,另一把匕首竟是直直刺入男子胸膛上。
鮮血噴濺而出,將姜歡那一條鵝黃色的長裙染臟,驚得她矗立在原地,身子一動不動,唯有那眸子在沾染上鮮血的瞬間,不由自主地震顫了一下。
「哥哥——」一身形嬌小的姑娘從人群中撲了過來,她早已是淚流滿面,拚命地捂住男子的傷口,試圖以此舉動來為男子止住血。
可不過只是徒勞而已。
男子四肢抽動了一下,隨後便是沒了呼吸。
直到他死,都是那一雙滿懷憤怒的眸子望著姜歡,似乎是要將她割碎一般。
將她拽入那無間地獄之中。
「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少女低聲啜泣著,她的肩膀因為悲痛而止不住地顫抖著,垂下的長發間隙中,能夠瞧見那一朵嬌艷欲滴的紅薔薇正在不斷地綻開,直至遍布整片背部。
看來,這就是培育著歸去來的宿主了。
歸去來的毒性比起其他的花種都是要來的更強一些,而宿主在培育的過程中亦是不可避免地需要接觸到歸去來的毒粉。
想要完全避免,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故而這種獨屬於茲國的印記,會在毒素的催動下,愈發地紅艷且迷人,幾乎是與真花無二樣。
「歸去來,分明是龐蔓蔓叫我.……」少女的話還未說完,只瞧見一把匕首直勾勾射入她的脖子上。
只聽得她痛苦的呃了一聲,瞪大著雙眸捂住淌血的脖子,便是瞬間沒了氣息。
姜歡只覺著自己整顆心都是被攥緊,攥的無法喘息的了。
她迫切地找尋著行兇之人,可抬眸,她卻對上了陳渡那排山倒海的寒意。